炮灰死去活来

　　把人拖上了马车出行，卫泓问她要买什么，白棋忙摇摇头说啥也不想买。

　　卫泓又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白棋也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卫泓状似关心：“今日一早送师兄出门，未吃早饭，怎么会不饿呢。”

　　白棋还是摇头：“我我我真不饿！”

　　卫泓直接做了决定：“那就去水月楼罢。”

　　白棋：“……”那你还问我干嘛？！

　　水月楼是京城里相当高档的酒楼饭馆，可媲美现代里的五星级酒店，对每次只能到路边小店消费的白棋来说，是只能看看不敢进来的地儿。

　　当然白棋现在没有心情吃饭，她缩着头左右打量，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生怕哪里蹦出一个“老朋友”来。

　　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三楼雅间，卫泓也没再问她，直接点了菜。不多时，酒菜米饭一样一样送了上来，摆了一桌，香气诱人。

　　白棋咽了咽口水：这么丰盛，难道是断头饭吗QAQ

　　卫泓瞥也不管她，径自动筷。

　　白棋一看，既然他都吃了那肯定不能有毒的，那还是先吃吧！毕竟她其实是饿的orz

　　然而，吃饱喝足之后，卫泓没有立刻走，而是吩咐店小二撤了再送上茶水，就这么坐着消磨了两三个小时，仿佛在等待什么，问他他又不说。时不时还用一种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她。

　　白棋那个战战兢兢，都快消化不良了！

　　她终于忍不住问：“绝清啊，你有什么话，咱直说好不？！”

　　卫泓声音淡淡，“问了你也不会说，不问也罢。”

　　白棋被他撩起了好奇心：“你倒是问啊，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卫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撩起眼皮看她，缓缓地说：“还记得四年前我问你的问题吗？”

　　“……不记得，”她尴尬地绞了下手指，又连忙挤出笑容，“什么问题？要不你再问一遍？”

　　卫泓放下了茶杯，目光落到她脸上，语气缓慢而又认真：“四年前，普渡寺，我救了你，你为何不高兴？”

　　或者说，她为何执意去死。

　　他盯着她的脸庞，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白棋瞬间非常想给自己一巴掌：“啊这……”

　　卫泓冷声指出：“第一次问你，你说下次告诉我。”

　　白棋很想狡辩一下，但是一时想不到辩词：“我……”

　　卫泓继续指出：“第二次问你，你说下下次再告诉我。”

　　白棋：“那，那我……”

　　卫泓：“如今你自己让我问的，还要下下下次再说？”

　　白棋：“……”

　　卫泓：“呵呵。”

　　系统幸灾乐祸：【什么叫自作自受啊，小白。】

　　白棋：【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orz】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尴尬弥漫开来，白棋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楼算了！

　　好在，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很久。

　　隔壁似乎来了客人。

　　“国公爷请，苏校尉请，这位公子请……几位都是这个雅间的？”店小二似乎意外地摸不着头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周宏文：“还有其他人么？”

　　二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苏元涵：“订这雅间的人还没到？”

　　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苏怜：“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

　　白棋僵住了，惊呆了，慌了。她僵硬地扭动脖子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咬牙低声：“你干的？！”

　　卫泓毫不掩饰，点头：“我干的。”

　　白棋要哭了，【都怪你，辣鸡系统乌鸦嘴！】

　　系统很无辜：【我哪知道小美男会变得那么坏呢，哎呀，真是太坏了，他要干什么呢？？】无辜的语气藏不住浓浓的八卦心。

　　卫泓看着她一张哭丧着的小脸，竟然觉得有些畅快，心中那被她忽悠的郁气总算散了点。他唇角微微扬起，又很快压下。

　　语气淡淡地说：“这些人我都帮你解决，替你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哪怕等会儿，你也不用出面。”

　　白棋惊讶地抬头看他，不太相信：“真、真的吗？你会这么好……”心？明明就是挖坑了等她来跳！

　　卫泓接着道：“但之后，你不准再去寻死。”

　　白棋松了口气，但还是不太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眨巴着眼睛看他：“还有呢？”

　　卫泓深深地盯着她：“还有，不准再离开，直到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没错，既然她不愿意说，他就自己查，不信查不出来。

　　系统：【咦，小白，绝清美男这是跟你较上真了啊！】

　　白棋也懵了：【卧槽！他查案有那么认真吗？？我也没怎么他啊，想当年，我还好心启发他鼓励他上进呢，不然他哪里来现在那么威风！他不感激我还查来查去查个毛线啊啊啊！！】

　　系统：【哪里没怎么，你明明对人家美少年又撩又骗又壁咚！等他一颗少男心动你就拍拍屁股死了或者溜了，给造成了很大的心灵伤害好不好？！虽然他成长了也黑化了，现在就是打算把你绑在身边玩囚.禁暗.黑play的节奏，啧啧！】

　　白棋：【你在说什么垃圾话？？信不信我举报你少儿不宜？！】

　　系统：【嘿嘿。】

　　见她不回答，卫泓冷声道：“看来你是想自己出面解释？”

　　白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点头，想想不对又赶紧摇头：“我不要！绝清，小绝清，你最好了，还是你帮我去解决吧，以后我再也不去找死了！我保证都听你的！！”她双手合十，满脸祈求。

　　卫泓这才满意，“最好是这样。”

　　他站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点了点，“就在这里等着，不准乱跑。”

　　白棋立刻点头如捣蒜，一副乖巧地不得了的样子。

　　卫泓这才走了出去，进了隔壁雅间。

　　白棋大气也不敢喘的，小心翼翼趴在了墙壁上，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好奇他要如何解决。

