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关系

　　我把枕头砸在他的身上。
　　我把被子砸在他的身上。
　　我把能砸他的东西都砸到了他的身上。
　　可他却像一座泥塑木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着我发泄。
　　最后，我砸的累了，他还帮我把衣服穿好，紧紧地把我抱进他的怀中。
　　我捶打着他，咬着他，可是他都像一根木头一样，不呼痛，也不反抗。
　　“顾辰景，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爱了你八年，等了你十二年，还把我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呜呜呜呜......”我把他的衬衫当成帕子，一次次的帮我擦着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回来了。”
　　“呜呜呜唔唔唔唔......”
　　“初桐，我现在只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们。”顾辰景把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把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低低的肯求着我。
　　“叶肖肖不会放过我的，叶家人不会放过我的，顾”
　　“他们敢！”
　　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截断了我。
　　“你忘记了吗？妈她现在就在这里！你是她唯一的儿媳妇，有她在，谁还敢说三道四，或者是敢把你们娘儿俩怎么样？”
　　“顾”
　　我从顾辰景的怀中抬头，看见了系着围裙，抱着顾笙，就站在房间门口的顾妈妈。
　　“那个初桐啊，肚子饿了吧？我把早饭做好了，赶紧起来吃点。刚刚吴叔送来了新鲜的野生石斑，我称了一下，足足有两斤半呢，他还一再叮嘱的我，一定要做给你吃，说这野生的石斑鱼啊营养很好，正适合给你补身体。”顾妈妈走进房间，笑笑的说着。
　　顾笙一看见我，就搭起她的小手，要我抱抱。
　　我接过了她。
　　看见顾妈妈的眼神，我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顾辰景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的痕迹，那么明显。
　　这人是故意的吧？
　　小丫头抓着几根掉到胸前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咯”的直笑着。
　　“初桐，你的头发终于长长了，真好。十多年没见，我还真想看看你留着长发，扎着马尾的样子。一定呀就和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的。”顾妈妈在床前坐下，看着我。
　　瞥见小丫头把头发送进她的小嘴中，顾辰景抬手就拍掉了她。
　　或许是不甘心被打，小丫头转身就扑进了我的怀中，两只小手更是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两条小腿在我怀中一蹬一蹬的。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是顾辰景的。
　　我和顾妈妈都看见了上面的来电显示，叶肖肖。
　　顾辰景出去了，我也抱起小丫头，和顾妈妈一起出了阁楼。
　　几分钟后，顾辰景进来，冷着一张脸。
　　他在小丫头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是公司有事，要回夏城几天。
　　顾妈妈问他要不要紧，他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低头，喝着碗中的稀饭。
　　顾辰景上车了。
　　我舀了一粒软软的饭粒，送到她的口中。
　　“初桐，把孩子给我，去送送辰景吧。”
　　看着顾妈妈伸来的手，再看着玩着饭粒的顾笙，我把小丫头交给她，然后去了马路对面。
　　他的车窗并没有完全合上，像是在等我一样。
　　“初桐，我真的是公司有急事，必须要赶回去。最多三天，我一定会赶回来。”顾辰景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看着我，这么说道。
　　他的无名指上还是空的！
　　不是都已经结婚了吗？
　　呵呵......
