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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挨打
永泰二十七年,李裕命李霩亲自带兵出征,联合回国,攻打北雄。
却不料,回国内部出现动乱,宁国公主殇,回国对大汤的态度,急转直下,直接在战场上倒戈了。
而当时的太女李霩,与小倌厮混,无视军前急报,导致郭瑷(被封为定远将军,随征)带的军队几乎全部阵亡,郭瑷被敌军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还是靠着他一忠诚的下属拼死护主,才将他救回了大汤阵营。
此次兵败,传至京城,导致文武百官,京城上下,一片哗然,声讨肃清太女的折子上了一波又一波。
李裕正在烦心要如何给郭异仞一个交代,她已主动来到了御书房。
“臣从未恳求过陛下什么,但今日,臣恳请陛下将臣的儿子还给臣。臣愿带兵出征,荡平回国,攻打北雄。”郭异仞一进来便伏身跪下,铿锵有力地说道。想起儿子的惨状,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家中那位已经哭晕了过去。如今,便是要忤逆圣上,她也要为儿子讨个说法。
李裕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双手将她扶起,沉声道:“异仞,瑷儿出了这样的事,朕的痛心程度不输于你。相信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犬子自嫁于肃清太女之日起,便不得太女喜爱,如今他双腿已废,必定会更遭太女嫌恶,臣恳求陛下下旨废了吾儿的太女夫之位,并允许臣将吾儿接回家中。”郭异仞仍旧沉身跪着,铁了心要李裕答应她的请求。
“异仞!你这是在逼朕啊!”废了郭瑷,不知情的百姓会认为皇家无情,知情的朝臣又该作何感想。自己若不重重处罚太女,请愿的折子定要一摞一摞的。沉默了半晌,李裕艰难地说道:“朕、答、应、你!不过,再给朕一些时日吧?”
“谢陛下隆恩!”郭异仞这才愿意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把太女给朕叫过来!”李裕吩咐侍女道。
李霩早已料到要走这么一遭,让轻影为她换上了朝服,并拒绝了轻影想要随行的请求,独身一人随侍女前去御书房。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不想再牵连更多的人。
“参见母皇!”李霩摆出最规范的跪拜礼仪,跪在御书房的外殿中。
“你可知错?”李裕厉声道。
“臣女知错,但请母皇责罚!”李霩不紧不慢地说道,一副认命的样子。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纵使已听了几位边陲将士的称述,李裕仍想要给她一个机会。即便是她会把责任推给身边那几个惑主的小倌身上也好,便也是有了一个从轻发落的由头。
“臣女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没有?”李裕见她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怒火丛烧,她是认定了自己不舍得对她如何?她怒道:“你的意思是,错判形势,强逼郭瑷进军,回国人倒戈,你仍躲在营帐中与小倌厮混,不派兵援助郭瑷,致使我汤军几乎全军覆灭,郭瑷被敌军挑断手脚筋骨……这些种种罪行,都是你一人所为?也绝没有半点冤枉你?”
李霩心中冷笑一声,原来她的风评已成了这样。虽说她不派兵增援,是因为被蒙蔽了视听,但这也确实是因为自己赌气说的那些气话所致。为了和郭瑷赌气,她放言道:“若不是他死了的消息传来,休要禀报孤!”
说到底,的确错在自己。她又何尝不知道母皇的一丝,她是想叫几个那小倌顶罪,可她从来不是那种擅于推卸责任的人。而且,若是她自己认罪,最多被废,若是让那些小倌顶罪,他们便唯有一死了。
“是!”李霩定声回答道。
话音刚落,腰臀便受到猛烈一击,毫无防备的她被李裕一脚踹倒在了地上,脑袋也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李裕用力踹了她一脚,自己却也晃了身,头脑充血,好在被独孤瑾璃扶住,她痛心疾首道:“肃清啊!肃清!朕一早便知你不喜欢郭瑷,并气恼朕将柳逸飞许给了莫然,你纳侍夫,流连歌舞坊,朕都允了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在战场上犯糊涂啊!”
李霩晃了晃脑袋,缓解了不适,又挺起身跪好,道:“母皇真是贵人多忘事,母皇何时允了我的?因为纳了良实,您便找理由把臣女的乳母崔氏杀了。臣女哪次去歌舞坊,您没有派人去盯着臣女?您甚至想要暗中杀了小枫的吧?这一次,臣女自知有错,害了郭瑷双手双脚残废,愿担全责!”
“你拿什么担?拿你的命,还是拿你的太女之位?”听着她口口声声全是对自己的指责,李裕气郁,她想起自己自怀她时,便对她满心期待,自她幼时,便派了朝中重臣尚书令长孙辅国做她的太傅。旁人都道她对她狠心,可她只是想着让她成为一代明君,却未料变成如今这样。她心中是又痛,又气。
“无论母皇是要废了臣女,还是直接斩了臣女,臣女都悉听尊便。”李霩也是被激的口不择言便说出来了,自幼时起,因为自己这个太女之位,自己不得与父后亲近,不得与身旁人亲近。长大后,不得娶自己喜欢的人,所作所为皆要顺遂母皇的意思,即便是她杀了自己的亲近之人,自己也只能默默在心中流泪。旁人只说这是荣耀的代价,但谁人问过她,她是否想要这凄冷的荣耀呢?
