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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箍
顾家客厅。
身着淡紫旗袍的舒意摆弄着桌上一堆零碎的玩具，神态轻松愉悦，口中时不时还传出几句轻快小调，不见往常优雅更添几分活泼。
旁边一直看着她的顾南图好笑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兴奋？”
“最近发生太多事了。”舒意眼睛发亮，“找了到姐姐，儿子变得开朗而且还找到了女朋友！这哪件不值得我兴奋？”
顾南图点头，其实这些天他的内心也很放松，儿子不再封闭自己，有了很多朋友，在家还会主动和他们交流。
和普通的孩子一样。
“哈哈哈老顾，我突然想起来个事。”
“什么？”
“你说咱们小柯会和女孩子相处吗？他会不会像你一样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一堆没有卵用的‘攻略’用在人家女孩子身上？土死了。”
顾南图脸庞发红，显然也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糗事，赶忙打断她：“快别说了，都过去多少年了。”
舒意睨他一眼，没再继续揭他的底，只感叹：“希望儿子不会像你一样榆木脑袋，不然我的儿媳妇可就飞了。”
“咱儿子的聪明才智绝对是随你了，你就放心吧。”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顾逸柯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客厅的玩具和最中间闲聊的父母，两人姿态放松，笑容愉悦，眼里是专属于对方的温情。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内心有些后悔。
早知道晚点回来了，还能给苏轶多讲几道题，让她多打几分。
“小柯回来了？”舒意发现他，带着笑意起身走近。
“嗯。”顾逸柯随意问道：“你们吃饭了么？”
“吃了吃了。”舒意抬手轻掩唇角，儿子这是关心他们呢，可不能笑得太放肆了，要注意我的温柔老母亲人设。
顾逸柯的目光放在客厅里各种各样的玩具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啊，明天我们要去你大伯家，这都是给你侄女带的。”
“奥。”
顾逸柯记得那个侄女，黑黑的瘦瘦的，长得像个假小子，性格也像个假小子，只来一回就把他家所有的树爬了个遍，还吓到了树上的香香。
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他主动开口：“没什么事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好，别学太晚，早点睡奥。”
顾逸柯点头，还没走出两步，他突然顿住，拿起沙发上的一个发箍，上面是一个橘黄色的猫耳朵，柔软又熟悉。
捏着发箍，脑海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浮现出一个娇小身影。
舒意见他拿起这个发箍，笑着道：“这个是用香香掉的毛做的，你小侄女的创意，她很喜欢香香，可是又没法把香香给她，她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这个给我吧。”
“……”舒意一愣。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逸柯又重复一遍：“这个给我吧。”
“你要它做什么？”
“给香香戴。”
“啊？那你侄女怎么办？”
顾逸柯已经转身，只轻飘飘落下几个字：“反正她头大，也戴不了。”
舒意：“？？”
突然被黑的小侄女：“？？？”你才头大，你全家都头大。
顾逸柯拎着发箍打开房门，甫一打开，胖嘟嘟的香香就打着小呼噜蹭了上来。
他蹲下在它身上撸了两把，把它和发箍一起放在床上，准备去洗漱。
似是闻到发箍上熟悉的气味，香香伸出小爪子将发箍拨弄来拨弄去，好几次差点把发箍拨到地上。
顾逸柯只得重新拿起发箍放进书包里，而后轻点它的小鼻子，警告道：“不是给你的，不许乱碰。”
“喵喵？”
.
