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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ytherin
Riddle第一次在Gryffindor寝室醒来，睁眼看到深红色的床幔，半天才回过神。
寝室里很安静，他撩开床幔，其他几张床帘幕低垂，似乎都还在沉睡。洗漱出门，公共休息室里有人在，看见他沿楼梯下来，一个接一个凝固，张着嘴巴举着手臂，保持着刚刚高谈阔论的姿态。他是火，所过之处纷纷解冻，细碎的私语声波浪一样翻涌。
他什么都没听见。
“嗨嗨！”左边窜出来一颗红脑袋，“你昨天住这里了？”
右边的双胞胎同样笑容灿烂：“终于觉得Slytherin地窖太阴森了？”
他径直从中穿过。
双胞胎不气馁，几步跨到他前面，各自往中间歪了脑袋打量他：“好像不开心？”
一周前双胞胎重新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虽然不解，至少是温和的。但现在，他停下脚步，冷哼：“不会也是Dumbledore叫你们接近我的吧？”
“校长？校长怎么了？”右边的Fred疑惑地问，他忽然觉得烦燥，大力推开他们，跑出Gryffindor范围。
一进礼堂就看到Draco坐在Slytherin长桌中前端的老位子上，他飞快地走过去，Draco扭动了一下，抬起头。
Draco很憔悴。他疑惑地凑近：“你怎么了？”
可是男孩子惊吓般跳开，眼睛里惊疑不定：“R——Slytherin？”
“Draco。”他仰头看着这个站立在一旁、抿紧唇、目光闪烁的男孩，那些沉重感再一次侵袭，“你在害怕什么？”
男孩子没回答，反而询问他：“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四顾看了看，礼堂里人不多，Draco的两个壮硕的跟班在几个位子开外努力填塞食物，Zabini和Parkinson还没来，他们旁边没有人。
很安全。于是他柔声询问：“我正想问你，昨晚怎么了，我为什么会从栏杆上摔下去？”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可是男孩子没有回答他，这样问，灰蓝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他点头承认，看到男孩子脸上的惧怕倏忽飞散又倏忽加深，然后回答他：“我不能告诉你。”
他瞪大了眼睛：“我想知道。我要知道。”
“抱歉。”男孩子苍白地说，退后了一步。
他想他需要一些特别的措施。可是男孩子迅速地动着嘴唇：“摄神取念没有用，Dumbledore都不能突破我的大脑封闭术！”
Dumbledore？
“Draco，告诉我。”他软下声，抚摸自己的左手，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个男孩，“我知道的。告诉我。”
眼光瞟到他的左手，男孩子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再次退后。
“我需要一点时间。”铂金色的男孩子这样说，抓起椅子上的书包，飞快逃离。
他看着男孩子背影消失在涌入礼堂的人群中，觉得礼堂里渐渐空洞下去。
他不知道怎么了。
一年级Gryffindor上午没有课，Riddle被Dumbledore找去，再一次走进银光闪闪的校长室。
火红色的凤凰侧了脑袋看他，他绷着脸，直直走到桌前。
“亲爱的Slytherin，曲奇？”校长先生像以往一样招呼他，指了指沙发前矮桌上的饼干盒子，“坐啊。”
他今天可没有好心情。“不用。什么事？”
“唔，只是问一问你昨天睡得怎样。”Dumbledore没有勉强他，“没有跟同学们起冲突吧？”
他冷笑了声：“受命来接近我，Harry Potter还挺心甘情愿的。校长阁下，你在想什么呢，拉拢我？”
“我可没有愚蠢到用Potter来拉拢Voldemort的孩子。”校长耸了耸肩，“看来Potter全跟你说了？我只是鼓励他跟同学友好相处。要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希望你多多获得善意。Potter是个好孩子。”
可是，“我宁愿被排斥。Dumbledore校长，不要再试图做什么，我跟Harry Potter不可能友好。”
校长依旧笑眯眯的：“这个以后再说。亲爱的Slytherin，由于Minerva的阻止，我想我们讲故事的时间要做一点变动，晚上是不大可能了，或者，改成你没课的时间？”
“我不要听了。”他再次强硬拒绝，“Dumbledore校长，你总说告诉我父亲的事，但话题总会绕到别人身上，谁谁谁，因为我的父亲，怎样怎样了。我不是听不懂。”
“抱歉，你知道，我还是对我这边的人比较熟悉。不过我保证，以后绝对专心给你讲我所知道的所有你父亲的事。”
老先生湛蓝的眼睛看起来很诚挚，他犹豫了会，坚定重复：“我不听了。”
以后他可以直接问父亲。他总觉得，不需要等多久了。
校长摩挲着细瓷的茶杯：“那么，关于你魔力控制以及变形术的补习？”
“也不用了。”他回答，“我跟教授们学就好。”
于是Dumbledore终于放下茶杯，严肃地注视他：“Slytherin先生，我们前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你又开始抵触我。难道就是因为我鼓励Potter向你示好？”
“不。”
校长低了声音：“那么，是昨晚我离开那会，Malfoy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开始觉得烦燥，“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至少在弄清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