　　顾辰景的车子走了，我什么都没说，就连最起码的一句“路上小心”都没有。
　　他是真的公司有事也好，还是去找叶肖肖也罢，都跟我没关系。
　　既然我走不了，也逃不掉，那就好好的呆在这个地方。
　　等到有一天他觉得累了，大仇得报了，自然也就会走了。
　　穿过马路，当我回到咖啡厅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陈书愉。
　　“叶初桐，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呢？”陈书愉瞪着一双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着我。
　　“这个咖啡厅是你的？”
　　“嗯。”
　　今天的陈书愉，穿着一身西装，所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着，也干练着。
　　“刚刚路过这里，暮然看见这个咖啡厅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巧合呢？结果就看见你站在马路对面，和车子里的人说话。叶初桐，看来你是真的打从心底把盼盼当成了你的亲生女儿来对待啊。”陈书愉笑了。只是在她的眼中，多了后悔，多了愧疚。
　　“进去坐吧。”对于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对小丫头，我的确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顾丰明的请求，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她的墓碑上，代替陈书愉，占了她母亲那一栏的位置。
　　陈书愉点了一杯南山。
　　咖啡的雾，上升着，飘着。
　　“刚刚车子里的人是顾辰景吧？”陈书愉看着我。
　　她怎么知道？
　　“还真是他啊？！”
　　“嗯。”既然她都已经猜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依着她叶肖肖的性格，是不可能让它成为秘密的。说不定，她现在早就已经逢人便说，陈蓓华还在旁边推波助澜，帮她添油加醋了。至于叶庭风嘛，他则更是乐见其成了。在他们的希望里，最好是我扛不住人们的口水，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们从来都不在意“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
　　“不过，你也用不着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叶肖肖现在逢人就说你是小三，抢了她的男人，生了一个私生子，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陈书愉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轻轻地把咖啡杯放到盘子上。
　　还真是这样！
　　不过，这也才是真正的叶肖肖。
　　“你不是陈蓓华和叶庭风亲生的？”
　　看着她看来的眼睛，我又一次点头。
　　“哦~，这也就难怪他们会那样对你了。都说这一家人一家人，如果真要是一家人的话，不管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端起面前的水杯，我喝了一口。
　　一家人？呵呵......
　　“你不是叶家亲生的这件事情，是顾家故意放出去的，就在叶肖肖刚散出你是小三，抢了她男人的那一天，前后隔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估计，他们是不想留给叶肖肖，叶家人再伤害你的机会吧。你是不知道，在叶肖肖刚刚散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说你，就差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忘恩负义了，可是当顾家把这个消息散出后，所有人就都站在了你的这边，让叶肖肖和陈蓓华他们只能在旁边干跺脚的份。”或许是说的多了，口渴了，陈书愉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接下来，陈书愉还说了很多。
　　她说她刚一开始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我的，可是当她去到墓园，看见顾盼墓碑上的名字，想起那个小丫头对我的依赖后，她又从不相信我变成了怀疑我，直到她今天看见这个咖啡厅的名字，知道这个咖啡厅就是我的之后，她才彻底相信了我；
　　她还说顾子俊从我消失后，就一直都在找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
　　咖啡厅开始忙了，顾妈妈就把顾笙抱来，交给我。
　　“这就是你女儿？”
　　“嗯。”
　　小丫头一到我怀中，就抬起她的小爪子，去抓我的头发，我马上就把它别到了耳后。
　　她一抓不到，就又马上把她的拇指送进她的小嘴里，“哧溜哧溜”的吮吸起来。对着她的小手，我直接就是一巴掌拍去，然后在她别嘴前，把她手腕上的磨牙棒送进她的小嘴里。
　　她吮吸了两次，没味道，就又把磨牙棒给吐了出来。
　　我让小林帮我削了一牙苹果，她这才双手抱着它，啃了起来。
　　“长的挺可爱的，简直就是顾辰景的缩小版，真好。”
　　好？
　　不过就一私生子而已，还是她亲生父亲送给她的。
　　“叶初桐，我一直都欠你两句话。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针对你；谢谢你，谢谢你把盼盼当成你的亲生女儿来照顾，还圆了她最后的愿望！”陈书愉站起身来，在我面前低下了头。
　　小丫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兴奋的在我怀中蹬跳着，还把苹果汁流到了我身上。
　　我看着陈书愉。一年多不见，她变了。
　　“我终于知道顾子俊为什么愿意和你复婚，顾辰景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你了，叶初桐，你值得！”陈书愉站直身体，红着眼睛，笑着说道。
　　一滴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挂在睫毛上，像极了清晨里的某一滴露珠，晶莹剔透。
　　值得吗？
　　如果真的值得，我又怎么会被逼到今天这步田地？不仅成了叶肖肖和顾辰景之间的小三，还让自己的女儿变成了人人可耻的私生子。
　　“叶初桐，阳光总在风雨后，我相信，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的！”
　　陈书愉付了钱，走了。
　　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看着怀中的女儿，只是笑笑。
　　她已经把一牙苹果啃到只剩下一小半了，苹果屑和苹果汁或流在她的小脸上，又或流在她的口水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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