苏轶一行人像往常一样在早餐店里吃早饭，从前叛逆宣誓绝不吃早饭的崽子们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享受这一过程。
看着眼前的这群精神帅气的小伙子，苏轶喝着粥露出了老母亲般满足的微笑。
苏轶是所有人里饭量最少的一个，在吃完等待其他人的间隙，她环视店内一圈轻“咦”了一声：“今天店里怎么这么安静？”
其他人闻声抬起头来，仔细一看，还真是。
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们今天不仅没有打闹闲聊，一个个还神情紧张，吃饭的动作也很急切。
苏轶疑惑：“怎么了这是？”
恰在这时，出来透气的老板娘路过听见了她的问题，咬牙道：“还不是那群混混！”
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让孙京东等人身板一激灵。
老板娘没注意他们的反应，继续说：“学校附近这几天有一群混混收保护费，专堵那种落单瘦弱的学生娃，勒索人家，不给钱就上手抢，实在没有就打，多不是人！”
苏轶点头，确实挺不是人的。
顾逸柯抬头看她，被她认真点头的模样逗笑了，她不觉得这场景听起来很熟悉吗？
那边的老板娘越说越来劲：“听说那些人也就是一帮半大小子，和你们差不多大，结果抽烟喝酒，染发奇装异服样样不差，他们的父母花钱送他们来上学就是为了让他们做这些的吗？”
孙京东等人默默垂下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昨天就因为他们还差点出了人命！”
“什么？”所有人一惊。
“昨天一个孩子拿着打工挣来的钱要去给他奶奶交手术费，半路上就被他们给抢了，他反抗激烈抱住人就不撒手，差点被他们打死，现在还在医院昏迷呢。”
苏轶皱眉，孙京东提出内心的疑问：“他为什么不把钱存在卡里？”
听到这个问题老板娘又叹了口气：“这孩子命不好，他妈早就没了，爹还好赌，欠了不少钱，前两年也出意外没了，只给他留下一堆债。他未成年不能办卡，父母奶奶的卡还时刻被银行监控着，存钱也可能被划走还贷款，所以就……唉。”
“……”
空气有些静默，他们对这人的遭遇产生了同情，也对抢他的那群混混产生了恶感。
苏轶和他们对视，眼神流转间，一个念头同时在他们心底升腾。
一群人包括苏轶齐齐看向元昊，征求大家长的意见，连顾逸柯都不自觉地望向他。
刚做完动作，顾逸柯一愣，随即失笑继续喝粥，和他们在一起久了他也有点被同化了，当然他并不反感。
一秒，两秒……
他没有摇头。
所以……他不反对！
孙京东差点蹦起来欢呼，小弟们也异常兴奋，安静了这么久我们终于要重出江湖了？？
孙京东迫不及待地问：“您知道那群混混领头的叫什么吗？”
看我们怎么把他们干飞！
老板娘想了想：“好像是叫苏轶。”
所有人：“？？？”啥？
喝粥的顾逸柯也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
孙京东表情奇怪：“姨，您没记错吧？”
“当然没有，今天一早有不下八个人骂她了，就叫苏轶，哎，她居然还和小苏你一个姓！啧啧啧，瞧瞧这做人的差距，同样都是姓苏的，一个乖巧可爱，一个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小苏：“……”
确定老板娘没有记错，小弟们看苏轶的眼神带上了谴责。
你让我们做好人好好学习，结果你悄悄的做恶霸？还做这么没原则的恶霸？抢人救命钱？老大你变了！
他们的眼神仿佛能发语音，苏轶听了一脑袋谴责质问，头都大了。
老板娘还在这，苏轶没法解释，只道：“你们吃完了么？上学要迟到了。”
他们走出店，苏轶无奈开口：“真不是我。”
“嗯，我们知道。”
他们刚才也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别说现在的老大，就是以前的老大也从不干这种害人命的缺德事。
苏轶松了一口气，恨恨道：“也不知道是谁冒充我干坏事！今天放学收拾快点，咱们堵住他们！我……”
想放狠话想到顾逸柯还在看着她，莫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暴力的一面，她一侧身，侧背对着他，面对小弟们露出了凶残的一面：“我特娘的手撕了他们！”
说完她一跺脚，再抬步，那处多了一个坑，正向他们展示着始作俑者内心的暴怒。
“……”小弟们齐刷刷退了一步，正好让刚听见她残暴话语的顾逸柯清楚地看见那个脚印形状的坑。
顾逸柯：“……”
他沉默了两秒，脑袋突然短路：别说，这小脚印还挺可爱的。
苏轶怀着一腔怒火走近校门口，意外发现那里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人名。
“你别胡说！你亲眼看见苏轶打人了吗？”
是安彤，平常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愤怒，因为声音太大还有一些破音。
苏轶等人对视一眼，挤了进去，这才看清里面的情景。
里面两伙人正在对峙，一面是安彤为首的十来个十八班人，另一面苏轶不认识，苏轶直接站到安彤身边，顾逸柯沉默跟上，小弟们紧随其后。
苏轶伸手握住安彤攥成拳的手，感受着从她身体传来的颤抖，眼神逐渐冰冷。
孙京东认出了对面打头的人，喊道：“张鸣你们做什么？干什么欺负我们小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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