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色之军师远行

作者:白知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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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特寿礼


      十月十日,晨起,怡风瞧见外边下起了大雪,心情甚是舒阔开朗。连衣服都忘了裹上,便跑到雪堆里去玩耍,堆了个七扭八歪的雪人。鹿鸣捧着宫里御赐的红鸡蛋和一枝御花园新开的红梅过来,他才想起自己的寿辰便是今日,府中已经为今日这个好日子准备了半个月。怡风懒洋洋地回到屋内,吃了一个鸡蛋,看着那娇俏的红梅,怡风突然想起一人来,那人也如这梅花一般,有不畏严寒的傲骨。
      怡风走到书案前,抽出纸笔,在纸上写道:“吾今生辰,邀卿临幸同庆,万望勿辞。”又想起那日郡主说裴乂字为“师师”,便知她的名字取自《皋陶谟》一篇里面的“俊乂在官,百僚师师”一句。真是讽刺,她父亲是那样一个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之人,可是给孩子取名倒是还很有水平。只是,她一个女孩子,不叫什么美玉,香花,却如何取这治国大志的名字?也是奇怪得很啊。不过,也是巧合得很,皇爷爷赐他字“九德”,正好是“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九德,即“宽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彰厥有常,吉哉”。看来,冥冥之中,她便是那正确的人,只是自己当初心切,走错一步方才导致两人如今这尴尬局面。悔而晚矣。
      哀叹一声,怡风在那落款处,写上“九德”二字。又把那枝红梅上的几朵花摘下,撒在纸上,折好,交与鹿鸣,让他送到五敛阁去。几刻钟后,鹿鸣方回,将那回贴交与怡风。怡风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是:“妾不才,原不该叨扰,蒙殿下相邀,不敢推辞,必到,只是无礼可赠,勿怪。”落款写道是“十思”二字。怡风看罢,却才发现原是“十思”而非“师师”,这倒是更巧了,笑了笑过后,他又将纸重新折好,置放于平时爱看的一本书页里。而后,才更衣戴冠,进宫请安去。
      在宫里陪陛下用过了午饭,领了寿礼,直至午时三刻方才出宫来。回到王府,府里早已是宾客满堂。他先回鹤汀楼去换上便服,出得正厅里来,招呼宾客半刻,便念着,不知道裴乂到了没有,想着进内堂去见见她,奈何,如今宁王失势,他便是那炙手可热的人物,众人可不都明镜似的?便趁着贺寿的机会,早早赶来奉承巴结。见他从宫里回来,直拉着他说个不停,让他脱不得身去。
      直陪着众人喝了五巡酒,怡风才找了个换身衣裳的借口到了内堂,众女客也纷纷举杯为他庆贺,他环视一圈,却不见自己想见的那人,不免失望。胡乱应付了一下,吩咐凤枝好生照看,便退了出去。寿宴直闹到灯火点起,众宾客方才退去。怡风回到鹤汀楼,早已不胜酒力,醉眼迷离。仆人奉过醒酒茶,怡风便撑不住趴在那桌上歇息。不知道过了多久,鹿鸣进来回道:“殿下,这是今日众宾客的贺寿礼单。”说着,便将那红色的折子递上去给怡风过目。
      怡风迷迷糊糊托着腮帮子,抬起头来,不耐烦地道:“交给王妃就行,如何又送来给我?”
      鹿鸣回道:“可是,往年不都是殿下亲自过目的吗?”
      怡风无奈回他道:“往年不是没王妃嘛。”
      鹿鸣听了便醒悟过来,拿着折子往外走去,突然他又折了回来,对怡风道:“对了殿下,府中侍卫,仆人,丫鬟和孺人送的礼还没入帐,不知道要不要加上去?”
      怡风没好气地回他道:“这些事情你全交给王妃就行,不用来问我。”说着便又趴下桌去休息。鹿鸣正转身离去。他又突然抬起头来,大声道:“你刚刚说什么?谁送了礼?”
      鹿鸣走到门口处,又折回来回他道:“下人们。还有,我也给殿下送了贺礼。小小东西,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怡风盯着他看了一会,直问道:“不是,你刚刚说孺人?”
      鹿鸣回他道:“是的。中午的时候,裴孺人叫人送了礼来给殿下。”
      怡风忙问:“在哪里?”
