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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莫芩递过来一只香槟，红唇皓齿，温柔一笑：“恭喜你啊。”
沈迟接过酒，朝她扬了下酒杯，“同喜。”
昏暗中。
莫芩一袭深蓝高叉长裙，风情万种地坐在他身旁，“酒店那边今后就靠你把持了，我呢，就轻轻松松当我的小股东，默默在背后支持你。”
沈迟与她碰了一下杯，浅浅勾了勾唇，说：“好。”
过了一会。
她问：“听说你见到江森杰了？”
“嗯，碰巧遇到了。”
莫芩喝了口酒，媚眼如丝般绕着沈迟望，“和女朋友？”
沈迟一怔，“妹妹而已。”
莫芩哦了一声，半晌，笑着问：“怎么不带过来玩玩？”
“不是一个圈子，不合适。”
……
莫芩走后，姜远跑了过来。
“嘿，你和芩姐聊什么聊这么久？”
沈迟松了松领口，扭扭脖子，“没聊什么，都是些琐事。”
“你俩还没说开呢？”
沈迟斜瞅了他一眼，“说开什么？”
“处对象啊！”
沈迟觉得好笑，骂他：“你有病吧？我特么饥渴到这地步了？”
姜远讪讪，别开脸。
莫芩这个人，哪里都好，学识样貌身家样样都配得上秦淮河畔的沈家小少爷。
她喜欢沈迟，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
而沈迟呢，却是避之如蛇蝎。
不是莫芩哪里做得不好，惹沈迟不痛快。而是她自小玩到大的闺蜜，沈迟谈了两个月的初恋女友，宋小小，在沈迟交换到日本留学的第二个星期，送他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姜远至今都还记得，沈迟提了一行李箱的礼物，步履匆匆地从机场赶向宋小小学校的那个夜晚。
昏黄的路灯下，聒噪的蛙声中。
一对缠黏在一起的狗男女，不见沈家小少爷阴鸷的眼神，不听旁观人凄凉的倒吸声，在宿舍楼底忘我地拥吻着。
沈迟摔了箱子，上前便是一顿猛踹。
十几分钟后，姜远怕出事，便上前拦下了眼角发红的沈迟。
沈迟蹭了下嘴角的血迹，啐了一口，看都没看宋小小，转身便飞回了日本。
从此以后，沈迟拒绝了与宋小小有关系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偷偷向他透露消息的莫芩。
若不是这次沈迟折腾一票大的，差点玩崩了自己，估计他到现在也不会给莫芩一个眼神。
一年前，投资茶餐厅失败后，陷入困境的沈迟，在酒吧里遇到了与同友人约会的莫芩。
她在将沈迟堵在偏僻的小巷中，神色冷清地看着他，说：“我可以帮你。”
沈迟颓着腰，靠在斑驳浓艳的涂鸦墙上，笑：“可怜我？”
莫芩妆容精致，语气张狂，“不，我要你嘉和项目40%股份。”
沈迟侧过脸，盯着她细长的眼，言语间透了股狠劲，“你查我？”
莫芩坦荡荡回他，“我有钱，你有项目，我们互惠互利。”
沈迟低回头，没吭声。
莫芩摸出手机，“你银行账号发一下，我先给你转笔定金，等合同拟出来，我再付剩下尾款。”
她看着沈迟微信头像，顿了一下后，不动声色地撩了下刘海，问：“以前的账号还用吧？”
……
最后，沈迟只同意给她三十个点，拿到了四千万的运作金。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以前骄傲恣意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如今为了几千万的破洞，只能低下头颅，与莫芩重修旧好。
姜远抿了口酒，啧啧感叹：“真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啊。”
与此同时。
数千米外的江家。
爆炸头搂着孙子，哭诉：“你这个败家子哟！划划手机就给人二十万哟！你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容你这般作践哦！”
少妇端过一杯水，江森杰接过喝了一口，烦躁：“妈，他能收我二十万说明那件事情还有转机！不然我卖光了裤衩都不够赔他的！”
少妇坐在沙发上磨蹭半天，问：“要不要打电话给我哥问一下怎么办，他接手的案子多，说不定有主意呢？”
“打个屁！你知道陈安是谁吗？他是南城律届的鬼见愁啊！”
“你哥？你哥一个打离婚案的小律师，出个馊主意都够呛，叫他孟大状都是恭维话，你还真当他有几分本事！”
少妇唯唯诺诺没敢反驳。
**
清晨9:38。
从梦中惊醒的沈迟，呆滞地坐在床榻上陷入了沉思。
他揉了揉眉头，眸中尽是疑惑。
难不成，自己真的饥渴了？
竟然梦见如此香艳之景。
下一秒，沈迟摇了摇头。
不可能。
一定是昨晚听姜远讲了太多荤段子的缘故。
他掀开被子，刚要起身，门外便传来良嫂的说话声。
“阿迟，出来吃饭了。”
沈迟边进洗漱间边回：“马上好。”
敞亮的厨房间，良嫂正准备着午饭食材。
坐在岛台前的沈迟，一身薄棉T恤，凌乱的头发随意拢到脑后。
他缓缓搅动着碗里澄亮的汤，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昨晚梦境中，那一段段难以描述的画面。
良嫂转过身，见他对着汤水放空的模样，出声问：“怎么，野鸡山参汤喝腻了？”
沈迟愣了一下，抬起头，刚要回她，一滴温热便顺着鼻腔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鲜艳的红色，很快便沿他凌厉的手骨线条滑落了下去。
艹？！
“哎呀，怎么流鼻血了？”
良嫂抽了几张纸连忙跑送过来，“低头低头！”
