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小朋友边走边瞧的不怎么玛丽苏历险记

作者:木木言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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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爱也可以分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中)


      当房间里的动静好像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安易年正在和自己做斗争,在心里反复掰着根本数不清片数的花瓣时,房间门被打开了。
      于是安爸爸的鞋就差一点点。。。踩到了安易年小朋友的头上。
      安爸爸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发生了数种难以被准确描述的变化,最后定格成瞪大了眼,嘴角被提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算是朝安易年笑了笑。安爸爸托住安易年的咯吱窝,像提拖把一样把她顺着地板提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她的头,从她身边走过去,最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家门离开了。
      安易年还在揣摩爸爸刚刚的那些表情变化和那个笑容,继而又脑子里又换成爸爸“砰”的关门声在反复回荡。所以过了很久才反映过来,妈妈有在反复轻声唤她。
      “年年,你刚刚。。。都听到了?”
      对于安易年小朋友来说,爸爸妈妈争吵的原因还不在她的目前认知范围之内。刚刚趴在门外听到的来来回回中,按安易年的理解和概括就是——姑姑又来问妈妈借钱,但妈妈觉得钱应该留给安易年上一所可以有老师盯着她学习的小学,好让自己以后不用像李洋洋一样因为考试卷挨骂。所以妈妈想让爸爸催姑姑还钱,而爸爸则说上那么累的小学对安易年也不好。
      再简短一点,略去所有安易年不能理解的逻辑之后,大概就是这样的——妈妈不想借钱给姑姑了,而且想要回以前姑姑借走没还的,好给安易年用来上好一点的小学。但是爸爸不答应马上就向姑姑一家要钱。
      所以,是姑姑错了吗?妈妈说借东西应该有借有还,姑姑一直不还借走的东西,是不是不对?
      那妈妈错了吗?妈妈说过做人要大方,不能斤斤计较。可是要回本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而爸爸呢?为什么爸爸好像不愿意去向姑姑要回钱呢?是因为姑姑和自己是一家人,而一家人的所有东西就都可以混在一起用、不能被分清楚,或者根本就分不清楚吗?
      妈妈为什么要问爸爸,妈妈和安易年“算是爸爸的什么人”呢?
      这些问题对于此时的安易年来说,是彼此矛盾、混乱的无法理解的。
      也许就和大人说的一样,等安易年长大了,就能听得懂今天爸爸妈妈为什么而争吵,就能弄清楚以上问题的答案了吧。
      但安易年觉得自己并不太想知道爸爸妈妈和姑姑,他们每个人到底有没有错。也好像,还有些不希望自己会明白今天的争吵。
      如果自己一直不明白今天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发生争吵,是不是自己,也就一直不会因为这些她搞不明白的原因,而和别人发生争吵?
      至于姑姑为什么要借走钱,安易年觉得自己可以想象原因——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以前也和你借过钱没有还,但是后来......你就忘记问我要了。我现在知道错了,姑姑是大人了,她应该也知道错了。如果姑姑和我有一天能挣到钱的话,一定会还给妈妈的!”
      房间里的厚窗帘被拉上了,但还是过滤不完七月午间的光。爸爸妈妈的房间里是有些黯淡的光明的样子。妈妈背对着光照进来的方向,坐在靠近飘窗的扶手椅上。
      妈妈叹了口气。
      妈妈笑了。
      “那年年用没还给妈妈的钱去干什么了呢?”

      安易年的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向妈妈“借”钱不还,还是在她三四岁的时候。
      虽然后来安易年听说起人从七岁起才会比较完整的记事的说法时,自豪的觉得,自己一定是少有的、能捧着一大堆小时候的记忆宝藏的幸运儿。确实,她拥有源于自己最原始记忆的,可以追溯到自己三四岁时,能称得上是前因后果还保留的较为完整的记忆片段。
      关于借钱的那段,是这样子的。
      在安易年三四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和别的大人一样,都说小孩子吃多了糖会长蛀牙,所以平常是不允许安易年吃糖,自然也不会给她买糖的。可是越是吃不到的东西,对这种食物的美好味觉体验就会被搁在印象里经想象反复发酵,越是诱人。
      而且偏偏李洋洋那个时候已经是一个每周能从他爸妈那儿拿到零花钱的小学生了。虽然每周的零花钱只有那么一点点,连给李洋洋自己用来买小浣熊和魔法师干脆面集卡牌都不够。
      但是奈何不了安易年每天在他家里撒泼打滚式的讨糖吃。还专挑李洋洋的爷爷奶奶在旁边的时候。
      小孩果然天生就都是无赖。所以李洋洋就每天都得忍痛割爱的放弃一包干脆面来给小无赖带糖吃。这样子,安易年就既能吃到爸妈奖励她她乖,不像别的小孩一样天天哭着闹着和他们要糖吃的糖,还几乎每天都有李洋洋放学时从裤兜里掏出来的那几粒金丝猴奶糖。
      所以后来安易年的爸爸妈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她还是这么早就会有蛀牙。
      有一天李洋洋回家的时候,比平常要早一点。他没有像平常一样,一回家就把裤兜里的金丝猴奶糖逃给眼巴巴的蹲在他家店门口等他的安易年,而是朝她“嘘”了一声,嘚瑟的笑了笑,迈进了店里。李洋洋进店之后,拉开书包拉链,在书包里面捞啊捞啊捞。安易年以为是李洋洋又要因为考试成绩被他爸妈打了,她不知道李洋洋为什么进店的时候还会朝她笑——莫非是。。。李洋洋大义凛然的笑?一次没给她带糖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么”视死如归“,也用不着吧?
      而接下来,李洋洋却是“哗”的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少有的没被揉的皱巴巴的试卷,高高的在手里扬了扬,拍到照相店的玻璃橱桌上:“妈!家长签字!”
      不是吧?李洋洋这是傻了还是活腻了?
      但是阿姨看到试卷的时候,竟然反复从上到下、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还没有发火,又把试卷递给了李洋洋他......后爸:“老于啊,快来看看洋洋这次的考试卷!”
      “哎呦喂!不得了了啊小伙子!出息了!来来来,叔叔这次一定要奖励你一点零花钱!”
      原来考试卷和考试卷还不一样,有的考试卷还能用来拿零花钱吗?
      安易年小小的脑袋里,又产生了对这个世界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了解的东西的大大的疑惑。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李洋洋拿到了更多的零花钱,自己也就又能吃到更多的糖了!
      安易年看到叔叔拿了钱递给李洋洋,还笑着拍了拍李洋洋的头,再掏出一根中性笔,挥笔写出了创作软笔书法作品的气势,帮李洋洋在试卷上签了字。李洋洋抓起书包的一根带子,提溜着上了楼。
      安易年便也跟着李洋洋屁颠屁颠冲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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