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复中（综英美）

　　先感受到的是的冷，刺骨的寒冷。

　　——来自韦恩先生的灵魂外壳。

　　书上说，难以自我控制的生物的灵魂外壳都是富有攻击性的，这似乎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韦恩先生的冷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彼洁尔猜想着。

　　彼洁尔虽然学习过很多知识，但实地的实践操作其实并不多。
　　在灵魂的领域，他更擅长的是破坏和修改，用最直接的强大的力量去碾压。

　　不过，彼洁尔感知着自己在冷气里瑟瑟发抖的幼小的精神丝线，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么细的丝线，完全没有杀伤力啊。

　　但这也不失为是件好事，比如，这样就不用担心弄伤这位信任自己的韦恩先生了。

　　彼洁尔先尝试用精神丝线去触碰了下外延，泠冽的冷气立刻攀附上来，露出锐利的獠牙，想要将外来者驱赶出去。

　　但这些尖牙利爪在即将造成伤害的前一刻又缩了回去，乖巧的模样好似刚刚像捕食野兽的不是它们似的。

　　这是很奇怪的。

　　一个从未接触过灵魂领域知识的人类，他的灵魂外壳居然拒绝去攻击？

　　彼洁尔的好奇心立刻就上来了，他不死心的又去触碰了外壳一次。

　　掌下韦恩先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呼吸错乱了一点。

　　但那奇特的冷气还是像刚才一样冒出来张牙舞爪了一番，完全没有进攻的意思，又乖乖地回去了。

　　彼洁尔：有...有点可爱。

　　就在彼洁尔差点沉迷和外壳宝宝玩耍的时候，他的手臂被猛地的抓住了。

　　“快点。”

　　沙哑的，颤着的音节顺着介质传到了彼洁尔耳边，把他的意识拉回现世。

　　彼洁尔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歉意地说：“抱歉，接下来会有点刺激。”

　　话说完，彼洁尔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将多条细小的精神丝线缠绕在一起，赋予其“穿透”的性质。

　　然后，一口气，穿过了外壳。

　　“...唔.”

　　韦恩先生的牙关紧闭，浅浅的屏息声顺着缝隙散出来。两人相连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些汗珠，热度慢慢溢上了皮肤。

　　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这着实让彼洁尔不解。他的行为，虽然是单方面的接触没错，但理论上绝不会带来痛苦的。

　　就算在为数不多的实践课上，互助对象都会说感觉很舒服，很快乐的啊？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退出去的理由了。

　　彼洁尔将全部的感知放在精神丝线里，开始感知灵魂内部。

　　情况很糟糕。

　　他的上方是截断开的数条光体，截面上沾染着丝丝缕缕的黑泥状物。下方是散发着钢蓝色的晶状体，明显的缺失裂痕上沾染的是散发着神圣气息的裂痕。
　　而彼洁尔所在的中截面，漂浮着数百颗水晶球体。

　　一个人的灵魂，本质是由三部分组成的，储存着记忆构筑成行为模式和情感模式的记忆回廊，掌握着情绪和意志的球状回路和作为核心的精神体。

　　这三样，在韦恩先生体内，无论哪个，都缺失了一部分。

　　相当糟糕的情况。

　　但这里的气味不错，有种清凉的感觉。

　　像是猫薄荷。

　　此时满身奶香的彼洁尔决定一样一样来检查。

　　他先往下层最为重要的精神体划去，周围的阻力像是在水里游动。

　　钢蓝色的精神体光芒很稳定，在正常的亮度标准里。

　　彼洁尔尝试隔着距离感受温度。

　　温温的，像是早上用水浸热擦脸的面巾敷上面庞的温度。

　　很舒服，也在温度标准里。

　　这理应是个正常的精神体，可缺口又那么明显。

　　彼洁尔观察裹在缺口上的金光，又看了看周身因为危险不由自主浮现的黑色雾气，得出了结论。

　　这...这不就是阿赖耶的治愈之光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转状态，「割裂者」

　　这可不是单单一个人就能得到的病症。

　　作为极少出现的二转病症，它只发生在拥有“拍档”这一概念的天选之子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韦恩先生得到了这种状态，必定也有一个被崩坏的人跟他一起二转了。

