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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
待到顾煊换了衣服到清乾殿中时,谢昆已被提审至秦赫面前,齐扬、秦治亦侍立一旁。许是天色太晚,秦赫神色有些恹恹,看到他倒还是露出了笑,神色也提振了些:“未受伤罢?”
“伤自是没有的,但听闻德阳长公主想将我残杀至死,倒是吓得不轻。”顾煊淡淡道。
“所幸六哥平安无事。”秦治忽然道。
顾煊不为所动,秦赫看了他一眼,也未理会他。他看着谢昆,徐徐道:“齐行令交给朕的账薄已证实,钱家获利七成皆入你二弟谢旭在江南的银庄,乃是替谢家牟利。德阳长公主欲行大逆,私下变卖逾制之物牟利,你身为人子,可曾知晓?”
“臣不知晓,愿代母受过。”谢昆俯首。
“劫持策阳侯,可是你策划?”
“臣得知母亲居心,不愿侯爷为此殒命,因素不和,恐策阳侯不信,出此下策。”
“那你身为朝廷命官,欲弃官逃窜至海外,又做何解?”
“臣自惭无德无才,不能齐家,在猎场便向太子请辞。”谢昆道,“蒙太子不弃,又因东宫尚有积攒事务,臣感念太子恩德,才多留了几日。”
他是东宫属官,确实只需向太子请辞。殿中人目光即刻又落到秦治身上,秦治蹙眉,须臾仍拜倒:“是,谢鸣圭确实曾向儿臣请辞。”
如此便为谢昆脱了私逃罪责,而若是秦赫有心想留谢昆一命,先前他一番辩驳,也算得上开脱。一片寂静中,顾煊忽然道:“所以谢家借丧仪变卖家产,殿下也知晓?”
“是,孤知晓。”秦治眉心一跳,仍道。
“谢家私下购置船舶、置办文书出海之事,殿下也知晓?”
“孤知晓。”
“那齐行令核算的账薄,有物经了东宫的手,此事太子亦知晓?”
“孤亦知晓,请父皇责罚。”须臾,秦治磕头请罪,知晓是豪赌,却不甚畏惧:只要他还是东宫太子,是秦赫现下最出色的儿子,那秦赫至多只会觉得他做事不干净,虽恨铁不成钢,却也不会动他太子之位。
“看来太子待谢家果真情深义重。”顾煊了然,而声音中终于克制不住报复即将得逞的快意,“那谢家兄弟在我出城时欺辱我,将我扔在闹市中任人指点,事后说一切皆是太子授意教训之事------太子也知晓吗?”
秦治霎然变色,下意识看向谢昆,见他已然阖目不做辩白,便知现下真是滔天风浪。他抬头,见秦赫撑着御座站起来,神情是一种极致狰狞的可怖:他曾经看到过的。
此番是对他。
“孽子,你大胆!”他踢倒桌案,金砖上即刻一片狼藉,那动作像是耗尽了他力气,他捂住胸口,呼吸急促,却犹指着秦治斥骂不止,“你,你连你哥哥都不如,枉朕信你,枉朕以为-------”
他话尽于此,两眼犹圆瞪、脸色已青白,却已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玉山倾颓。
“舅舅!”顾煊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上前,不顾碎裂的玉片瓷片割伤了他小腿,而秦赫猛力地咳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顾煊伸手一探,手心即刻一片暗红发黑------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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