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糟糕的生活,幸好你一直在

作者:刘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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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放弃挣扎吧


      (一)

      不得不说,有些痛苦是对一个人是毁灭性的,多少人甘愿自己是一个媚俗且无知的人,这样就可以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苦难是值得感谢的这句话又何曾不是人生中最大的谎言,又有多少人在一次次的苦难挫败中站起来,又有多少人因为苦难而变得坚强,这些苦难多半只会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疤痕,难以抹平……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雅摆脱了失恋最难过的33天,她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她的工作中,其实她内心也清楚地知道,她只不过在逃避摆了。嘉儿还是像往常一样,总是在安雅最失落的时候给予她安慰,虽然她的情感生活看起来是一塌糊涂的,她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候还会约一些陌生男人回到家里,但却从不逃避一段感情,这也是安雅羡慕的地方。

      一声铃响之后,安雅知道她的妈妈又来打电话催她相亲了,她现在已经是个28岁的大龄剩女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挣扎到什么时候,也许结婚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现实却是她无法再次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她犹豫着,也许真的应该听从长辈的话,要做出改变了吧。她接过电话:“喂……妈。”

      “你明天抽一下空,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跟你同城的,据说他有房有车,还长得不错耶。”电话里说道。

      “妈,我明天还要工作呢,我就不去了吧。”

      “你天天都要工作,你也不想想你多大了,你都快奔三了,你听我的就不行了吗?”

      “我真的不想去什么相亲,我自己能找……”

      “这么多年了,你除了犯浑还干了什么?我给你找怎么啦,人家有房有车,看得上你都不错了,你也不想想你什么料子,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安雅放下了手机,她心里百般无奈,却不能对自己的妈妈说一声,她重新微笑起来,对着电话说:“好了好了,我明天去就是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会去的,你把地址发我吧。我还要工作呢,等下再说吧。”说完立刻把电话挂掉了。

      第二天早上,安雅如约来到她妈妈给的地址,或许是早晨,街道上行人不多,只见他们约的那间咖啡馆里坐着一个男人,他衣着比较随便,翘着二郎腿,时不时还四处张望着,见到一直盯住他的安雅后,便知道了自己的相亲对象如此漂亮,他招手示意安雅,安雅轻叹了一口气,便进去了。

      或许是与比较多的人打过交道,安雅并不怎么反感他,尽管他语言比较粗俗,但也算是很直爽,安雅看得出,男子非常喜欢她,但只是外貌罢了。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安雅静静地听着他讲,她知道男子喜欢她,但她却不知道如何拒绝。而男子发现安雅并不表示抗拒,还很耐心地听着他讲,他想:说不定安雅喜欢自己呢。他的心越想越激动……

      他们“畅聊”了两个多小时,随后,男子还把安雅越去了电影院里,玩了一天,临走前,男子见安雅没问他的名字,便告诉她,他叫綠禾,并希望改天再约,之后他们才各自回家里去了。綠禾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思想似乎徘徊在一片阳光普照的软草地上,额头开始发热心里也烧得厉害。他开始察觉到自己满脑子都是安雅,他仍记得一双长睫毛修饰着的大大的亮眼睛、微微高跷的鼻子、就连微笑时双颊都能看到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一笑起来,便看起来坏坏的。尤其使他魂思梦萦的是,她低着头搅拌咖啡时,把两颗水灵灵的黑眼珠偷偷向上一闪一闪倾听他讲话时的神情。他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孩,长的如此漂亮,却不会流露出一丝对他的嫌弃与不尊重,他觉得自己开始爱上了她,他绝不能够放弃她,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把他的爱情向安雅吐露出来,而他一定会给予安雅幸福。
      綠禾打开电视,罗汉般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但他并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爱她并不像他从前爱其他女人一样,这种心情是更激动的,哪怕是一个微笑他都能感到一种初恋时的怦然心动。此时此刻他觉得他的爱情是多么纯洁,为了一个微笑喜欢上了一个人。
      于是他勇敢地拿出手机,翻到了安雅的号码,甚至想好了要和她说的话。但在按下拨通键的那一刻他的勇气就渐渐的消失了,他居然变得紧张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他迟疑了一会儿,刚想把电话挂掉,没想到安雅居然真的接了,他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全都忘记了,然后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身子也在颤抖起来,他的勇气完全消失了,几分钟下来,他都不记得自己在讲些什么,当安雅说要准备挂掉电话然后去洗澡的时候,他又开始变得恋恋不舍,脑子在飞速地思考着如何才能更好地挽留一会,他开始想起自己想说的话,他的心里又再一次燃起约安雅出来吃个饭,然后把这差不多要满溢出来的热情与爱恋同她表白。但没等他说,安雅就把电话挂掉了。于是他打开邮箱,打算写封爱意满满的情书给她,但直到写完,他也没发出去。便重新编辑了一条邀请她再度约会的短信。

