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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我就说,怎么闻着味儿好像不太对呢。”傅子真耸动着鼻尖,犹豫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绳子,“要不,给他再绑上?”
顾倾川额上青筋直冒,他暗暗思忖,对方想找的人应该是方柏城,而且称之为弟弟,想必是方柏城亲近的人。
林鸢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额头,鬓角,他气冲冲地拧着傅子真的耳朵,训斥,“你下一步是不是还准备把他杀了?”
“放他回去?”傅子真哼哼唧唧地一手揉着耳朵,一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盖在林鸢的脑袋上轻轻揉着。
“没脑子的家伙。”林鸢白了他一眼,“你抓的是顾家的小少爷,现在灵通星肯定被掀了个底朝天了。”
“你们可以放了我,我自己回去。”顾倾川适时地开口,他踢开脚下的绳索,“我回去以后保证不跟别人提起你们。”
“你说不提就不提?你都看见我们长啥样了,别以为我好糊弄啊。”傅子真一把掐住顾倾川的脖颈。
健硕的胸|肌被黑色皮革勒得更加爆满了,顾倾川眼睛向下一瞥,还有闲心观察,皮革交叉在胸口正中,交叉点上还有一个空心的圆盘。
“你们,咳,你们要找方柏城!”顾小呼吸开始凌乱起来,他脚尖踮地,艰难地谈判,“要是杀了我,你们才是真的找不到他了!”
“子真,放他下来。”纪林鸢抬起顾倾川下巴,歪着头想了想,“城儿说有个omage买下了他,又放他走了。那个omage是你吧?”
顾倾川咽了咽过度分泌的唾液,心知他在明知故问,“是我,我答应他养他到成年。”
“我的弟弟差点就被你骗走了,你给的那点好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当一个玩物?那是他傻!”
纪林鸢蹲下|身子,揽住顾倾川的肩,露出一个邪笑,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我弟在哪儿,他们没抓错人,你,就是我想要的。不抓你来,你父亲又怎么会逼着警局放人呢?”
“那个尹群,他该死,我本来没打算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的。”
顾倾川猛然一惊,他猝然盯住纪林鸢的眼睛,一个撤步后仰逃了开来。
一个晃神的功夫,黑漆漆的袖珍枪就对准了林鸢的额头,他怔愣住了,惊异地看着金蝉脱壳的顾倾川。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再看顾倾川,哪还有那点子被掐脖子时的软若无骨。
他傲慢地抬着枪口,威胁道,“都别动,动一下,他的脑袋就得冒烟。”
傅子真剑眉倒竖,气得直跳脚,却小心翼翼地挪过来,商量道,“我换他!”
顾倾川不客气地一枪擦着他的脚尖划过去,“你可以试试!”
“蝶君子!”傅子真情急之下喊出了林鸢的家族代号,嚎得难听死了,他举着双手,“我不动我不动,你小心点,别伤了我们少主。”
没有人能料到一个亚成年的omage身上竟然还藏着枪!
蝶君子?顾倾川一挑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难怪方柏城总能死里逃生,他在明,却有人在暗中替他行事。
蝶君子,上辈子是最大的星盗团伙的头头。
顾倾川移了下枪口,上辈子他也受过蝶君子的恩惠的。
这时,“嘭”的一声,大门剧烈地晃了晃。一个迷雾弹砸穿玻璃滚了进来,白色烟雾席卷而来,硝烟四起。
“走!”傅子真趁机将林鸢拽了回去,紧紧锁住向后退。
“把他带上!救我弟!”林鸢固执得令人火大,他在刺激性的浓雾中瞪着双眼,拼命地去够顾倾川。
顾倾川心绪复杂,他主动上前握住纪林鸢的手,诚恳道,“我没有将柏城当成玩物,你快走吧!”
眼见着外围的人蜂拥而上,傅子真一把打晕纪林鸢,扛着人横冲直撞地跳上了飞艇。
做惯星盗的人擅长给自己留后路,星盗们从飞船上扔下一个爪子。
傅子真手脚利索地将爪子按在了圆盘上,他扛着纪林鸢,双脚一蹬,一个借力就冲上了飞船。
“追!”金岩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声令下。
飞速坠落的飞艇“轰隆”一声在地上炸开了花,金岩就势一滚,热流扑面而来,他险些没站稳。
“头儿,追不上了,他们用了空间跳跃,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手下懊恼地捶着脑袋。
“川川!”顾清源掸去顾倾川身上的灰尘,素来不苟言笑的男人面露慌张,忍不住教育他,“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万一我们没及时赶过来呢?”
“胡闹!”宴凤罕见地发了一通火,只不过这份怒火到了顾倾川身上就只剩下一点儿火星了,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顾倾川,“拿自己的命玩,好玩吗?你下次不用这么吓我了,跟我直说,我给你去挡枪子!”