　　所以，面前的韦恩先生...只是本体的一部分。

　　但是，比较下眼前的晶状体大小和正常人该有的尺寸，彼洁尔得出结论——

　　韦恩先生不是作为本体缺失了，而是作为被本体缺失的一部分而存在在这里。

　　如果把阿赖耶的光去掉的话，他倒是有手段找到本体。

　　但一旦去掉，面前的韦恩先生就很难存活下来。

　　所以彼洁尔不敢也不能去除阿赖耶的印记，他只好往上游，去观察球状回路。

　　球状回路是很美的，在浅蓝色的溶液里，大大小小散发着晶莹微光的水晶球以规律的速度起伏着，像是七彩的游鱼逡巡着。

　　这些晶球体里的意志分为两种，来自自身的意志和来自他人的意志。

　　韦恩先生的这一部分并没有怎么受损，但奇怪的是，来自自身的意志占据了大多数，来自他人的意志寥寥几课。

　　不过，想想初状态的「隐形流放者」，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情况了。

　　彼洁尔按照约定小心地避开朝他游来的球体，他继续上浮，来到看起来情况最糟糕的记忆回路。

　　大大小小的分节和胡乱拼凑的回路，还有被金光包裹着才不至于堙灭的节点，整个记忆回廊只能有“糟糕”来形容。

　　彼洁尔这下可笑不出了，眼前的景象对于他这种有点强迫症加洁癖的白鸽来说简直是视觉上的摧残。

　　他忍耐着自己突突的神经，把聚拢的精神丝线散开，开始寻找线索...

　　.....

　　当彼洁尔将已经又累又困的精神丝线又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浅浅的一层薄光照在彼洁尔的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出长长的的一条。

　　而韦恩先生就正好影子包裹的结结实实

　　彼洁尔先感觉到额头一片湿润。

　　韦恩先生一手拽着彼洁尔撑在椅边的那只手，喘气声低沉又急促。

　　彼洁尔赶紧起身，从财宝里拿出块手帕，从空气里凝聚出水汽浸湿。
　　他单膝跪地，趁着韦恩先生还在调整自己的时候，快速把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擦掉，又顺着眉眼带给他一点凉气。

　　“这样很痛吗？如果是的话，我很抱歉。”

　　彼洁尔看着韦恩先生泛红的面部，忍不住舔了舔虎牙，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歉意。

　　“不...告诉我情况。”韦恩先生缓慢而坚定的说。

　　韦恩先生调整的速度很快，他把领带和领口扯开了一些，袖子往上卷了不少，他的呼吸方式在短时间内变得很奇怪，但身体的各项数据在快速平稳着。

　　彼洁尔见状，也就乖乖回到老板椅上，开始说明了。

　　当然，他只是本体的一部分这件事，彼洁尔决定不需要告诉布鲁斯。

　　因为这个本体，应该是在这崩坏世界的其他地方，穿过空间裂缝才能到的地方。

　　彼洁尔轻咳一声，说，
　　“首先，韦恩先生，可以告诉我您的真实年龄吗？”

　　“...27.”

　　“一直是Batman？”

　　“一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您的身体和现在的记忆处于27岁。可是，您的真实记忆量已经超过40年了...而且缺失和错乱的部分很严重。最重要的是，我发现，您的...夜晚的事业应该早就停止了才对，可您完全没印象。”

　　“对了，您还记得您的家人吗？”

　　“我的管家还在身边，而我的父母，他们...早就去世了.”韦恩先生在回答时明显情绪低落了一点，但诚实豆的效果仍然在继续。

　　彼洁尔继续抛出疑问。
　　“您的孩子呢，或者说助手？”

　　“我没有这种...等等，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大概想到了问题所在和解决方法。”

　　“您的「事业」和「家庭」，去找回他们。”

　　看着韦恩先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彼洁尔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将感知又移向玩家召唤器，里面的信息忍不住让他挑了挑眉。

　　“抱歉打断您的思考，韦恩先生。”

　　“不过，「机会」，也就是您的助手之一，好像被我的新市民发现了。。”

　　“想去见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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