      (二)

      连绵不断的雨飘落着,曾经花开灿烂的城市被一层灰朦的水汽笼罩着。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汽车在街道上路过,响起一阵阵令人烦躁的“唰唰声”。被淋湿的鸟儿赶着灰黑的云彩,向着幽暗的方向消失掉,它们没有了平时的叽叽喳喳,似乎在抱怨这场雨,每一次都赶在了不该下的时候淋湿了整城的人。隆隆的雷声震慑着街上的行人,他们不再空着手漫步在大街上,所有出行的人都带上了统一的雨具,偶有一两个没有带伞的则只能在房屋里寂寞地等待着,街上行人曾经漂亮的鞋子现在统一换成了水鞋,买东西的乡下人挤满了路边的屋檐,造成了一种令人愁闷的气氛。
      偏偏在这令人烦躁的雨季,安雅的妈妈再一次打来电话给她催婚,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以为跟綠禾只能是个普通朋友,没想到现在连妈妈都开始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好感。自从綠禾爱上安雅已经半年过去了,他为了追求安雅,该懂得时不时讨好安雅的妈妈,这使得他的为人大获好评。她接过了妈妈的电话,听到的依旧是一些令她难以喘过气的话语。

      “安雅啊,我看那个男的也挺好,你就当帮妈妈一个忙,嫁了吧,省得我天天操心。”

      安雅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捏住自己的指甲。

      “安雅!说话呀,妈妈跟你说话呀。”

      “我……我还不想结婚。”安雅吞吞吐吐地。

      “你怎么又说这些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说你天天这么混有意思吗?赶紧结婚生子才是大事儿嘛。”

      “妈!我挂了啊,我还有事儿。”安雅再也听不下去了。

      “诶,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妈,你听我的会错吗?我又不会害了你,再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能看的上你,而且有房有车,你就不能识相点?”

      “嘟嘟嘟……”安雅挂掉了电话,她慢慢蹲了下来,看着凳子上的嘉儿,撒娇地说道:“嘉儿,我不想结婚,要不你替我结了吧。”

      空气一下子宁静了起来,嘉儿给安雅翻了一个十多秒的白眼,然后假装没有听到,穿上拖鞋准备离开。这时,安雅假装哭泣地撒娇道:“呜呜呜,你说我咋办好呀,我不想结婚,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我跟你说,结婚可是大件事,你不能这么早早了之吧,我能帮你什么呀,帮你勾引他?疯了吧你。”

      “好呀好呀,万一你发现他刚好是你的款,那我不就可以解脱了吗?”

      “滚~”嘉儿大步走回房间里,用力把门一关。

      安雅之所以没有表现出往常那种抗拒,而是她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抵抗到什么时候,面对爱人,她无法选择,面对不爱的人,她更无法选择,如果爱给予了相爱的双方互相选择的权利,那她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或许,她真的要听从命运的安排了吧,或许,这样结婚了,对谁都有好处吧。

      (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安雅开始听从父母的叮嘱,对待綠禾不再冷淡。也许现实就是这样,一开始你可能对某件事表示十分抗拒,可是一到真正想要抵抗的时候,却是种种的无奈。有的人为了所谓的自由,背离了养育多年的家乡,可到头来才发现那并不是自由;有的人为了所谓的幸福,嫁给了一个能给予其丰富物质的人,可到头来才发现这并非幸福,而是贪婪;有的人为了追求表面的美,不惜将自己原来的样子遮掩得毫无保留,可到头来才发现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一辈子或许很长,可青春却永远只有短短的数十年,难道真的要在这些所谓的生活上浪费掉这些时光吗,更值得思考的是,自己真的有可以挥霍的资本吗?

      在綠禾一天天的真诚对待下,安雅也开始心动了,毕竟人心是肉长的啊。他比绝大部分的男性都体贴,会替安雅换位思考,知道她喜欢的衣服款式,吃饭时也记得她喜欢的食物。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妈妈的嘱咐下,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中国自古以来就提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她就要奔三了啊。终于,她选择了向现实妥协。

      起初,安雅问过嘉儿,她是否真的要嫁了,没想到嘉儿的回答动摇了安雅的选择,她说:“婚姻不是儿戏,没有爱情的婚姻生活只不过是在玩过家家而已,因为一个不恰当的选择,有可能一个家庭就这样破碎了,受罪的将会是他们的孩子啊。”

      但动摇归动摇,安雅已经别无选择了。她打开手机,找到了晓峰的联系方式并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我想过了,我决定嫁人了,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最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记住的,再见了。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能按下发送键,她烦躁地挠了挠头,怀着难以言说的心情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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