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女的小问题

　　Chapter 53 罗莎琳的犹豫

　　他们拖拖拉拉回到破斧酒吧时，午饭时间都过去了。开学前的最后一天，酒吧里挤满了家长和学生。Strider眼尖地在人群里看到罗莎琳姨妈的身影，便飞速从后门溜了出去，不见了踪影。康妮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她想着这也许是他们开学前最后一次见到它了，而她和哈利还没跟它正式地道别过。不过她没来得及伤感太久，一个巨大的、毛乎乎的玩意儿突然跳到了她的肩膀上，把她吓了一大跳。

　　“哇啊啊啊——”

　　她吓得跳起来，肩膀上的生物轻巧地落到桌面上——那居然是一只像小老虎那么大的姜黄色猫咪，长了一张像被人一拳打扁了的脸，正冲着她喵喵叫。

　　“克鲁克山！”

　　“你瞧，赫敏，如果你再不管好你的猫，受害者就不止斑斑了！”

　　“可是罗恩！它是一只猫——这是猫的天性！”

　　“在酒吧里乱扑无辜的人也算天性吗——嘿，这不是康妮吗？”

　　楼梯间上传来一阵熟悉的争吵声，康妮朝后望去，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罗恩和赫敏吵吵闹闹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而那猫似乎是赫敏的宠物。

　　罗恩率先看到了康妮，立刻兴奋地打起了招呼。康妮也迎上前去，和他们互相拥抱了一下。

　　罗恩和赫敏似乎还在为什么事而生气，两个人之间涌动着僵硬和尴尬的气流。康妮只好没话找话，弯下腰抱起了那只姜黄色大猫——它实在太沉了，她差点儿就抱不动。

　　“赫敏，这是你的猫？”

　　赫敏立刻把猫接了过去，宝贝地抱在怀里，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是的，它叫克鲁克山。我父母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给自己买只宠物当生日礼物，我就挑中了它——是不是很可爱？”

　　扁脸大猫克鲁克山窝在赫敏怀里，发出脾气不好的呼噜声。

　　“它不扑人的话倒是挺可爱的。”康妮实事求是地评价。

　　她向来爱猫，这猫让她想起了暑假里寄养在海格小屋的史蒂夫，于是也并不介意它飞扑自己的举动，伸手摸了摸猫咪柔软的下下巴。

　　赫敏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看，我就说康妮能理解我。”

　　“哦，得了吧，人家只是客气一下！”罗恩依旧脾气火爆地说。

　　“傻的人是你！康妮又用不着跟我客气！”赫敏抱着猫不甘示弱地瞪着罗恩。

　　两个人剑拔弩张地互相看着，似乎马上要爆发下一轮争吵。康妮正赶到手足无措时，哈利从楼上匆匆跑了下来，手里还举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罗恩，你忘了拿你的老鼠强身剂。”

　　康妮立刻如蒙大赦，跑到兄弟跟前，拉着他问道：“这两人怎么回事？”

　　哈利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唉……他们从宠物店出来就这样了。”

　　“赫敏说要买猫头鹰，结果买个了这玩意儿——你评评理，康妮。”罗恩气呼呼地说，把自己的宠物老鼠斑斑从口袋里小心地拿出来给她看，“她这猫一从店里出来就扑我的斑斑，可怜的斑斑，它都给吓病了。”

　　“平心而论，”哈利在一旁小声补充道，“那耗子在赫敏没买克鲁克山前就这样了。”赫敏朝他投去感谢的目光，但罗恩没有理会任何人，而是拧开了一支药水，在桌上摁住了吱吱乱叫的斑斑。

　　“嘿，别乱动，你得喝药才能恢复健康！”他恼火地说，“康妮，行行好，来搭把手。”

　　康妮走过去替罗恩摁住斑斑的脚。那耗子看起来病得厉害，原本灰黑色的皮毛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光秃秃的耗子皮，看起来蔫蔫儿的。康妮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上学期见到斑斑时还没这样。”

　　“不清楚，医生说是受到了刺激。”罗恩说道，冷哼了一声，“我看就是让赫敏那猫给吓的！”

　　“哦，拜托，罗纳德！公平一点！”赫敏在一旁叫道，“克鲁克山加入我们才不到俩小时——”

　　然而他们的争吵被淹没在一阵骚动中。原本被康妮摁着的斑斑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然后从康妮的指缝间逃了出去，钻到了坐在隔壁桌一群小姑娘的袍子底下。她们吓得哇哇乱叫，四处逃窜，破斧酒吧里一时间杯碗齐飞，罗恩趴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才从角落里将受到惊吓的斑斑好言劝了出来。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恩有些恼火地盯着自己的宠物，而赫敏因为怕再次刺激到斑斑引发什么事件，赶紧把克鲁克山抱回房间了。

