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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若失
颜欢踏着轻松的步子“噔噔”的出了公寓的大厅,在门口,定定的站住.
身后夜灯四射,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重新踏上路途.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一切都是如此梦幻美好.
思量着赵婕来的方向,前行了一段路,在一个拐弯路口等待.
天空突然下起了朦朦小雨,颜欢抬头看看漆黑的天,街灯发出的光,微微刺眼.
“老天爷,你真的要这么玩我吗?你玩我就算了,也不用这么应景下点雨下来吧?你佬是不是帮我拍电视剧呢?”颜欢暗自在心里想,对着天空发笑.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呆呆的笑了多久,脸上的水雾都已经凝结成了水珠的时候,那辆熟悉的小白车猛的刹车停在她面前.
“上车,愣着干什么?”
车上的人语气还是那么不好,冲赵婕更使劲的笑笑,拉开车门窜了进去.
“哎呀,我等你等得全身都湿了,怎么这么慢.”颜欢不满的嘟嚷.赵婕看看了外面,一个公交站亭
就在她刚刚站的后面.没有反驳她,车子缓缓的发动.
颜欢老实的系好安全带,向往常一样冲着赵婕叽叽喳喳.
“怎么这么慢啊你,咦,你刚来的方向不对啊,你从哪来的?”
“从王浩家里来的.”还是那张冰冷冷的脸,不动声色的回答.
“哎哟哎哟,不错哦.那我岂不是特别打扰你,王浩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哼哼.”兴致勃勃的摇头晃脑.
赵婕侧头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两下,什么都不说,又把视线移回正前方.颜欢被她的样子弄的百思不解.
“你干什么呀?不就是打扰了你的好事吗?至于对我这么冷眼相望嘛?”
赵婕不理她,只是摁了摁方向盘旁边的DVD,歌声顿时飘逸于整个车厢内.
……
风把旋律吹乱了
心又随风飞走了
我的手指弹着弹着想起你了
习惯在你手心练习那首歌
习惯有你指尖轻轻跟着和
歌里不再有你了
你还在回忆住着
愈想忘了愈会记得
有你多快乐
……
“这什么歌呀,挺温柔的声音,怎么唱的这么惨戚戚的.”
颜欢听着歌,想着歌词,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
“<绿袖子>,怎么了?被勾起了层层心事?”
“呸,我能有什么事被它勾啊.”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颜欢放声大笑.
赵婕看着她笑个不停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颜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很假?”
笑容慢慢收敛,眼神透着可笑无奈.赵婕又接着出声.
“我跟你认识多少年?你还记得吗?”
“22年.”毫无情绪的声音,
“是啊,我们认识22年,你以为这22年都是白过的吗?”
“……”
“你每次都是这样,越伤心的时候越是笑得开心,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笑里,悲伤太明显,拜托你下次要装的时候装得像一点.”
“我没事,真的.”被赵婕的话直戳心底,胸口空荡荡的.
“你就瞒着我吧,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跟着江远离开,又半夜三更的从黄文泽家里出来.跟他掰了?”
“算是吧.”低低压着头,看不清表情.
“别告诉我是因为江远.”赵婕懒懒的发问,她了解颜欢.颜欢也更是了解她.更当她话音这样慵懒好像无所谓的时候,其实内心充满了鄙夷可笑.
“不是.江远叫我出来是告诉我叫我不要相信黄文泽.我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我看到了黄文泽身上的口红印和香水味.所以我就出来了,还待在那里干什么呢?”
“你确定?”赵婕皱眉,一脸的怀疑.
“难道我还能骗你吗?”
“黄文泽他自己怎么说?你就这么跑出来啦?”歪歪的看着颜欢,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想说来着,我没搭理他,就自己先冲出来了.”怯怯的看着她.
赵婕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说.歌声停止,又再次悠扬,这次是一个懒懒却嘶哑的声音.却不让人讨厌,韵味十足.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正不知疲惫的循环工作.
两人一路沉默,安安静静的听着歌,听着自己的心情.
赵婕摸索着钥匙开门.刚推开门,就看见倩怡笑容满面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倩怡看见赵婕身后颜欢,表情顿时变得匪夷所思.
“怎么看见我就是这副样子?”冲她若无其事的笑.
怡转身疑惑的看着正在换鞋的赵婕.
“傻看着看吗?去给她拿毛巾擦擦,她身上都有点湿了.”说着还推了把她的头.
倩怡乖乖的听赵婕的话,又巴巴的跑到房里去拿毛巾.
“她会不会爆发啊?”颜欢悄悄的问.
“估计会.”赵婕一脸正色的回答.
“那她会不会掐死我啊?”
赵婕横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
“掐死你干嘛?要掐也是去掐她哥呀.”
颜欢思绪一转,想想,也顺着点点头.
一个人影冲房门里冲出来,飞似的跑到她们跟前.拿着毛巾的手举到她们眼前,脸上的表情略带狰狞.
颜欢悄悄的拿过她手中的毛巾,龇牙咧嘴的对她笑.看来是逃不掉了.暗暗在心里想.
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若无其事的闪过倩怡,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倩怡只要转换目标看着另一个人,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婕也假装看不见的越过她,坐到了电视机面前.
倩怡怒气腾腾的冲到沙发后方,大呼.”谁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赵婕默不作声的蜷在沙发上,一心一意的看电视.
颜欢慢慢抱起卷曲的双腿,轻声说:”去问你哥,我不想说.”
“你确定?”倩怡挑眉怒问.
“对,我确定.你去问你哥.”颜欢边说着边不住缩缩脖子.
话音一落,倩怡就拿起包冲到玄关处,迅速的换好鞋子,甩门而出.