“哈哈哈,这不是没事嘛,我这招叫引蛇出洞。”顾倾川有意无意地捂着脖子,可那点小手又怎么挡得住脖颈上的一圈红痕。
他可怜地叫着疼,宴凤便立马不说了,对着局长还是那副得体的模样,“这件事就算了了吧。”
了了?想都不要想!
宴凤护犊子这种事,还进不了贵族圈的局长自然没听说过。
只不过,局长本能地觉得蓝博亲王的笑有点冷。
顾清源在一旁看戏,也十分想入股。他打量了下将警服穿得严丝合缝的金岩,哼笑一声。
等到他们一家人发泄过情绪,金岩才走了上来,他郑重地拉起顾倾川,表达感谢,“谢谢你的配合,但很可惜让凶手逃了。不过,你放心,我终有一天会把这群为非作歹的星盗绳之以法的!”
顾倾川脖颈上的红痕渐渐变得黑紫,在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场面静下来后,顾倾川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丝丝缕缕的呜咽声从门外传了进去,这声音还有些耳熟。顾倾川神色一动,撇开其他人寻了过去。
“小哭包,又在哭。”顾倾川揣着一口嘶哑的嗓音,嘴角带笑地揉了揉小狗崽的脑袋。
小狗崽蹲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大声,嘴唇抿得紧紧的,唇瓣上都是牙印。
顾倾川掐着他的腋窝将人提溜了起来,轻飘飘地,好像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小狗崽子又瘦回去了。
“干嘛啊?”顾倾川讲话有些费劲,他不自然地顿了下才接着说道,“你为什么躲在门外,是不是想跟着林鸢一起走?”
“才不是!”方柏城扭开脑袋,鸦睫上挂着泪珠,好一个我见犹怜。
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死死地盯着那圈红痕,自责又内疚地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顾倾川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实在没找到小帕子,他索性提起方柏城的衣摆,将小狗可怜的眼泪鼻涕一并擦了。
这对于洁癖的顾倾川来说已经算是一大进步了!
“你又没做错什么,该说对不起是那些欺负你的人。”顾倾川觉得他这幅样子既可怜又可爱,还让人有些心疼。
“该回家了,我已经打电话让徐医生过来了。”宴凤哭笑不得地看着顾倾川用方柏城的衣服擦手,“宝贝,你把小城的衣服都弄脏了。”
宴凤见这小东西哭得情真意切的,也难免有些动容。身居高位的人,要比别人更懂得真情的难得。
顾倾川诧异地扭头,难以置信地勾住宴凤的手,一个眼神便明白了,父亲这是认可他了!
“父亲,我用修复仓就行了,不用喊徐叔叔过来。”
宴凤对方柏城的态度急转直上,顾倾川比方柏城本人还要高兴!
他手舞足蹈地贴在方柏城身上打转,眉眼弯弯的,乘机抛出了他早已构思好的计划,“父亲!我想让柏城陪我去上学!”
方柏城惊得打了个哭嗝,呆滞地屏住呼吸,像是害怕惊醒这种美梦一般。
顾倾川嗓子都喊劈叉了,本就重伤的声带雪上加霜。
家庭医生检查了他的声带,然后给他裹上一层药膏,嘱咐他,“好好修养。”
顾四将徐医生送出了门,屋子里的交谈声才恢复。
“塞进学校里是不难,但要和你同班,就不太容易了。”宴凤实话实说,他怜惜地捧着顾倾川擦伤的腿。
破损后的嗓子就像是破风箱,说出口的话都是呼哧呼哧地,难听得要命。
“我……我不用。”小文盲自觉已经占顾倾川很多便宜了,要是再供他上学得花多少钱啊!他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呀!
“你想当文盲吗?”上辈子方柏城没文化这件事敌我阵营都知道,也没少被其他人拿来当下酒菜。
方柏城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这种无法辩驳的事实,他反常地没有去堵其他人的嘴,倒是乐在其中地跟别人说自己在某所中学外旁听了几年。
顾倾川努力地回想,那所中学不就是他就读的地方吗?
方柏城上辈子也是陪读,只不过是只能在门外偷听的陪读,而且陪的还是陆熠飞。
顾倾川又是一阵难以自抑的心塞,整片胸膛麻溜溜的。
小狗崽子圆瞪着湿漉漉的湿漉漉的大眼睛,乖乖地被顾倾川按在沙发上,气虚地反驳,“我识字的。”
“那你想不想去?”顾倾川的耐心可能都给了方柏城,他这次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不用你操心,砸钱不行咱还有真本事。”顾倾川跑上楼,翻出自己的积分表,“入学考试,你怕不怕?”
方柏城的内心如有一阵暖流缓缓淌过,真的会有人担心他的未来。
他忐忑而又坚定地摇头,“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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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纪林鸢:局中局
顾倾川:计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