　　“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康妮分析道，“我之前和一条狗呆在一块儿，还摸了它。斑斑是不是闻到了我身上狗的气味才害怕的？”

　　“不至于啊，”罗恩摇了摇头，“斑斑在我家十几年，从未听说过它害怕狗。”

　　“十几年？”坐在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巫师轻哼一声，“那别费事分析了，小老弟，你家耗子该迭代啦！”

　　“不关你事。”罗恩轻声咕哝道，把斑斑小心地从地上拾起来，装进口袋里，“他们懂什么，斑斑可是我的第一份入学礼物，虽然它又老又丑，还没什么用……”

　　他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爬上了楼梯，打算回房间给斑斑喂药了。哈利和康妮在楼梯下对视一眼，互相摊了摊手。

　　说实话，他们觉得那巫师是对的，斑斑作为一只耗子，寿命实在是长得过分了。不过，那是别人家的宠物，康妮不好关心太多。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在骚乱平息后，她走到吧台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汽水，正要把方才大马尔福说的那些话告诉哈利，酒吧的门再一次被推开，罗莎琳姨妈和几个红头发的人热热闹闹地从外面涌了进来。

　　“哎哟，我又跑到隔壁书店了，还好遇到了亚瑟和莫莉！”罗莎琳爽朗地大笑道，无视侄女的抗议，拿起康妮的汽水咕咚喝了一大口。

　　亚瑟和莫莉·韦斯莱夫妇跟在她后面来到吧台，跟康妮和哈利互相握了握手。韦斯莱夫人还在波特姐弟的脸蛋上一人给了一个大大的吻，弄得他俩怪不好意思的。

　　“完美的假期，不是吗？”韦斯莱夫人容光焕发地说道，“哦！对了，我有跟你们说吗？家里出了第二位男学生会长啦！”

　　康妮和哈利还未来得及说恭喜，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发少年便从韦斯莱夫人身后跳出。

　　“不是吧，妈妈，这么值得庆贺的事儿，你怎么一直都没告诉我们！”

　　“不，等等，也许说了一两回——”

　　“两三回——”

　　“说了整整一个暑假呢！”

　　一个多月没见，韦斯莱双胞胎还是那么活力充沛，吵得他们的母亲烦不胜烦。

　　“你俩消停一下吧！”她严厉地叉起了腰，看着两个在她面前跳来跳去的儿子，“我倒是注意到，他们没有选你们做级长！”

　　“级长有什么好做的，又不自由。”弗雷德窜到吧台前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啊，妈妈，我们现在这样多好。”乔治也附和道，然后他看见了一直坐在吧台前笑嘻嘻看着这出韦斯莱闹剧的康妮和哈利：“嘿，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波特姐弟吗？久仰久仰——”

　　他故意作出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们似的，做了个夸张华丽的脱帽礼，帽子里掉出一只巧克力蛙，逗得康妮和哈利哈哈大笑。

　　“期待已久的三年级终于到来了，不是吗？”他朝康妮眨眨眼睛，“有句俗话说得好：只有去了霍格莫德，才算是真正的霍格沃茨学生。”

　　“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话啊！”康妮笑着推开他，“别是你现场瞎编的吧。”

　　“真厉害，这都能听出来。”

　　康妮翻了翻眼睛，“我就知道。”

　　不过乔治的插科打诨还是提醒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将哈利留给韦斯莱双胞胎，然后走下了吧台。罗莎琳姨妈坐在酒吧正中心的一张桌子上，正在给包括韦斯莱先生在内的一群巫师科普什么叫做“电脑”。一群巫师围着一个麻瓜听得入迷，不知道马尔福先生看见了眼前这一幕会做何想。康妮有些恶劣地想着，把她姨妈从巫师们的包围中捞了出来。

　　“罗莎琳姨妈，罗莎琳姨妈！”

　　“怎么啦，亲爱的？”罗莎琳心情很好地一撩头发，“你也有电脑方面的疑惑要我解答吗？”

　　康妮无语地看着自己人来疯的姨妈：“拜托，我电脑玩儿得比你强多了。”

　　“呵呵，我不信。”

　　“信不信由您吧。”康妮把她拉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满怀期待地搓了搓手，“姨妈，明天我们就要开学了，您有没有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啊？”罗莎琳一脸困惑地看着她，“别卖关子，小姑娘，你知道你姨妈我除了工作以外其他事都稀里糊涂的。”

