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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十五）
一|夜疯狂缠|绵再加上宿醉，第二天一早，江勉成功起晚了。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江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苏执勾人的模样，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独特风景，那样的苏执让他心动无比，却又觉得把握不住。
正当他想要寻找自己的枕边人时，却意外的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按理来说苏执应当比自己更累才对，怎么一大早就不见踪影？
难道是害羞了？
不过想来也是，昨天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整个过程也十分生疏，或许是苏执早上先醒了，觉得害羞，所以就趁着江勉睡着的时候先走了，避免两人一起起床时面面相觑的尴尬。
不过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老婆还真是可爱呢....
看来以后还是要经常交流感情，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老婆就不害羞了。
江勉穿上衣服，打算去公司，忽然摸到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有一个硬硬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昨天的那枚婚戒。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已经把婚戒送给了苏执，可为什么....难道是苏执没收？
不可能，以苏执对他的感情，看到这枚婚戒一定会感动快要哭出来，怎么可能还退回去呢？
一定是酒精屏蔽了自己的记忆，或许是他忘记把戒指送出去了！
江勉把戒指重新收好。
没关系，反正他和苏执的时间还长，这枚戒指大不了他再找机会送出去，难道还怕苏执拒绝自己不成？
江勉还在继续做着美梦，殊不知早早起床的苏执已经提前回家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然后去了一趟江家老宅。
当初他和江勉的婚约是苏执和江老爷子一起定下的，并没有顾忌江勉的意思，在这一点上，苏执对江勉有愧。
他明知道江勉向来和老爷子不对付，却又不得不为了拿稳江家的权柄和老爷子做交易，所以不情不愿的娶了自己这个倒贴上门的妻子。
从某种程度来说，江勉最初对自己态度恶劣，也是人性使然。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一个拿权柄为交易威胁自己的妻子。
这一切的一切，也是他苏执自找的，所以他不怪江勉。
现如今，三年之期已到，或许按照原本的计划，给这场荒诞的婚姻划上句点，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苏执前来拜访江老爷子的时候没有多带任何东西，只带了当初他和江勉签订的那份婚前协议。
这份婚前协议是他们当着江老爷子的面签订的，老爷子作为见证人，自然也同意协议中苏执净身出户的内容。
看到苏执独自一人前来的时候，江老爷子没有惊讶，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老爷子将苏执带到书房，看着苏执手中的协议，只是问：“你来找我解除婚约，江勉知道吗？”
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就是江家幕后真正的掌权人，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寻常老人的浑浊，反而是清明一片。
苏执想到自己当初在办公室听到的那些话，“离婚的事就是江勉主动提出的，我只是让这件事提前发生。”
“毕竟当初，是我和您一起逼迫他完成和我的婚姻。”
“既然这件事是由我开始的，那也理应由我结束。”
他不想倒贴三年最后还被人甩，要甩也是他先甩了别人。
江老爷子没有说话，事实上他觉得苏执有些心急了。
以他对孙子的了解，再加上对这位苏家小少爷的了解，三年的时间，就算是一颗冰块也该被融化了，更何况江勉的心要比冰块容易焐热的多。
这份离婚协议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过沈嘉禾跟着谢少堂回国的事，江老爷子也是知情的，或许他低估了江勉对沈嘉禾的感情，江勉是为了沈嘉禾所以才想和苏执离婚也说不定。
少年时期刻骨铭心的爱终究是抵不上长久陪伴的赤诚之心吗？
江老爷子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我本以为，你们永远用不上这份协议的。”
苏执：“我本来也以为，三年时间足够我感动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他到底还是高估自己了。
江老爷子看出他眼中的决绝，也不再多劝：“我很喜欢你，孩子，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江勉离婚，那是那个小子没有这个福气。”
“但是离婚这件事，我这个老爷子也做不了主，还是要等江勉来亲自和你说。”
“我已经让人去叫江勉来老宅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等一等吧。”
听了这话，苏执难免有些心虚。
他单独过来和老爷子说这件事，就是不想和江勉对峙上，毕竟他昨晚刚刚把人给睡了，今天就办离婚，未免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
但老爷子的话也有道理，离婚的事不能这么草率，还是要等江勉来。
“好，那我等他来了再说。”
于是，江勉就在这么晕乎乎的情况下突然被告知，苏执去了老爷子那里，并且提出要和他离婚。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苏执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主动对老爷子提离婚的事？
更何况他们两人昨天才刚刚破戒，真正的成为一家人，苏执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和他提离婚？
“张管家，您是不是听错了？您确定是苏执对爷爷提出要和我离婚吗？”
张管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传达老爷子话里的意思，具体情况还请少爷您来了再说。”
“....”
江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个调头将车子换了个方向改道去江宅。
“我知道了。”他原本还想去趟公司，看来今早注定是去不成了。
江勉一路驰骋到江宅，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
他要找到苏执当面问问清楚，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天两人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突然说要离婚？
进入书房，江老爷子看见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不悦的皱眉：“毛毛躁躁，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
“张管家，去给他拿一双拖鞋。”
江勉看着坐在一旁沙发上表情冷淡的苏执，以及一脸严肃的江老爷子，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小执，你和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苏执避开了他的目光，“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江勉，按照最初的协议，我们之间的婚姻续存期是三年，三年后离婚，各自娶嫁自由，这一点，你没忘吧？”
江勉当然不会忘，甚至这些条款当初还是他亲手定下的。
“为什么....”他傻傻的看着苏执，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一天之内可以变化这么大。
明明昨天这个人还在床上和自己温柔缠.绵，结果第二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淡的像是陌生人，言之凿凿的要和自己离婚。
江老爷子观察江勉的态度，发现自己的孙子并非苏执所说的那样想要离婚。甚至于，对方才是不愿意离婚的那一个。
那么，真正想离婚的人，其实是苏执。
江老爷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苏执这小子拉过来当了一次挡箭牌啊。
“为什么？”从决定要离婚的那一刻，苏执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心死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江勉的心太难焐热，他只是累了而已。
江勉：“是不是因为沈嘉禾？”他以为苏执还在吃自己和沈嘉禾的醋。
“沈嘉禾已经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谢家的小儿子谢少堂。”并且根据江勉的调查，当初这两人是一起出国的。
也就是说，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我们已经各自有了家庭，现在只是朋友关系，不可能有越界。”
江勉的声音难得带了些哀求，他伸手去拉苏执，想要带他回家：“小执，别闹了，我来带你回家。”
然而苏执的态度却比他想象之中的强硬很多。
他挣开了江勉的手，问出了一个他一直都想得到答案的问题。
“阿勉，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沈嘉禾回国了，并且没有和谢少堂在一起，仍然是孤身一人。”
“那么我和他，你会选谁？”
人生中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选择？
但苏执的问题却把江勉问住了。
对方愣在原地十几秒，像是在思考，轻易不敢说出答案。
其实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苏执苦笑一声：“我知道了。”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这就是我的理由。”
“因为在我和沈嘉禾这两个选项里，我永远是你的Plan B。”
苏执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江勉是喜欢自己的，但这份喜欢比起和沈嘉禾的那段感情而言，实在是太浅薄了。
既然他做不了他的唯一，那么放手才是对自己、对这三年的付出，最好的交代。
“我不愿意总是做你的备选，所以江勉。”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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