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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关于那天召曛的咖啡配理论，果琛一直将信将疑；认为他不是突然鬼上身，就是事前打小抄。
所以她去摆渡了好久，可不论怎样换问法都没结果。最后服气了，老实坐在笔记本前反思：咖啡配蛋糕、还是咖啡？这是个问题……
就像那天那个亲吻一样，是个问题……而且这些烂问题一个比一个大条！
召曛端着托盘托着咖啡蛋糕走来，越发像个侍应生。单手背在腰后，脚步利落地来到老板娘身边，见她对着屏幕发呆。搁下托盘后，笑笑地在她身边坐下，“想什么呢？这么老呆！”
说话，大长手就搂到她肩后。果琛肩膀动动，见他没要撤回的意思，干脆自己动手把他胳膊扯下来。“想你的咖啡配蛋糕。”
边说边转个向正面朝他，很严肃地问：“为什么她是杯清咖啡，我就是块腻乎乎的蛋糕？”
召曛抓抓头，“你要不乐意，饼干也行，要不棒冰？？”
眼见果琛要翻脸，他赶紧摆出个正经相，“不是，我就打一比方。你先跟我说，你突然跟我纠结这个干什么？”
“……”
果琛兀自别扭着；召曛以为她还气闷，“我真的只是随口拎过来打个比方。我是想说，”他越说越慢，像是在斟词酌句，“我只是想说…我选的不是她，是……”
“你选的是我。”她眼都不眨地接口。
召曛一听，颇有几分赞许地冲她温暖一笑，“对！就这意思。”
果琛沉沉眼，“我不确定合箬怎样。不过估计跟我差不多，”她看召曛大眼直瞪一脸问号，自己也不遮掩，“我们不会干坐着让人选。”
召曛愣着了。
“凭什么我是让你选的？”她就差咬着牙发音了，字字着重。
召曛往后一退。“不是！不是选吧…我的意思是……”
不等他磨叽完，果琛再次打断他，“你喜欢我。”
“诶你这不都知道吗？那你跟我这套什么话？”
“我是想说…”
没想到他这么老实就承认了？！果琛倒词屈了，血气一激一高声：“我想说你干嘛喜欢我啊？”
她这一嗓子不止震住召曛，连带吓跑了客人。
“诶！给钱没啊拿了东西就跑！？”召曛趴在沙发倚靠上，看俩主顾一溜烟跑没了影。回过身他冲果琛服气地苦笑，“还好你没问我喜欢你什么！”
“那你说，喜欢我什么！”
看她第一次对自己面红耳朵红地说话，而且是问这么个问题，说召曛没被唬着那是骗人的。他就那么看着她，不说也不笑，样子倒是挺正经的——
果琛脸更热了，往窗户边挤了挤，缩在那坐团以后才赌气似的开口，“编不出来拉倒！”
他一听，倒像急了，“什么叫编不出来？！我编什么了？…那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我参考参考！”
“呸！谁喜欢你了！”果琛认定他没脸没皮不怕羞；自己也跟倒了毛的猫一样蹦起来！
“不喜欢我那天你让我吻你？”
“我就跟你说这事！干脆摊开来讲明白，那天那个吻什么也不是，不代表你喜欢我，也不代表我喜欢你！”她鸡猫子叫一般撂完话，仿佛把几天来苦思冥想得出的总结性发言撂完，就完事了——都完了。
她跳着要越过召曛逃跑；召曛被她过度激烈的反应吓住，自己也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反手用劲拉住她就一大嗓门，“干什么你？！”
果琛瞪大眼，“你跟我大声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这么矫情？”怒了！大怒！
“我矫情？我矫情什么了？！”她也怒了！真怒！
召曛扯着她胳膊，只管斥问：“你要喜欢我你老实承认能怎么样？顾忌什么？我比你小？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我呸！你…你……！”果琛直觉半边手臂生疼，又急又气差点咬到舌头，“你胡说！”