　　“霍格莫德的许可表啊！”康妮用那双太阳般亮闪闪的眼睛热切地盯着她，“别说您忘了，我和哈利可是盼了一个暑假了。”

　　罗莎琳脸上那轻松自如的神色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康妮，亲爱的？”她轻咳了一声，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那许可表我可能……没法给你们签了。”

　　康妮的笑容也像冰雪般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罗莎琳姨妈问道，“是我和哈利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这样。亲爱的，这不是一种惩罚。”罗莎琳为难地说，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可是今年你们的处境实在危险……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但我们的处境有哪一年不危险？”康妮反问道，突然，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她懵懂的脑海，“——是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吗？他果然跟我们父母的死有关？”

　　罗莎琳大惊失色：“谁告诉你这些——”

　　“不用别人告诉我，”康妮怒气冲冲打断罗莎琳姨妈的话，将她的怀疑、调查和推理都一股脑说了出来，不过，她刻意略过了大马尔福先生在对角巷对她发出的警告。“这些事都不难让人联想到我父母的死，您要是还瞒着我，就是把我当傻瓜！”

　　她眼圈微微红了起来，看着罗莎琳姨妈——她的眼睛也红了，眼底酝酿着泪水，显得心烦意乱、犹疑不决。她伸出一只手，缓缓撑在额头上，“康妮，亲爱的，给我点时间……”

　　“好吧，”康妮失望地退后几步，“好吧，给您时间……”

　　她说完后转身上了楼，扎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扑进枕头里，任由泪水浸湿枕巾和她整个脸庞。她懊丧地哭了一会儿，把这段时间堆积的压力和脾气都发泄干净，然后抹抹脸坐了起来，从箱子里拖出一只黑漆漆的匣子。

　　那是罗莎琳姨妈去年送给她的小型摄像机，里面只有一张储存卡。康妮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里面唯一一段她父母的影像。尽管她手里也有一些詹姆和莉莉的魔法照片，然而康妮却觉得还是有声的麻瓜录像更能缓解她偶尔（在今年夏天则是时常）泛起的思念父母之情。

　　她麻利地打开摄像机，迅速切到“回放”，詹姆的炫技飞行和莉莉大笑的脸便如期而至。

　　“哦，罗莎，你记得上次我们带詹姆和大脚板坐麻瓜火车的情形吗——”

　　这段录像她播放了千百次，莉莉对未来热情洋溢的憧憬也说了千百次，这一次也和上一次一样，内容没有任何分别，不过，康妮却忍不住注意起了一些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

　　“所以，这个大脚板到底是谁？”

　　她从床头托过一张纸和一支笔，在上面模糊地写下了大脚板（Patfoot）这个词，注视着它，思绪又回到了不久前浮现的问题上面。

　　如果真如这些录像、照片和信件里记录的那样，父母在学生时代有几位生死相交的好友，那这些人究竟都是谁、现在又在何方？为什么她和哈利进入魔法世界整整两年，他们都杳无音信呢？

　　康妮正出着神，房间的门被敲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了。她连忙将纸条塞到枕头下面，朝门口望去。来的人却是哈利，她的弟弟像只被雨淋过的小狗一样，沮丧地踱了进来，然后——就像她十分钟前做的那样——一头扑进她旁边那只枕头里。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康妮一看到他这样，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她伸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问，“罗莎琳姨妈告诉你了？”

　　哈利点点头。

　　“她告诉你咱们今年去不了霍格莫德了？”

　　哈利又点点头。

　　“她告诉你这是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缘故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从枕头里抬起脑袋，“不，她没说。”

　　“她应该说的，”康妮垂着头，红色的刘海儿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不该瞒我们这么久……虽然，我知道她是为我们好。”

　　房门又一次被轻轻敲响了，姐弟俩朝门口看去。木质的大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露出了罗莎琳那张犹豫又担忧的脸庞。

　　“嗨，”她朝他们艰难地笑了一下，让这笑容看起来有几分心酸，“有时间聊聊吗？”