什么地方让他松懈，让他忘了，这个老校长号称是“Voldemort唯一害怕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是敌人。不是温善的相对而坐、喝茶听故事的角色。
沉默笼罩，他与这个长胡子老头对视，觉得耐心渐渐告罄，Dumbledore终于动了动：“好吧，既然你这样说。
“要记得，我说过，校长室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午餐的时候Draco没有来礼堂，Riddle没有过去Slytherin长桌，在Gryffindor这边占据了一片真空。早上Draco的后退与逃跑被人看见，他听见窃窃私语，说他跟铂金王子吵架了。
一杯甜牛奶被推到他面前，红头发双胞胎探出脑袋：“嗨，有时候是有必要主动道歉的。”
什么？他眨眨眼，看见George露出个理解的笑容：“我知道，那个Malfoy肯定脾气特别糟糕，我们是不建议你跟他来往啦，不过你要很舍不得的话，嗯，主动一点也没什么。”
他盯着Slytherin长桌的神情肯定过于迫切过于矛盾。
对这个世界没有了解且心存恐慌。
他一定是太过习惯于跟随在某个人身边，Rey或者Draco。
他摇头，双胞胎们再次自来熟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从混乱的Gryffindor餐桌上找出来完整的面包熏肉：“在这边吃饭可要迅速一点，我猜你一定不喜欢乱糟糟不漂亮的食物。”
他没有接。他不怎么需要食物，所以一向吃得不多。
可是双胞胎尴尬地笑笑：“我说，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生气什么？
“好吧我们是不应该跑掉。”Fred这样说，抓了抓头发，“但你说了那样的话，而且神情那么恐怖，总要允许我们害怕一下的吧？”
这个啊。“我没有生气。每个人都会害怕都会远离，我知道。”
他早知道。他将孤身一人。
“啊啦，真正的朋友是不会丢下你的。”Fred摇了摇食指，“虽然我们还不算很好的朋友。”
“不过我们正为此努力。”George笑眯眯地跟了句，“你不会拒绝吧？”
下午是草药课。温室里气息湿润，没有人跟他一组，但植物们并不拒绝他的触碰。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他这样想，难得地一个人消磨时间。他在城堡里溜达，到所有人迹罕至的地方，冗长的走道，静谧的拐角，慢慢地心里面从容而安静。
直到被Zabini找到。
深色皮肤的男孩子，嬉笑地对他说，Draco找他，在靠近Slytherin公共休息室那道长廊尽头的地下室。
这样的传话，很不符合Draco的性格。
但他还是去了，并在门外听到Draco尖锐高傲的冷笑：“我是没什么勇气，但是，我最不怕的就是Slytherin。你们，有胆量朝我动手吗？”
他想他最好晚点再进去。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然后有阴柔的声音响起，“Malfoy，你以为我们聚集在这里只是跟你谈话的？”
“请吧。”男孩子冰冷地回答，“你们不会以为遮住脸Malfoy就查不出都有谁了吧？”
再次沉默：“Malfoy是有权有势，但同时对付好几个家族不大可能吧？何况我们只是要给小学弟一点点教导，可没有要欺负后辈。”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乖乖不抵抗地接受教导？”
这次是个粗哑的声音大声嘲笑：“得啦，谁不知道Malfoy家的小崽子是个只会喊爸爸的没用家伙？”
“碰！”
重重的撞击声，而后听到粗哑的声音骂骂咧咧，而Draco得意地笑出声：“我们来玩玩？正好我今天火气比较大。”
于是他听到繁密的咒语的声音，听到跑动摔倒撞击的声音，听到咒骂叱责大笑的声音，听到一段时间混乱后有人喘着气说：“终于抓住了，这小子还挺滑！”
“谁说Malfoy家的什么都不会的？”有人这样责问，便有人不屑回答：“那又怎样，不过就是一年级生的水平！”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Draco一开始偷袭用的无声咒挺不错的。
Riddle好奇地把门推开一点，窄缝里看到Draco被一个面罩歪斜地挡住半边脸的高年级学生压制住，魔杖滚在一边，男孩子挣扎着伸手去够，背对Riddle的男生捡起来Draco的魔杖，嘲弄般笑了声：“Malfoy，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男孩子停止挣扎，忽然露出嚣张至极的笑容：“你其实不敢让我受伤吧？”
高年级男生没有回答，于是Draco笑得更加猖狂：“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哦，要是我亲爱的父亲大人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被人这样子欺负，嗯哼，你也知道吧？”
这句话似乎惹着了四周的高年级们，拿着Draco魔杖的男生用力掰起男孩子的下巴，低声嘶吼：“不要老把你爸爸挂嘴边！信不信我杀了你然后嫁祸给那些愚蠢的Gryffindor！”
男孩子目光一下子冰冷，而高年级们还在嗤笑：“听说你跟那个救世主关系很糟糕啊，这样的误杀似乎很有可能哦。”
男孩子毫不犹豫挑衅：“你试试看？”
就这么变成了对峙，空气里似乎有火花溜过，高年级冷笑着，魔杖慢慢抵到男孩子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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