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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
“不要!”
路初九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冲向前方,可前方只有酒店的电视机,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冰凉的脸颊上全是泪水。
“我不相信,这是假的。”
“这不是真的。”
她双手握成拳放在心口,脑中的记忆像刀一样一遍遍的割着她。
她原以为是没有人要她,她是一个多余的出生,父母不爱所以扔下了她。可原来,那个最爱她的人在十八年前就为她跳下了大荒。
粉身碎骨。
她被情绪压得窒息,大口的喘着气,良久才平复了心中的愤怒和哀嚎,温暖干燥的手拉开了她颤抖的手掌。
谢乾蹲了下来,将她手指分开,看到了手心鲜红色的指甲印,指尖微微扫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初九,别伤害自己,你可以拿我出气。”
他以一种不设防的姿态半跪在她面前,似乎已经做好了承受她怒火的准备。
路初九声音颤抖,哭道:“谢乾,你在骗我,这是你伪造的,对不对?”
谢乾沉默了,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将她的双手抓住,控制她不在伤害自己。
路初九的指甲深深的陷在他手腕处,压出了深深的痕。
他的沉默正是答案。
“王家!”路初九心中有着滔天的恨意,猛地抬眼,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盯着谢乾的脸冷冷的问:“王家那个老东西死了么?”
杀了他!
她像是一个苏醒的野兽,饥饿无比的寻找着自己的猎物,觉醒了狩猎的本能。
“五年前便去世了。”
路初九漫过一阵绝望,冷笑:“便宜他了。”
她连亲手为母亲报仇都做不到。
“十二门中只有谢家王家与楚家有觉醒者,王悦与楚霏组成一队,参加这次的新十二门之战。如果让这两家在新十二门的位置上坐稳,那么王老爷子也能含笑九泉了。”
谢乾分析着王家接下来的举措,一步一步的引诱着路初九踩上自己的陷阱。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路初九知道前方是陷阱,可还是想要踏上去。她的眼神冰冷,语气嘲弄。
“让我参加新十二门之战。”
谢乾桃花眼中有些被误解的委屈,这委屈仿佛被精心设计过一样的恰到好处:“我对初九只有两个诉求,一是属于我,二是要快乐。”
“你参加新十二门之战,不是我的愿望,是那个人的目的。你可以仔细考虑,如果决定参加,那就去观看黑狐直播功夫嘉年华卫掣的比赛,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你。”
路初九皱眉:“那个人是谁?”
谢乾目光温柔:“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明白。”
谢乾起身,挺拔的身躯如同山崖上的青松,他拉开了卧室的窗帘,柔和的冬日阳光洒了进来,让路初九红肿的眼睛微微犯痛,微微眯起眼睛。
“初九,天亮了,早上好。”
这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黑夜和清晨。
他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路初九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感受着冬日阳光的馈赠,从他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他和心爱的女孩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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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靓丽的女人穿着旗袍,从大腿根开叉到纤细的脚踝,脚踩红色高跟鞋,挑逗且迷人。她肩上披了一个鼠毛披肩,趁的一张脸唇红齿白,一笑便动人心弦。
高跟鞋落在雪地上,她优雅的起身,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谢独为她关上车门:“姑奶奶,这里零下十度,你能不能多穿件衣服。”
吴千冷冷瞥他一眼,说:“你胆子越发大了,竟然对我的衣着指手画脚,是不够疼么?”
谢独挑眉,很快就认了怂:“建议,我是建议。”
吴千满意的勾起唇角,道:“你可以滚了,我要去找初九了。”
谢独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转身就上车离开,可车子刚点火,他就将手刹一拉,抱着一个大衣快步追上那个做作浮夸的女人。
“拿着。”
分明已经冷的有些发抖了,可为了风度非要逞强。
谢独怕她为了面子不接,又补充了一句:“路初九穷的叮当响,卡在里面。”
吴千抱着那件男士大衣,优雅的看着谢独开车离开,消失在马路的车流之中,才轻哼一声,穿上了男士大衣。
她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初九。
初九坐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听谢独说,她这个状态已经两天了。
“初九,是谁欺负你了吗?”
路初九看向她,眼神有些空洞,语气泛着寒意:“吴千,你知道新十二门之战么?”
“略有耳闻。”
“陪我参加。”
“好。”
“不问为什么么?”
“只要你提,我就答应。”吴千的话语中流转着依赖:“这是我欠你的。”
“算了,我们两个共享力量怕是没什么胜算。”路初九把酒瓶子一推,烦躁的自暴自弃说:“来点?”
吴千被酒气冲的皱起了眉头:“别喝了。”
“看你都不像一个人样。”
吴千拉起了蓬头拓面的路初九,先去凝脂阁泡温泉按摩,舒缓了一下僵持的肌肉。
给路初九按摩的是一个亲切的阿姨,她十分健谈,竟然和吴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吴小姐,你说得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我那个前夫呀,天天就知道打牌,我下班回家一看,孩子饿的都哭了都没有人管的。我当时气的,后来查出甜甜白血病,他不想治,我就和他离婚了,现在我孩子是我妈妈带着。”
“工作累啊,但是回家看到女儿扑过来叫妈妈,那什么都是值得的。”
“要是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罚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罚我的孩子呢?她还那么小。”
吴千看着带着口罩的女人,缓缓道:“命运如此不公,你不想改变命运么?”
“吴小姐你说得对,我就是不服命运,别人都叫我别治了这是个无底洞,我不信邪,甜甜这辈子投胎成我的女儿,我就不能放弃她。我不认命。”
“你不累么?”
一直沉默的路初九开口说话,从按摩床上坐下来,看着女人年轻却疲惫的脸。
“不累啊,为甜甜活着,怎么会累呢?”