　　——————————

　　时至今日，罗莎琳依旧不愿去回想十二年前，她失去莉莉那段时间里发生的种种事件：那个可怕的夜晚、邓布利多一行人带来的噩耗、被追捕、被下咒、不得不把孤苦伶仃的哈利一人留在徳思礼家……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是对她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考验，以至于她到了纽约后看了整整一年的心理医生，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但这中间所有的风波和折磨，都比不上当她听闻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出卖了波特夫妇，莉莉和詹姆才惨遭杀害的消息来得震撼。她知道小天狼星是詹姆最好的朋友，在詹姆和莉莉交往后也成为了莉莉的好朋友。她的妹妹和妹夫甚至在他们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专门为小天狼星准备了一间卧室，以便这位无家可归的单身汉在战斗之余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小天狼星也是莉莉和詹姆第一个介绍给她认识的霍格沃茨同学。尽管他们还各自都有一些其他的朋友，但在罗莎琳看来，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波特夫妇之间的那种羁绊是独一无二的，更别提他还是康妮和哈利两个孩子的教父了。

　　所以，当来自英国的信件落在她窗前，告知她小天狼星因为出卖波特夫妇、并炸死了包括前去追捕他的旧日朋友小矮星·彼得在内的十三个人而被捕入狱时，她根本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记忆里的小天狼星是个真诚、善良、热忱的年轻人。莉莉曾经告诉过她，他有着令人尴尬的过去和出身，但在詹姆身边，他似乎总是在大笑。她永远忘不了他骑上机车时那种自由自在的神情，也忘不了他小心翼翼抱着康妮和哈利，生怕自己伤害到他们的那种无措。这是个自由的灵魂，罗莎琳经常这样想，她不愿相信一个品尝过自由和光明的灵魂会再一次回到那片黑暗中去。

　　然而那封信上白纸黑字，印着从预言家日报上复制下来的逮捕令，狠狠嘲笑着罗莎琳的天真。从那一天起，她便失去了和波特夫妇的旧友之间所有的联系，仿佛小天狼星的叛变和暴行变成了一把利剑，把时光清晰可见地斩成两段。

　　那天晚些时候，她重新整理了莉莉留下的照片。她本来想一把火烧了所有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信件和照片，因为她认为叛变者不配站在她妹妹身边，然而临到关头她还是下不了狠心，毕竟所有关于小天狼星的物品都带着莉莉和詹姆一家人最快乐的回忆，于是她只能将这些东西封存在暗无天日的老樟木箱中，眼不见为净。

　　在这之后的许多年，她都没法对人诉说这件事情，甚至连心理咨询师都不行。直到许多年后，她逐渐从丧亲之痛中走了出来，遇到了德鲁，才愿意逐渐打开心扉，告知他自己有一个女巫妹妹，并将过往这段黑暗的记忆说给他听。

　　“但这听起来并不合理呀，”当时刚刚取得犯罪心理学学位的德鲁分析道，“这位布莱克似乎没有任何背叛你妹妹和妹夫的动机。”

　　“他的出身还不算一个动机么？”

　　“我觉得不能算，基于他有过积极逃离原生家庭的经历。”德鲁说，“人都是按照费力最小原则行事，我看不出来他有任何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行动的必要。当然，如果有人硬是要说他从11岁入学那天开始就是卧底，那我也没话说。”

　　这位新任警探说完后，看到了罗莎琳的脸色，又立刻说，“当然，我们还是要具体案例具体分析，我只是做一些不成熟的猜测，没有为出卖你妹妹和妹夫的凶手开脱的意思。让你不高兴了，抱歉。”

　　“不，没有。”罗莎琳冷静地说，“你愿意这么分析，我觉得很好。”

　　她始终还是无法将那个潇洒飞扬的格兰芬多少年和背叛莉莉的杀人凶手联系起来。尽管毫无证据，但德鲁的分析却让她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在想到这件事时，没有被对世界的不信任感重重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然而这以上的一切都是她无法直接对着侄子侄女期盼的眼神说出口的。

　　她要如何才能告诉他们，那个通缉令上疯疯癫癫的男人、那个被判断为伏地魔忠实的手下，并一心想要他俩的性命的男人，和他们父亲最好的朋友、他们的教父是同一个人呢？

　　这会严重地伤害康妮和哈利对这个世界的信任的。

　　在康妮拂袖而去后，罗莎琳在吧台边坐了许久，才决定上来和他们把事情解释清楚。但她依旧隐去了小天狼星和波特夫妇之间的关系，只是隐晦地说他曾和波特夫妇一个阵营，在最后时刻倒向了对面，伏地魔的失势让他对波特姐弟怀恨在心，于是在弄明白他们入学霍格沃茨后越了狱，要向他们复仇。

　　即使她把最令人不能接受的部分隐去了，这个事实依旧让康妮和哈利久久地沉默下来。

　　“原来，这就是福吉对我如此宽宏大量的理由。”良久之后，哈利出声打破了沉默，“我在校外用了魔法，他也不追究，原来是因为他看见我还活着所以大松一口气。”