      鹿鸣不解,问道:“殿下您是说裴孺人?”
      怡风失去耐心道:“我问她送的礼在哪里?”
      鹿鸣笑道:“哦,都在正厅和其他礼物一起放着呢。”
      怡风听了,也不管鹿鸣什么反应,直奔到惊风堂的正厅处,在那一堆贺礼里面去寻。那礼物堆得如座小山一般,玉石翡翠,珍珠宝石,琥珀玛瑙,珊瑚佛手,笔墨纸砚,字画清供,酒器杯盏各色宝物,因有尽有。仿佛整个国库都搬了来似的。也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在那堆宝物中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打开,那上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写道的正是:“妾至内堂未见君,人多,不胜应对,恐失语丢了殿下脸面,因此中途退席,唯恭肃遥叩芳辰。本是寄篱君蓬之下,一物一衣皆属于耳,不敢借佛花献佛之。赠此小物,虽不值钱,到底是妾自己之物,望君不弃。”又有另外一张纸上写着一首小令,是:“客盈满堂为君岁,玛瑙仙桃亦翡翠。十月十,玉龙毓,万丈雪白一片红。”怡风看了,欢喜异常。又拿起那匣子里的东西来看,却见是五枚玉雕的牌子,每一枚上的穗子都是不同的颜色,但见那穗子的颜色有:赤,橙,绿,蓝,紫。那五块玉的正面雕刻着的字分别是日,月,木,火,土。背面都统一刻着:“大历国都历城蓝昉街吃光大酒楼所有”几个字。虽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既是她送的,想必非凡品。于是,便将那礼物拿在手心,一边把玩着一边自回鹤汀楼去了。
      因为寿辰的关系,皇上准怡风三日不上朝,自在王府贺寿去。所以到了第二天,他便起晚了些,又加上昨日吃了酒,天气又寒冷,身体更加疲软,自歇到午时方才出正厅去理事。王妃来回他关于寿礼回礼的事情,怡风懒得管,便让王妃自己看着办就好。午饭也没用,差鹿鸣备马来,两人便自出府去了。
      两人骑马到了九衢三市,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铺忙碌,买卖热闹,真是一片繁华盛景。怡风又径直来到了蓝昉街区,不费功夫便发现了那个著名的酒楼——吃光。下了马,往里面走,早有店小二出来招呼:“客官里面请,本店今日例菜‘吃绿’”。
      怡风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又有一小二上来问道:“客官是第一次来呢?还是常来的呢?”怡风回他道:“第一次。”
      那小二一听,便问:“本店名叫‘吃光’,客官可知什么意思?”
      怡风思考了一会,想起进门时那小二说今日例菜“吃绿”,又想起那五枚玉牌上不同颜色的穗子和玉牌上面的“日”,“月”,“木”,“火”,“土”几个字,而今日刚好又是木耀日,便也把“吃光”两个字的意思猜出了个大概,当下便回那小二道:“吃光,吃光,除了说你们店内的东西好吃到让人吃光之外,也有是把光的七色做成食物,按照七曜日,每日主打一颜色的食物,我说的可对?”
      那小二听了,直开心,眉飞色舞地对着怡风好一顿夸赞。过后,不久便捧上一桌的绿色食物来,但见硬菜是一道紫菜炖鲥鱼,副菜有水煮绿色大白菜,凉拌海带,葱花豌豆煎饼,漱口茶水是一壶初雪泡的毛峰茶,最后再来一碟晶莹绿豆糕一碗碧绿翡翠羹解腻。菜式也不过是寻常的菜式,只是做得极其精致,卖相相当诱人。味道嘛,也算上乘。怡风唤了鹿鸣一起坐下吃,两人悠哉悠哉地吃着。吃毕,怡风掏出那块缀着绿色穗子,刻着“木”字的玉牌,递与小二,问道:“这玉牌可是你们店的?”
      那小二接过来,一看,不由惊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看他的打扮穿着和行为谈吐确实非凡人,可这是他第一次来店内,而此物又是本店的宝物,如何到了他的手上?
      怡风见他神色有异,又问:“怎么,莫非此物并非你们的?”