　　很快，隔壁卫泓清冷的声音响起——

　　“今日召集几位过来，是想跟大家说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大家都认识的人。”

　　几人立刻猜到了什么，都凝神静听。

　　卫泓便娓娓道来：“中州南阳郡一户农家的女儿，从小被父母卖身为奴换生计，陪着侯府小姐身边长大，又陪嫁到王府，不想主子红颜薄命，她被王府的主人迁怒杖毙，抛尸乱葬岗。如果她的命运到此结束，虽然可怜，倒也平凡。”

　　他顿了顿，接着说：“然而，她的悲惨命运才刚刚开始。她尸骨未寒时，被邻国太子阿努木达的势力发现，以邪药救起，死而复生，紧接着被送进了将军府，准备窃取我国军事机密……”

　　白棋听到这里，呆了呆。

　　虽然听起来，还挺有理有据，但是阿努木达怎么成了背锅侠？

　　系统：【可怜的阿努木达，天降一口大锅，为他点蜡。】

　　隔壁卫泓的故事没有停下来，其他人也都听得认真。

　　“……邪药救活了她，却没有腐蚀她的心，身为大同子民，又怎能卖国苟活？她没有去窃取机密，反而视死如归，愿意为保护将军府小姐而死。因为她明白，违抗了阿努木达的命令，她活不长，还不如死得有意义些。”

　　苏怜喃喃道：“怪不得她总是护在我身前，为我挡刀……”

　　“她第二次死了之后，仍然没有逃脱被控制的命运，阿努木达又找到了她，再次复活她。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这次，阿努木达提前得到消息，敬国公府世子有个定亲的表妹被大雪困在了客栈，提前把那表小姐杀了，把她送到小镇冒充表小姐，命她争取嫁入敬国公府，自此潜入世家大族成为眼线。只是她还是不愿意做下这等昧良心的事情，于是，她又死了。”

　　周宏文听着，愣愣地：“原来是这样，她不愿意跟我回京，已经了无生志……”

　　“第三次死，第四次死……从京城到南下县镇，再北上到塞外边疆，她始终无法摆脱阿努木达的控制。如今，时隔多年，听闻我皇身体有恙，敌国蠢蠢欲动，阿努木达选一队刺客伪装成舞姬，欲当庭刺杀，这个可怜的女子就在其中……”

　　“我不相信！”

　　苏元涵突然拍案而起，冷冷地看着卫泓：

　　“卫大人说的好故事！可是，既然她不愿意服从，屡屡坏了计划，阿努木达为何还要浪费精力在她身上？”

　　卫泓脸色不变，“虽然她屡屡坏事，但是阿努木达也被这坚贞不屈的女子深深吸引，故而不管是在塞外，还是到京城，都将她带在身边。”

　　苏元涵怒道：“既然阿努木达也爱上了她，又为何愿意将她送给别的男人？卫大人分明自相矛盾。”

　　卫泓冷哼一声，语中鄙弃，“苏校尉怕是阿努木达当成跟自己一样的痴情男子了。你出身将军府，难道不知胡人野蛮无德，无视伦理，‘父死，子妻母’。与他们而言，只要有利可图，女人随时可以拱手而让，何况还是带着任务而送的！”

　　苏元涵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咬牙坐下。

　　周宏文这才慢慢出声：“卫大人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卫泓语气仍然四平八稳，没有任何破绽，“在下不才，早于三年前便看出端倪，一直暗中观察。直到此次有机会，才借着职务之便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苏怜没有质疑，只是幽幽叹气，“那不知卫大人要如何处置她？她人现在又在何处？”

　　卫泓道：“下官自有处置，不便告知，但齐王妃不必担心。”

　　他扫了几人一眼，见再无人说话，便一拱手：“我今日特地与各位说这些，是因为她与几位皆有牵扯，其中误会重重，她惶惶不可终日，几位也心中放不下。如今说开，希望各位就此放下揭过，也不要对他人提起——毕竟，这个女子实属无奈。”

　　隔壁。

　　白棋听着听着，一开始觉得瞎扯蛋不会有人相信，后来慢慢的，竟然听得入神，这个凄美的故事，真是又悲伤，又心酸，又无奈啊！

　　听完时，脑筋有些恍惚，心里却莫名暖暖的，说不说什么感觉。

　　绝清他，真的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编了一个无奈曲折的故事。

　　在故事里，给这些因她任务接触而不小心伤害了的人耐心地解释，解答他们的困惑，直面他们的质疑。他明明不用这么做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将她干干净净地摘了出去……

　　她，好感动呜呜呜。

　　真不敢相信，同样也是被骗了又骗的绝清，竟然还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系统：【好感动，为了心爱的女人，黑化的美男又变回了暖男呜呜呜……】

　　系统一开口，瞬间什么心酸无奈凄美感动，通通没了。

　　白棋：【辣鸡系统，一天天的都在看些什么狗血玩意儿！】

　　她从墙边退开，走到窗边开窗，打算透透气。

　　不想，一眼看到街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傅循礼？他还在京城？

　　白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如何推进任务，于是赶紧的转身开门下楼找人！

　　系统：【等等！你是不是答应过绝清要在这里等他别乱跑？等会儿人又要黑化啦！！】

　　白棋：【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搞任务了？你还是不是任务系统了？！】

　　系统：【呃，我没有……】

　　白棋又弱弱补一句：【咱们早去早回，争取在绝清回来前回来！】

　　系统：【呵呵，人家故事都讲完了，你觉得你早得过？小白啊，你真滴没有心，我代表绝清美男谴责你！！】

《来，赚小钱钱［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