　　“真可惜，早知道我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多多用魔法了。”和罗莎琳姨妈把话说开后，康妮的心神为之一松，又能够说笑了，“不过，魔法部怎么就如此肯定布莱克是冲着我们来的？也许他还有其他仇家，也许他要去找他的主人呢。”

　　“你能这么乐观也挺好的，”罗莎琳姨妈头疼地看着她这位神经大条的侄女，“但是金斯莱先生给我的回信中明确说了，就在他越狱前几天，监狱看守还听到他在睡梦中念叨‘霍格沃茨’——如今他想找的人除了你们，还有谁在霍格沃茨？”

　　康妮和哈利对视了一眼。

　　“也许他想找的是别人，比如邓布利多。”康妮猜测。

　　“也许他还有学生时代的仇人在学校。”哈利兴奋地搓搓手，“哦，我真希望那个人是斯内普！”

　　罗莎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然而波特姐弟却没注意到。

　　“也许他只是单纯怀念学生时代。”

　　“也许他想找当年给他挂科的老师报仇——如果他有挂科的话。”

　　“也许他有私生子女在霍格沃茨呢……”

　　眼见两人越猜越不着边际，罗莎琳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差不多够了啊，再猜也改变不了你俩今年去不了霍格莫德的事实。”

　　两人的脸又一次垮了下来。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康妮沮丧地问到，“我们保证不会乱跑的。”

　　“一个波特说自己不会乱跑的保证，嗯——”罗莎琳抱着手臂看着她，“——不是很可信啊。”

　　康妮：“……”

　　到最后，无论康妮和哈利说了多少好话，做了多少保证，他们也没能从罗莎琳姨妈那里成功要来许可表。虽然他俩心里都明白，罗莎琳姨妈是为他们好，他们也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巫师村一日游的活动，就把他们父母拼死保护下来的性命拿去胡乱挥霍。然而，即使再怎么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一想到不能和小伙伴们一起前往霍格莫德，在弗雷德和乔治说过的笑话店、糖果店里尽情消费，在三把扫帚里喝一杯暖呼呼的黄油啤酒，即将开始的新学年似乎也失去了一半的吸引力。

　　“我——不——想——上——学——啦——！”

　　是夜，和韦斯莱一大家子人吃过晚饭后，康妮趴在桌子上哀叹，惹来一旁的赫敏好一阵白眼。

　　“哦，拜托了，康妮，”她不以为然地说，“除了霍格莫德之外，霍格沃茨三年级可是有许多值得期待的事呢——想想我们选的那些新课程！”

　　“对啊康妮，”一旁的珀西搭话道，男子学生会长的徽章在他胸口闪闪发亮，康妮发誓她听到双胞胎在商量把这个徽章上的字变成“大头鬼”，“赫敏说得对，再说了，霍格莫德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多去几次你就腻了。”

　　“哦，谢谢了，珀西，你真会劝人。”

　　罗恩讽刺道，这两兄弟住一个房间，珀西的龟毛总让罗恩处在爆发边缘。

　　虽然罗恩这个假期因为斑斑的事脾气暴躁了许多，但康妮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他和赫敏两个学霸确实很不会安慰人。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康妮决定换个话题，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她这学年注定失去的霍格莫德上面移开，“对了罗恩，”她朝红发男孩问道，“斑斑怎么样了？”

　　“不太好，还是惊恐发作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罗恩摇摇头，朝赫敏投去不满的一眼，惹得褐发小女巫不高兴地叫起来：“别看我，罗纳德！我已经把可怜的克鲁克山锁在房间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眼见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哈利只好忙不迭出来劝架。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它吧，罗恩，顺便喂它吃药。”

　　他说完后便风一样攥过罗恩，把他从餐桌边捉走了。康妮目送着他们蹬蹬蹬跑上楼去，继续转过身和赫敏聊天。然而十分钟后，从楼上传来了一声哽咽的尖叫，长桌上的人们都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来。罗恩拖着一条床单气急败坏地出现在楼梯口，后面跟着忧心忡忡的哈利。

　　“斑斑不见了！”罗恩伤心地向大家宣布道，“它很可能已经死了！”

　　他举起那张床单，展示着白色布单中心的一抹小小的红色血迹。

　　韦斯莱夫妇叫来了打扫卫生的清洁员，那干瘦的女巫发誓自己不可能忘记锁门，也不可能让任何可疑的人或者动物出入客房区，然而当她去取备用钥匙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

　　“哦，梅林啊！”她颤抖地说，“有人偷走了客房的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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