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畜2.0之后

　　“我被浇了。”程方语气低落，表情有点丧丧的，“你看。”
　　程方身子微侧，把脸转向柳苑这边，稍稍弯腰，凑近，以便柳苑能够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这、这人离得有点……近了。
　　近得仿佛能看见被透明的水珠覆盖下，那细小的绒毛，流动的水滴衬得眼前人本就白净的皮肤愈加剔透。
　　柳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脚步不住地往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浅坑，一脚踩中，她的鞋子样式好看却不防滑，雨天尤为明显。

　　身体即将向后倾倒，那一瞬柳苑大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空出一只手，条件反射地扯住面前程方的衣角。
　　不料动作幅度有些大，整个人跌入到一个还带着湿意的怀抱中，背包的肩带滑落至手臂。
　　程方的双手悬在半空中。
　　两人未有进一步的举动，似乎都没料到这样一个局面。
　　柳苑呼吸乱了一拍，下意识地抬眼，目光与程方相撞。仿佛云雾飘坠，平静无波的湖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看到程方快速地眨了几次眼睛，好像同样懵懵的。

　　空气变得稀薄，耳边嘈杂的声音慢慢消退，柳苑愣愣地盯着程方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剪影，心脏毫无规律地跳动着。
　　柳苑松开捏着他衣角的手，鞋子里渗透的泥水，让她逐渐找回大脑的信号，语言却未跟上节奏，她无措道，“谢、谢。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你还好吧？”
　　一句话没头没尾。

　　两人的距离拉开，程方收回手，没有应声回答她的问话，还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所以，”程方歪头，无言地盯着柳苑片刻，然后弯腰，双手撑在膝盖，视线与柳苑的眼睛平齐。
　　程方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声音仿佛乘着浪，“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更、更近了。
　　已经能听到对方传来的微弱、均匀的呼吸声。
　　再靠近就、就……

　　忽然一道亮光闪现。
　　柳苑缓慢地睁眼，怔怔地躺在床上发呆。
　　原来是梦，可是为什么这么真实呢？
　　真实到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热的。
　　柳苑胡乱抓了一把头发。
　　唉，怎么回事。

　　*

　　自从上次暴雨天和程方告别后，他就没有怎么和柳苑联系过，往常时不时地会在微信询问游戏集了几张卡的人突然不冒泡了。
　　确实，如果不是他需要，两个人也没有联系的必要，虽然每次事后程方给的钱实在是多得吓人。若不是不稳定，她都想辞了这个熬夜加班为常态的实习工作。

　　一连几天，柳苑都处在疯狂赶稿的状态，因为勾线君这些天的状态不对劲，导致线稿上的bug一堆。
　　除了主笔，剩下的勾线君、后期君以及柳苑皆是同一期新来的。
　　在正常状态下，勾线君的线稿非常的精细、流畅，后面接手的柳苑上色效率会很高。

　　而现在，一条线就可以画完的长发断断续续地分几条画，线稿多处没闭合，且等柳苑拿到新一波画稿时已经是周三了。
　　工作量被迫加大，一直在给勾线君擦屁股的柳苑忍不住抗议了，不仅要帮他修线稿，还要上色。
　　她一扔画笔，把数位板往前一推，看着对面一副萎靡不振睁不开眼睛的勾线君，“麻烦你认真点啊亲，别睡了喂！”

　　看他最近睡午觉嘴里老是念叨着的名字还有类似“别离开我”的梦话，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估计是和女朋友吵架或者严重点，失恋了。
　　但，这不能成为他线稿堕落的理由！
　　勾线君被吓得肩膀一跳，回过神后四处张望。
　　柳苑将来前在公司楼下便利店买的可乐抛给他，“精神点！”
　　她还想周末能正常睡懒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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