召曛见她小女生一样撒娇，红着脸道“你胡说！”的模样，竟然乐了。使点力扳着她肩把人扳正了，俩大长臂往她肩膀上一搁，人又痞痞地耷拉下来。与果琛对上面后，坏坏笑一个，“我胡说的？那你的意思？我比你小，也配不上你，这些都不是问题？”
果琛明眸里泛起丝丝水光；看在召曛那双没心机的大眼里，是另一番意思。
她干脆一巴掌拍开面前一张似乎永远没烦恼的娃娃大脸！“我呸死你！不跟你说了！”
召曛更是开怀地笑出；果琛羞恼地一跺脚。
转身之际，却没觉察到身后黯沉下的那双眼。
一抬脖子，发现玄关处站着一大一小两美女；大的捂着小的俩耳朵——
被发现后，任沐画才“啧啧”发出动响，“儿童不宜啊～不宜！”
果琛恨得想就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接连几天，沐画领着美珠到“面朝大海”蹭饭，一天三餐加下午茶和宵夜。
五顿。果琛发现伙食费有超标趋势，叫苦不迭。她母女二人不止吃得勤还吃得多。美珠长身体没话说，果琛疼她总给她加营养；关键是沐画，居然也撒开欢地吃！以前专拣“大海”里最小只的碗，吃二分一又二分一；现在，抢了召曛的专用碗，吃上两碗满的，并要求召曛把饭压实了。
果琛和召曛吓坏了，看这位美女完全没节制的吃法，一点都想象不出先前节食减肥时她曾有过那样青绿的脸色。召曛贴着果琛耳朵叨咕，“她别是怀孕了吧？”
沐画啃鸭脖时不忘拉长耳朵。听到后只爱理不理地翘个眼皮瞪过邻居小二；“哼”了一声后，破天惊雷，“你怎么知道的？很有经验嘛！”
“嗄！”
两人同声惊呼；果琛向后倒去，歇菜了。
她的心情肯定算不上好，但仍憋着气、轮番给沐画做孕妇餐。召曛笑她，“跟人亲妈似的！”
被果琛拿眼神狠狠剜过。
打那之后，他俩更抓紧逼问沐画Elber的去向；沐画一边吃得高兴一边大摇头，“不知道！”他们问Ben，Ben正为沐画不断跷班、通告开天窗、违反合约的事焦头烂额；一听果琛提沐画，抄起桌边的水果刀就蹲地上磨……
嚓嚓的，果琛吓得赶快闭嘴。
召曛哄美珠，问出一句话，“爸爸回家了！”
汇报给老板娘后，跟果琛头碰头研究：那老外要是回的欧洲的“家”，任美女怎么还这么开胃一餐吃头牛？她怀上的是啥？……
……越想越冷汗狂冒；只好不想了。
近月末了，天有些冷，想是要入冬了。在那之前先来到的是久未露面的小红同学，她从学校解放归来、跟从牢里放出来的气色一般。
果琛和召曛暗自欣慰：还好自己毕业多年。原来现在大学里考个期中试，能把大活人累成头女鬼？
第二天，沐画还是过来“面朝大海”蹭早饭。果琛忙得七手八脚，责问她小红都回来了怎么还没人管早饭。
沐画立刻就恼了——召曛一直觉得她得了孕期焦虑症——直嚷嚷，“那个死丫头！不就考个试，把她魂儿还烤焦了！昨天刚交代完她今天‘发呆’重新开张让她凌晨去批花，她答应好好的。可今天早上，我都起来了她还在睡！睡得傻呵呵的边流口水边咧嘴笑！我差点被吓流产！”
最后这句吓得召曛差点摔地上；果琛也是满脑门黑线。她看看厨房的挂钟，寻思这个问题很严重。连忙召集召曛沐画开会。
她向二人反映情况：昨天小红跟她喝茶时也是这样，对天傻笑，呵呵、呵呵的；晚上帮她做饭，在一侧递调味时，要什么拿错什么，准备煮咸粥的，最后煮成了甜粥。
召曛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小红妹妹这是典型的，”一拍大腿！“思春了！”
沐画又嗤他，“你又有经验啦？什么经验都那么多……”
召曛立时反驳：“俗话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你就不许你表妹早几个月想想春？也就这几天，她想完了就恢复正常。反正你停业这么久，不差这些天。”