路初九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光,问:“那如果你女儿可以健康长大,你希望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女人有些害羞的笑了笑:“我希望她能健康平安,考个好大学,有一项在世上的立身之本,找个好工作,选男人的时候眼睛擦亮点,过得幸福。”
她的语气里是对未来的向往,可到最后她似乎想起了那个沉甸甸的白血病,叹了一口气,差点哭出来:“全天下当妈的对孩子,不都是健康长大就好了。”
路初九眼底一片湿热,她一摸,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可以的。”
她在小姨的庇护之下,健康快乐的长大,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也经历过一个渣男,觉醒了开山之力。她每天都自由快乐的活着,我行我素,祖先赋予她的力量令她无所畏惧。
她身边还有许多朋友,只需一句话便可并肩作战相互扶持。
如果妈妈九泉之下知道这些,也可以瞑目了吧。
“你在干什么?说这些晦气的事情,平时看你很有分寸,怎么今天?”
旁边的经理呵斥女人,然后赔笑:“您别介意,她一般不会这样的。”
这可是贵客,一上来就充了钻石卡,典型的有钱没头脑。
吴千叹口气,幽幽的说:“你把我的初九都惹哭了。”
女人大梦初醒,懊恼的弯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谈起这些事情。”
路初九瞪了吴千一眼,如果不是吴千略施手段,这位按摩师也不会将心里话都说出来。路初九有些愧疚的说:“没有,你按得很好,我下次来还点你。吴千,给小费。”
两人从凝脂阁出来后,路初九的精神就已经正常了,吴千又拉着她去做了头发,打算换换心情。
路初九拿出一张有年代的女星照片,想要来一个同款卷发。
理发师无意中说:“你和这张照片的人长得很像呢。”
路初九心情大好。
吴千觉得不像,女星的眉眼和路初九的并不算太像,不过这个复古风卷发被托尼老师烫成了普通的卷发,却出乎意料的适合路初九,眼睛看起来更圆了,脸颊肉肉的,元气又甜美,像是一个糯米团子。
想让人咬一口呢。
在等待路初九改头换面的时候,吴千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初九,有时候记忆也是会骗人的,永远不要相信别人告诉你的所谓真相。”
正在加热的路初九愣了一下,眼睛看过来,晶亮无比。
吴千接着道:“半真半假的东西才最伤人。”
路初九深吸一口气,说:“我懂。”
回去的时候接近黄昏,路初九慢慢恢复了精神,甚至还想试着开一下车,让司机先回去了。
吴千听到路初九对司机保证:“我拿驾照已经两年了,高速都会上了,更何况这么宽的大马路。”
不知情的吴千坐在路初九的副驾驶上,她嫌弃安全带会压皱她的衣服,便选择了不系,这将是她今天最后悔的一个选择。
路初九有些激动的看了一眼这个车。
第一步:安全第一,安全带一定要系好。
第二步:调整座椅。
第三步:点火。
等等,这个车怎么点火?
路初九低头寻找着点火的位置,然后听到吴千说:“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并没有觉醒,我们可以借机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而且这里面有很多我感兴趣的能力。”
“比如说,十二门楚家的句芒之力可生死人肉白骨,可是楚大小姐,似乎只会种种花种种草,也敢说觉醒了句芒之力?”
啊找到了。
路初九按下按钮,然后左转方向盘。
“你我都是开天之前的混沌神后人,只要方法恰当,我们几乎可以拥有所有的力量。楚家是靠着灵树得到祖先传承的,我们去楚家看看,问树灵借一点句芒之力玩玩。”
路初九手一抖,本来想挂一档,却变成了三挡,脚下油门一踩。
“啪嗒”
“劈里啪啦”
“呜呜,呜呜。”
吴千没有防备,整个人摔在车门上,头顶被撞得有些疼,狼狈的捂着头,发出灵魂的询问:“你不是拿驾照已经两年了吗?”
路初九十分尴尬:“但这是我第二次开。我本来开的好好的,你说要去楚家偷力量,吓我一跳,我这才手抖了的。”
闯祸了怎么办?那就是甩锅。
“你刚才说的那个怎么和新世界的很像?没有血脉的限制,可以将别人的血脉之力据为己用。”
换做旁人,吴千自然要发火,可路初九就算埋怨你的时候,也可爱的不像话。
小鹿一样圆圆的眼睛和肉嘟嘟的嘴唇,谁看了心不会化开呢?
吴千轻笑:“新世界那群家伙强行为没有天赋的普通人觉醒力量,是要付出很大代价。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血脉是天地没有规则之时诞生的,包罗万象,是所有血脉的始祖。我最初的力量,只有无形之气。读心,控制人心都是从别人那里拿来用一用的。”
“我这次去,还在一个姓宁的人家,得了一种新的能力,俯身。”
路初九目瞪口底,原来吴千这种千奇百怪的能力,是这么来的。
“我很喜欢这个新能力,可以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我打算去试试当明星。”
路初九刚想说话,有人敲了敲车窗,她落下窗户,管理人员一脸紧张的说:“小姐,您把前面的车撞了。”
啊这......
管你是什么混沌神的后代,撞了别人的车就要等处理,路初九面色灰白的下车,和吴千讨论了谁给谢独打电话的事情。
罪魁祸首路初九靠在车前,给谢独打了电话,谢独表示非常无语,让她们在原地等着,他会派人过去处理。
路初九放下手机,看着前面被撞的车,是十分名贵的车牌,路初九只在网上亲眼看过的那种。
她们等了一会,路初九觉得有些无聊:“我渴了。”
吴千捏了捏她的脸,说:“好了,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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