“我说什么了?”颜欢一脸茫然.
“你说要她去找她哥.”冷冷的回答,让颜欢觉得更冷了.
“所以呢?”颜欢觉得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了,不解的问.
“所以她就去啦.”
终于意识到倩怡是去做什么了之后,颜欢悔恨不已的看着门口.
她不会真的去找她哥算账了吧?天呐.
“你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婕给她递过一杯热茶,轻声问.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满脸无所谓的表情.
“和黄文泽真的就这么完了?”
颜欢端着热茶,软软的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应该是吧.反正,现在是这样,以后的事,不好说.”
“江远今天跟你说什么了?”赵婕探究似的问她.
“没什么.”单手支撑着头,侧目看着电视.
“哼,你就瞒我吧.看你除了我还能到谁这么听你倾诉,还能这么大半夜横穿半个城市去救你.”
颜欢伸手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抽了两张面纸,擦擦鼻子.
“他真的没说什么,可是意思应该是说要和我和好.”
鼻子因为被面纸堵住,气息若有若无,说出来的话更是漫不经心.
“哎哟,能耐了啊.你一辈子就没在男人中间纠缠过,现在可好,终于实现梦想了,你一辈子也值了.”
好笑的说完,还起身拍拍她的胳膊.
“去你的吧,你自己怎么不去纠缠.我不喜欢闹这种事,我真的挺累的.”
赵婕看着她这副力不从心郁郁寡欢的样子,心疼感从心中升起.
“行了,别难受了.要哭就哭,要发泄就发泄,别憋着.”
眼神顿时变得柔和,看得颜欢心里也是绵绵的泛酸.
“我不会哭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为这种事哭的.”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强忍的泪还是湿了眼眶.颜欢狠狠的憋着,不让那泪决堤.
赵婕微微叹口气,担忧的问.
“真的要一直这么忍着?我就是太了解你,所以才要你不要这么压着.我看你这么逼自己忍着,我自己心里都跟着难受.”
赵婕的声音突然哽咽,眼中也挤满了泪,强忍着不让其落下.自己的好朋友,这样强迫着自己坚强,而自己岂能看不见她的辛苦和伤口?
颜欢起身,靠着赵婕的肩膀,吸吸鼻子,努力的笑笑.
“没事的,真的,以前那些事我都捱过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真的,我没事.”
抬头,对上赵婕满满惆怅的眼,对她会心一笑.
“真的,相信我.大不了,又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
赵婕看着这样微笑的她,不好再露出悲伤之色,也被眼泪吞回去,和她一起笑.
“你又想跑?一遇到什么事,就知道跑.”
“呵呵,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没出息.”
两个人趴在大大的沙发上,嬉笑玲珑,舒怡闲适.
而刚另一头的倩怡,可没有她们这么怡然自得.
她的怒气一直保持到黄文泽开门的那一瞬间.本来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把事情问得明明白白的,
可哪知道一看到他的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黄文泽听见门铃响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颜欢去而复返.她终身舍不下自己,所以又折返回来了吗?
欣喜若狂拉开门,出现的是怒不可遏的倩怡.不是她,她走了,真的走了.
倩怡看着他黯然失色的摸样,忍不住担心.
“表哥,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
“进来吧.”黄文泽转身回屋,倩怡立即把门关好,跟上.
“你怎么来了?”嘴上虽然这么问,可是明显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颜欢已经回去了,我看见她的样子很奇怪,可是她什么都不说,让我来问你.”倩怡皱眉,搞不懂这对男女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
“是吗?她要你来问我吗?”黄文泽怔怔出神,沉沉低喃.
“哥,到底怎么了?”
倩怡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黄文泽,忧心忡忡.在沙发前蹲下,抬头,对上他那莫名失神的眼.
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摇晃他.
“因为……”
他终于开口,倩怡恳切的望着他.
“因为,我骗了她.”
“什么?你为什么要骗她?你知道颜欢是最厌恨欺骗的!你骗了她什么?”
不
知觉紧抓他的裤腿,疾言厉色的责备他,等待他的回答.
“她回来了.”黄文泽呆若木鸡的说.
倩怡听得莫名其妙,正准备开口问个清楚,突然脑子闪过一个灵光,顿时领悟.
“她?是她?你就是和她在一起才骗颜欢的是不是?!”
由恍惚,到发怒,倩怡怒斥不解.可是黄文泽并没有解答她的疑问,其实她自己早已心知肚明,答案必定和她想的没有出入.
“你到底把颜欢当什么?那个甩你而去的女人,现在又回来了!所以你就放不下了?迟疑了,徘徊了是不是?哥,我还没发现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种子!”
黄文泽木讷的转过头,看着突然而起的倩怡.心中的愧疚也无限蔓延.
“我没有做对不起颜欢的事情,真的.”
怀着浅浅的希望,拉住倩怡的手,坚定的告诉她.
倩怡一把甩开,顿时怒火中烧.
“难道真的要做出什么才是真正的对不起她吗?你现在已经对不起她了.你骗了她,你因为另外一个女人骗了她,你好自为之吧!我不想要管你了!”
黄文泽呆坐着,看着眼前的人影突然不见,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只是那寥寥光线.
关门声震耳欲聋,整个房子仿佛都因而震动.
黄文泽放松全身的紧张,无力靠在了沙发上.满屋漆黑,只有从外面射入的光.
那缕缕光线投射在沙发的地毯上,趴在那的人影一动不动,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淅沥沥的雨,打在落地玻璃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流泪.
暗中,充满了寂寥,世界,浑然若失.
那无际的空洞,要靠什么才能填满.
被你从心里剥落的感情 痛得不知怎么舍去不要这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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