不等沐画，果琛先敲了他面前的桌，“你那是什么俗话。谁不知道她是思春？问题是她春天在哪里人怎么样。问题很严肃呐！谁知道她在外头认识的都是什么人？”
沐画准妈妈摸了摸柳叶眉——最近没修剪，有点乱，“你真是，越来越像事儿妈了！”
果琛脸微沉，瞪她，又瞪召曛。召曛刚想安抚，沐画话未完：“我说召家小二，你是不是、缺乏母爱啊？”
……
炸弹点火。召曛登时急红眼，一捶捶在桌子上蹦起来：“任沐画你说什么！”
果琛脸涨红，双唇颤抖着，“任沐画……”用力忍住眼泪，“……我当你、是朋友！”
她扶着餐桌颤巍巍立起，看沐画的眼里酸苦得浓……召曛看见她的指甲狠力刮住桌面。
心下竟有一阵难以言名的、疼。
任沐画也被自己脱口的话大大刺激到。没顾得上召曛烧死人的圆瞪眼，着急又心慌的她赶紧站起来拉住果琛的手，“对…对不起果琛！我、我…我……”
她说不出话，只哗哗掉眼泪，热烫烫滴到果琛手上。“我随口说的……不是！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别人说的……刚才我、我心里难受，一张嘴就……我脑子乱、乱说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恶心话伤你心的！”
沐画语无伦次，急慌慌的直落泪；果琛浑身一震，像被雷击了一般。
召曛听闻，眼色唰、暗下。“听说？听哪个嘴贱的说的？！”
沐画被召小二拧紧的拳头，和冒火的眼神煞到。这与他娃娃脸极不相称的杀气是打哪来的？“是……那天有几个吃饱饭没事干的老女人从你们家出来后，路过时说的……我听到还跟她们吵，可是轮到我自己我……”
召曛目光深寒，“妈的……我撕了他们嘴！！”
一拍桌子他要往外走。果琛被他的大动静吓回神，当即喝他，“回来！你去干什么？”
召曛从柜台上拿回手机，埋首拨号头也不抬，“你别管，我废了他们一个！看谁敢再给我废话！”
果琛上去拦截，劈手砍了他的手机，“给我找事是不是？”
召曛听她大声，火也上来了，“不给这些八婆点教训她们不闭嘴！放心，扯不到你头上！”
果琛气得想摔他巴掌，“不可以！你是白痴吗？”
“你说谁白痴？！你老说我白痴？！”
“……你这么办事就是白痴！”
“……”
任沐画见没人理她解释，干脆“哇哇”大哭起来，“Elber那个死人还不回来担心死我了！我一尸两命让他后悔去吧！”
果琛听见那哭嚎，心中的郁结被催化到了极限；人像是不堪再承受似的，死死盯了召曛几眼算是警告，回身时双肩都在抖动。见沐画涕泪交加的模样，心肠一软，竟然跟她一起，抱着头痛哭。
看两个女人眼泪四溅，召曛气也不是劝又不会，刚才的火窜不上来了。
果琛擦擦脸上的泪；她知道沐画有心事，又在怀宝宝，情绪波动神经敏感……可怜她就得忍气吞声。
“我能说什么？呵，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个、朋友…”
看好友笑得无奈却也带着体谅，沐画美女终于破涕而笑，“嘻、呵呵……”
她轻笑几声，又说了几句“对不起”后，抱紧果琛跟她贴面蹭，“我就知道……所以，你还会养我的对不对？中午我想吃牛排。最近肉贵，我买不起。你买给我吃好吧？”
果琛听这话不大对……“原来你天天上我这吃饭不是因为不会煮，是因为没钱！？”
到底是搞经济的，脑子快。沐画呼呼笑，“没办法嘛。我的钱都付违约金了，有制片的还有我赔给阿Ben的……”
果琛更不甘愿了，连笑个给她看都懒，边擦眼泪边翻白眼。
召曛在边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深如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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