      那小二见他问了,便嬉笑着应对道:“这位贵客请稍待片刻,小人去请我们掌柜的来。”
      怡风不明就里,只得坐下等待那人唤他们掌柜的来。不一会,果真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眉目清秀,面容俊逸,风流倜傥的男子,面带微笑,手执长啸,飘飘然走来。只是,作为掌柜的,他也未免太年轻了点。
      那掌柜的,走到怡风身边,作揖礼毕,便问:“这个玉牌是你的?”说着便拿起刚刚的那块玉牌给怡风看。
      怡风一边回道:“正是在下的。”一边伸手想去将那玉牌夺回。
      谁知,那掌柜的见他要夺,便快速躲过,不让他取去。回问:“你的?那敢问公子是在哪里偷来的?”
      怡风笑道:“偷来?你怎知我是偷来的?”
      那人收起笑容,对他说:“公子可知此物是什么?你若不知,不是偷来的又是怎么得来的?”
      怡风也心生疑惑,这一块牌子便引得他们掌柜的来质问,若我跟他说我有五块之多,岂不是要吓死他?再说,这物如此重要的话,裴乂又是如何得来的?不过,以她的行事风格,拥有这些古里古怪的物什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若如此重要的话,她为什么要送我?她送了给我,是否说明我在她心中的分量并不轻?想到这一层,怡风竟忍不住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裴乂送他这个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她不过以为就是几块能免费吃饭的牌子罢了。
      那掌柜的见他在傻笑也不回自己的话,便又质问道:“公子说不出来,便是承认是偷来的了。”
      怡风辩解道:“若我说,这是别人送我的,你信么?”
      那人又说:“要我信也可以,但你得说出是谁送的。”
      怡风反问他道:“你既如此说,莫非此物只有一人有?”
      那掌柜哈哈笑道:“也并非只有一人有。这个世界一共有两人拥有此物,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别人相赠,那便是那个赠你的人是另外一个拥有此物的人。”
      怡风一听,却觉得生气,反过来质问那掌柜的道:“她是你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有你酒楼的信物。”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好气概地回他道:“因为是我送给她的。”
      怡风又气道:“你凭什么送给她。”
      那人奇道:“我送什么东西给什么人,与你何干?”
      怡风反客为主一般,神气地讥讽道:“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便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可笑。”
      那人并未被他言语激怒,淡淡然道:“世界之大,遇见便是有缘,心意相通便是知己。萍水相逢也好,能够相伴一生也罢,于这茫茫尘世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何须介怀。身份姓名不足为念。”
      怡风又说:“可是她却将你给她的心意送给了我,你不觉得心寒?”
      那人哈哈一笑,道:“若真的是她送你,我自然不会心寒。只是你也得拿出了证据来证明此物是她相赠方好。”
      怡风也有意要试探他一下,便道:“送我之人是一位清秀男子,年纪比掌柜的年少几岁。”
      谁知,那人听了更是欢喜,忙问他道:“果真是她送你的?”
      怡风被他弄得迷糊了,只得顺着话茬道:“是的。”
      掌柜的又笑着说道:“如若真的是那位公子送你的,那么今日就免了公子这一顿茶饭钱了,公子可以自便了。”
      怡风却并不如释重负,反而疑虑重重起来,只见他向那掌柜的道:“那么,那块玉牌可否还我?”
      那掌柜的笑回他道:“哈哈哈,这位公子真是可笑,此物乃我本店的宝物,何来还你一说?我认那公子为知己,所以送她。她认你为知己所以送你,这是美事。只是,我与公子又并非知己,你如若非要我将此物给你,这恐怕就是仗势欺人,乃恶事也。”
      怡风见此人巧舌如簧,不好对付,直反驳他:“你的知己送我了,那这玉牌便是我的,我要拿回来,怎么就是仗势欺人了?”
      那掌柜的听了,不急不忙回他道:“这牌子后面早已刻着‘大历国都蓝昉街吃光大酒楼所有’,也就是说,它的所有权只归我拥有。你今日来此吃饭交出这玉牌,便能免去一顿饭钱,可是并不能将这玉牌带走。”
      怡风倒还好,一旁的鹿鸣看着殿下被人欺负,早想上前去理论,怡风拉苦苦拉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鹿鸣倒也还算懂事,知道殿下身份不好轻易暴露,也就不多说什么。就在此时,街道外面,突然一阵喧闹,似乎出了什么大事。怡风等人听见,连忙跑到窗边去瞧。鹿鸣得了怡风眼色也早已下了楼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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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裴乂好大方,送出去了五块,冤大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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