“好!有骨气!你不要以为朕真的舍不得废了你!”李裕气得全身发抖。
“臣女不敢高估自己在母皇心中的地位,阿崝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通晓事理,都胜过臣女百倍。废了臣女,母皇正好立您心中最中意的崝王为太女。若是母皇愿意,立乖巧懂事的倩王也未尝不可!”李霩想起母皇数次在朝臣面前夸赞妹妹阿崝,每每看她都是满目含笑,赞赏不已,而对自己永远冷冷清清的。多年以来的心结,让她在听到母皇说“舍不得”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实在是个笑话,一时间竟没遮没拦地脱口而出。
“给朕拿纸和笔过来!”李裕大怒道。
李霩闻言,自觉地摘下自己头上的太女帽,甚至开始解身上的太女朝服。
见状,独孤瑾璃再也不能继续默不作声了,他拉住李裕的手,阻止她继续写下废太女的诏书,道:“陛下!不要在气头上做决定。圣上之言,乃是金口玉律,怎可如此草率?”
李裕甩开他,厉声道:“朕还没被气昏了头!朕今日就要废了这个逆女,好给郭异仞一家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若真是她继承了朕的大统,岂非是断送我大汤国本。”
李裕拟好了诏书,见李霩也已褪下了朝服,心中更是恼火,她倒真是毫不留恋!
“你别以为你不做这个太女就完事了,拿朕的虎尾钢鞭过来!”
虎尾钢鞭力大鞭重,招法猛烈,这几鞭子下来,谁能受的住啊,不废也半残了。
“陛下!不可!”独孤瑾璃拦住李裕,道。
“你给朕让开!要不然,朕连你一块打!”
独孤瑾璃见她心意已决,又转过身劝李霩,道:“太女殿下,你就给陛下服个软吧!”
“多谢独孤贵侍好意,贵侍还是让开些吧,免得被误伤了。”
独孤瑾璃急得跺脚,又被李裕让侍卫过来把他拉到了里屋中。
仅仅是一鞭子下去,李霩身穿的白色里衣已渗出了红印,她紧紧咬着牙,身子仍挺得板正。
李裕刷刷的,又挥了几鞭子。李霩终于是受不住,趴在了地上,背上的衣衫已被血浸透了,裂出的口子中透着血肉模糊的皮肤。
李裕停下来,看了看她,满头是汗,牙齿咬得作响,双手紧握成拳头,却仍是一声不吭。
悔恨和绞痛,齐齐涌上李裕心头,她蹲下身子,扶起女儿,抱着她,试图柔声问道:“阿清,你可知错了?”
“女儿知错!”李霩气若游丝地道。
“那你还做不做朕的太女了?”李裕轻抚着她的头,问道。
“但凭母皇处置。”
李裕眸光一暗,松开她,拾起鞭子,怒道:“朕看你根本不知错!”
说着,手中的鞭子就要再次落下,却被闯进来的崔清寒一把抱住,李裕一时没有收住力,拿鞭子仍抽在了崔清寒身上,不过她已收了几分力,打在崔清寒身上的鞭子并没有那么重。
她心疼地抱着扶起他,却又带着几分不悦地道:“你怎么来了?”
“陛下这是要把阿清打死吗?”
“朕只是在教育她该如何做个合格的太女。”
“陛下这是教育吗?陛下这分明是要治她于死地,好给您的臣下一个交代,好维护您明君的称号。”崔清寒俯下身子,抱住伤痕累累的女儿,哭诉道,“陛下真是好狠的心,怎么舍得叫阿清遭这样的罪!”
“来人,把皇后送回椒房殿。”
“本宫不走,本宫倒要瞧瞧谁敢强拉着本宫离开!”崔清寒怒道,他这还第一次在李裕面前摆起自己皇后的架子。
“皇后不要忘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后宫也是朕的后宫!来人,送皇后回去!”
“陛下是天下之主,但本宫是这后宫之主!”
“朕给你的权力,朕也可以随时收回。你信不信朕连你也废了!”
“便是陛下废了臣夫,臣夫今日也不走,除非陛下放过阿清。”
正值这水火不容之际,郭异仞却突然折回来了。
原来,独孤瑾璃一早便偷偷派了宫侍去叫回她,眼下这场面,也唯有她能救得了场的了。
太女毕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若是陛下消了气,回过味来,反倒会将罪责怪罪到自己和儿子头上,郭异仞哪敢怠慢,忙不迭地又赶回来了。
“陛下,你若是再打下去,可真是要折煞臣了。若是太女有任何闪失,臣也定是要以死谢罪的!”郭异仞道。
看在郭异仞的面子上,也是借着她给的台阶,李裕终于松了口,叫人将李霩送回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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