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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坐火车
常超超是一名准大一年级的学生,在颓废暑假颓废了三个月后突然想起来开学的日子快到了。因为之前和父母夸下了不用送的海口,常父常母并没有关心常超超准备怎么走,什么时候走的问题。
直到现在――
常超超刚从常父的车上下来,看着火车站周围卖煎饼果子、豆浆的小摊,以及火车站拥挤的人潮,突然没有了任何想法。常父迅速放下常超超两只行李箱,颇为关切的说:“超啊,其实我和你妈都挺想去送你的,但是你非要自己坐火车锻炼的,我们也只好依你了。”
这话不假,常超超是想自己去学校,但是因为刚上大学没有经验,不知道提前订票,临近开学订票的后果就是――只剩下了绿皮小火车。从石家庄到昆明需要整整四十个小时,常超超想来一定十分酸爽。挨到进站口,常超超从常父手中接过来两只行李箱,假模假样的跟常父说我这就走了啊,不要太挂念我。常父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想当年红军长征吧啦吧啦,你还是卧铺呢吧啦吧啦。直到候车厅检票员嚷嚷了一句:“到底进不进,不进让后边人先走。”常父和常超超俩人草草结束了略显突兀的父女情深戏码,常父说了一句:“超啊,我真走了。”就摆摆手走了。至此,常超超进入候车厅等半个小时后进站发车。
刚进站入候车室,就闻到了各种方便面口味混杂的‘清香’,候车厅人群拥挤,常超超扫视一圈已经没有座位了,于是靠着行李箱打开手机看小说,看了有十来分钟,突然发现墙边蹲着两个穿红色信号服的男人,常超超心想还好我带着行李箱可以坐一坐,要是一直那么蹲着可真够呛,旋即伸伸腰准备继续看小说。突然好多人站起来奔向检票口,与此同时检票口发出广播,从北京开往昆明的K437列车开始检票进站了。常超超坐在行李箱上差点打了一个趔趄,但是多年抢食堂经验练就的本能让常超超立刻滑着两个行李箱冲到队伍之中,没过一会进了站台,冲进卧铺厢。
常超超远远看见两个红色信号服的男人坐在走廊窗前,心想还挺有缘的,等常超超滑到信号服面前突然发现红色信号服正对着的车厢号正好是常超超的车厢。常超超两只行李箱无法通行,正欲向信号服们开口,里面车厢下铺的一位大叔向信号服们说:“先站起来,让小姑娘过去。”常超超扭头向信号服们道谢,信号服们木木的没多说话,又坐回去了。大叔向常超超笑了笑,常超超正在思考两只行李箱往哪里放,大叔热心道:“小姑娘,放我脚下吧。”常超超和大叔合力把行李箱塞床下塞不进去,大叔站起来朝中铺说一声:“小周,下来帮小姑娘把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上。”常超超才看见床上还有一个人,只不过刚才被子裹得太紧,是以常超超没注意。小周闻言跳下床铺,往常超超方向走去,常超超疑惑的往左闪开,小周才闷声说:“你,踩到我的鞋了。”常超超这才看见自己踩了人家一只鞋,连忙退开:“嗨,我说怎么软软的。”说话间小周已经把两只行李箱放上去了,常超超忙说:“谢谢你啊,大哥。”小周点点头,看向大叔,大叔笑:“小姑娘不用这么客气,一会我们还有两个人过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直说。”常超超却想,莫不是逃票,一个车厢只能坐六个人,再过来两个人不就超了吗,难道他们逃票需要我来打掩护?常超超立马说:“放心,列车员不问的话我不会多说的。”大叔虽然不太明白常超超的回答,但也就一笑聊过,不再多话。常超超扭脸爬上中铺,整理床铺的时候想,我刚才可说明白了,列车员不问的时候我不说你们逃票,可要是问起来我可不会包庇的,社会主义优秀青年不能包庇逃票。
常超超在床铺上看小说看着看着睡着了,等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被泡面的香味还有打牌的声音吵醒了。揉揉眼睛往下面瞅,好家伙,加上信号服们一共六个男人在底下吃泡面的吃泡面,打牌的打牌,真热闹,常超超下意识啧了一下。突然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抬起头,看到常超超撇的嘴还没收回来,常超超一看这不小周吗,立马堆起笑容,小周却把头低下去朝旁边的男人嘀咕了不知道什么,常超超的笑容僵在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很丑。
常超超躺不住了,慢慢从中铺爬起来往下面挪,趿拉上鞋就往洗手间走,等排完水回来发现六个男人也不吃泡面也不打牌了,除了信号服们剩下的都在闷头扣手机,常超超慢悠悠爬上中铺,小人的想,知道一会要查票了不是,这下你们都安静了,也没人打扰我睡觉了,嘿嘿。
常超超睡觉之前跟妈妈聊了会天,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完全没有问题,适应能力极强。妈妈又问同车厢的都有谁,有没有小孩之类的,常超超说没事都是大男人,都爱扣手机,氛围还可以。妈妈又操心说小姑娘家家的,全是男人要好好保护自己,要不找列车员换个车厢,常超超有点烦妈妈管东管西的,随便应付了一下说自己困了,放下手机开始睡大觉。
常超超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列车员在外头和一个男人说话,听到了列车员说‘小姑娘一个人’‘你们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多会了,人家都睡着了要换车厢’,男人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常超超瞬间清醒,原来列车员查到他们没票了,要让他们补票,他们又想凑一堆,想让我大半夜的换车厢,我得赶紧睡觉,才不要大半夜的动来动去的,常超超翻个身又睡着了。
列车咣当咣当前进,车厢内偶有鼾声,列车员巡完最后一次啰回到自己的铺位补眠,车厢内的灯全部关闭,车厢像是喝醉的大汉一样晃晃悠悠,走廊黑的彻底,偶有一些白光射进窗户,常超超就在晃晃悠悠中辗转反侧,上车前喝饮料太多导致她必须起夜,还好常超超从来不怕黑,小心翼翼的走去厕所回来拿手机微弱的灯光照明,准备爬上车铺的时候突然发现两双眼睛在看自己,借着手机的灯光看到大叔和穿黑T恤的小周坐在下铺完全没睡,小周的两只眼睛盯着自己,像只看门犬乌溜溜的。常超超睡得不清醒,脑子里只有一个逻辑,他强我也强,谁怕谁,也把眼睛瞪大往小周方向看去,得意的想比眼睛大小我可从没输过。
结果一个银色的手环亮瞎了常超超的眼睛,她的嘴也随之慢慢变成一个圆,小周和大叔的手腕上各带着一个手环,分别拷着一个信号服,常超超多年浸淫恐怖片练就超人意志才没有啊的一声叫出来,而是压低成气音向小周说:“这是什么手环?还挺别致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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