沈迟照着她的意思很快便止住了血，他走进厨房间，细细清洗了一下指间的血迹。
良嫂边收拾桌面边说：“这天干物燥的，记得要多喝水！我看储物架上有个保温杯都还没拆封，等会我给你泡杯菊花枸杞茶带公司喝哈！”
沈迟擦了擦手，含糊不清地随便应了几声。
下午。
应约而至的季恩恩坐在酒店的休息区内，无聊地扫视着四周的布景。
沈迟握着温水杯，缓步从楼道里走了过来。
季恩恩看他一身墨蓝正装，手里极不协调地勾了个粉色兔子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养生茶吗？”
沈迟极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斜坐在书架旁，回：“嗓子不太舒服。”
“所以抢了小朋友的水杯吗？”
沈迟斜眼：“我自己的！”
叮咚～
季恩恩的手机里进来了一条信息。
她低头划开信息，笑得腼腆。
沈迟望了她一眼，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跟谁聊得这么开心啊？”
季恩恩脸红了红，回：“学长。”
沈迟突然觉得有些燥，他拧开杯子咕咕灌了一口，问：“又来约你了？”
“嗯。”
“吃饭？看电影？”
“看电影。”
切…没意思。
沈迟拨了拨水杯上的兔耳朵，问：“你答应了？”
“嗯。”
沈迟：？？？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答应呢？这不……这不显得你很好约吗？”
“小姑娘要学会矜持，多拒绝几次，才能体现出你的珍贵！”
季恩恩抬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要恭喜我走出逆境喜迎新生呢…”
她低下头，继续道：“再说，我又喜欢吊着别人。感兴趣我就继续聊，不感兴趣我就直接说了，哪有你说得那么复杂 。”
沈迟反驳，“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你谈过几次恋爱就敢反驳我？”
季恩恩没搭理他，专心回着信息。
沈迟等了一会，突然感觉大事不妙。
他清咳了一声，问：“你不会，跟他，确定关系了？”
季恩恩的视线，极不情愿地从手机屏移到了沈迟那张漂亮的臭脸上。
“啊？你说什么？”
沈迟不耐烦，一字一字咬得清楚，“我说，你、要、跟、他、谈、恋、爱、了？”
季恩恩看着他，犹豫了一小下。
经历过昨天那些事，沈迟在她的心目中的形象俨然成了一名知心大哥哥。
她抿了抿唇，羞答答地说：“昨天晚上，学长向我表白了……”
沈迟急急打岔：“然后呢？同意了？”
季恩恩摇摇头，更是羞涩，“我跟他说先处段时间试试看…感觉合适再谈…”
沈迟松了一口气，懒散散地倚回靠背上。
季恩恩回完席江，抬头：“你今天很奇怪哎，像我妈一样唠唠叨叨。”
沈迟一怔，回想自己刚才的言行，是过于干涉小姑娘的感情生活了。
他挠挠头，明明和季恩恩只见过几次面，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像是自家养的孩子被人窥视了一样，焦躁，恐慌。
难道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吗？
不不不！
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大了，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莫芩刚进大厅，便看见沈迟和一个陌生小女孩斗嘴斗得正开心。
她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慢悠悠走了过去。
“沈迟。”
沈迟刚呛完季恩恩正得意，冷不丁被旁边人喊了名字，笑容僵了一下。
他转过身，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莫芩摘下墨镜，笑：“怎么，公司规定不许投资人来视察了吗？”
沈迟给她让了个位子，“哪能啊，我的大股东。”
莫芩没有坐，眼尾扫过季恩恩，问：“这是…”
“来应聘的。”
季恩恩：？？？不是请我来帮忙的吗？
莫芩微微一笑，“那你先忙，我到会议室等你。”
沈迟也没跟季恩恩多聊什么，交代了一下工作细节便匆匆上去了。
季恩恩的工作时间大多在晚上，沈迟同意她进财务部简单学习一下做账流程，以方便她完成学校的实习日志，所以白天季恩恩几乎都窝在财务办公室里不出来，只有饭点的时候才会出来觅个食。
再见到莫芩是在三天后的下午。
季恩恩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买什么来答谢沈迟替她赚来的意外之财。
她没敢告诉家里人这件事，也没有问席江怕他误会，只得一个人在商场逛来逛去。
刚被柜姐引进门的莫芩，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挑选领带的季恩恩。
她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到季恩恩旁边。
没等季恩恩定下来，莫芩便勾起了一条暗红色真丝格纹领带，说，“他不喜欢红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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