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冠军

　　“你上来”杨溧阳阳把车门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程昱还站在原地。
　　杨溧阳阳啧了一声，探出身子，把程昱拽进车里，“关门关门”
　　程昱关上车门，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杨溧阳砸了砸嘴，盯着程昱看了半晌，才道：“我来，看看你”
　　程昱皱起眉头，指着座位上的相机：“用这个看？”，程昱一顿，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变。
　　杨溧阳忙抓住程昱的胳膊：“哎哎哎！你可别多想啊，网上那些照片真不是我拍的，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程昱甩开杨溧阳的手：“现在我是受害者”
　　“对不起”杨溧阳说。
　　程昱愣住：“不用对不起，谁也不想这样”。杨溧阳拿过程昱手里的笔筒颠了颠，还挺沉：
　　“你这是准备来砸我？”
　　程昱按亮了手机屏幕亮给杨溧阳：“不打算砸你，打算报警来着”，杨溧阳盯着屏幕上未拨通的110，笑没了眼。
　　“我得走了”程昱捏住车门把手顿住，回过头：“对了，你车刚才被我划坏了，我赔”
　　杨溧阳“哎？”了一声，下意识拽住程昱的肩膀把人带了回来：“你走什么”
　　杨溧阳的手劲儿大，拽的程昱肩膀生疼，万年不生气的人难得有了怒气：“杨溧阳，就让这事儿过去吧，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这事儿对你这种公众人物有什么影响，但这事儿在我这里很严重，它消失的越快越好”。
　　杨溧阳松开了程昱的肩膀，眼色沉了沉，他微微凑到程昱脸前，两人几乎鼻尖相触：“是么？很严重？”。程昱蹙着眉仰着头，头紧紧贴在后座上。杨溧阳流里流气的扫了眼程昱的眼睛，故意沉着声音，磁性十足的说：“巧了，我恰好想知道这事儿你能有多严重？”
　　程昱被这话气的差点笑场：“你在开玩笑么？冠军？”
　　“没有”杨溧阳否认的干脆，“我从来不开玩笑”，他退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伸出手举到程昱脸前：“交个朋友吧，程医生”
　　程昱冷着脸看着眼前的手，双方僵持了半天，程昱才缓缓开口：“杨溧阳，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单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程昱气的差点当场昏厥：“反应这么大？”程昱拿出手机，调出早上收拾垃圾前留下的证据：“网络暴力，人肉到我的住址，跑到我单位捣乱，杨溧阳，若非考虑到你是公众人物，我早就报警了”
　　杨溧阳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他上下划了两张照片，抬眼看向程昱的时候，程昱惊了一身冷汗。其实杨溧阳平常说话吊儿郎当，和和气气，完全一副帅小伙儿样，一旦收起那层佯装的外壳，露出本来面貌，加之运动员特有的身材压制，程昱是有些招架不来。
　　“这事儿不用管，我会处理”杨溧阳说，“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些麻烦”
　　程昱怔住，倒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歉疚感：“也没事，这些不是主要的，反正，这件事儿就赶紧结束吧”
　　杨溧阳沉着脸松动一下，极为敏感的抓到事情的关键：“不是主要的？那给你造成困扰的主要是什么？”
　　程昱：“... ... ...”
　　于是这场拉锯战，以程昱攥着笔筒摔门离开告一段落。

　　第二天，还未平息的微博再次被这位冠军运动员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程昱早起刷牙的时候扫了眼手机，看到弹出的一条新闻楞住，急忙打开微博，吓得吞了一口泡沫，直咳。
　　微博热搜：杨溧阳发文。
　　“再次警告某些人，不要打着爱的幌子伤害我的朋友，已经对以下人员递送律师函，希望引以为戒，大家争做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微博还贴了一张文件的扫描图，上面盖着红戳，赫然指明了往程昱门口放快递跟去程昱医院捣乱的粉丝的身份信息，只是姓名电话等重要的信息被马赛克了。
　　事情还没结束。
　　程昱上班的时候顶着满脑袋浆糊进车库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在自己车前晃来晃去，那两人一个带着鸭舌帽，一个叼着烟，两人一看见程昱，转头就走。
　　程昱绕着车转了几圈，车胎有气，也没被划。
　　出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口又见到了那两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咬着烟，不是很正经的样子，在门口晃晃悠悠。
　　程昱到办公室换好衣服，习惯性的拿着罐牛奶，边喝边外往外望的时候，又瞥见了早上那人，只有一个，还是叼着烟，懒散的站在大门口，时而往他的窗口看一眼，即便跟他视线对上了，也不怯懦，直直盯一会，换手掐烟。
　　程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头了，他看了看手机，盯着屏幕上的110愣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收起手机，把屏幕暗灭。
　　中午的时候，程昱在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看到了另外一个戴鸭舌帽的人。
　　一个在医院门口，一个在办公室门口，分工明确，嗯，很好，程昱在心里比了个赞。揣着口袋坐在了那人身边。
　　这个比起院门口那个年轻多了，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精瘦的身材，一身运动服并不便宜。鸭舌帽见程昱靠近，犹豫片刻起身想走，被程昱一把拉住，鸭舌帽回头盯着程昱，抿着嘴。
　　“又见面了”程昱说：“说说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鸭舌帽没甩开程昱，也不说话，一屁股坐下，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门口那个，你同伙？”程昱也坐在旁边，问。
　　鸭舌帽对“同伙”这个词显然不是很喜欢，他瞥了眼程昱，瞪着眼气呼呼。
　　“不说？”程昱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屏幕还停在刚才的110拨号界面：“不说我就报警了”
　　鸭舌帽看到110的时候眼神闪了闪，这让程昱心里沉了一下，谁知，鸭舌帽却突然撇着嘴半哭着说：“你干嘛啊，我来上班啊，不是你报什么警啊，你别报警啊”
　　程昱：“？？？”上班？
　　“你问雇主去，有人去我哥公司雇人保护你，我头一次跟我哥出来”
　　前言不搭后语，程昱啧啧，心想这孩子怕是智力不太好。不过，刚好验证了程昱心里那个刚刚冒头的假设，只是... ... ...他没想到的是，杨溧阳应该不缺钱吧，保镖应该雇专业的，他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小孩，雇佣未成年可是犯法的。
　　“雇你的人姓杨么？你们有他联系方式么？”程昱问道。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我哥说，这是职业素养”
　　程昱笑了：“行吧，挺好”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你哥是外面那个？你亲哥？”
　　“啊？”鸭舌帽一愣，“我哥不是我亲哥，可他比我亲哥还亲”
　　“哦”程昱说，“那你比亲哥还亲的哥跟没跟你讲过，你们这样我是可以报警的”
　　鸭舌帽一听警察彻底怔了，“啊？”了一声，张着嘴没了动静。程昱一看心道坏了，这孩子可能还真未成年，在心了啧了一声，彻底没辙了。
　　“这样吧，你下去跟你哥说一声，不管谁让你们来的，如果现在走我可以选择不报警”程昱站起来，垂目看着鸭舌帽。
　　鸭舌帽看着程昱眨巴眨巴大眼睛，二说没说站起来就跑。

　　没有杨溧阳的联系方式，程昱又跟这鸭舌帽保镖交涉失败，程昱趴在办公桌上，胃一阵阵隐隐作痛。鸭舌帽下楼以后，两人在医院门前消失了一阵，前后不到半小时，程昱在食堂吃完午饭，路过门口的时候，又见到了那两个人，早上门口那个跟扑克牌大王似的拽拽的人手里依旧点着只烟，抬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那视线落在身上像两柱扫描枪十分不舒服，鸭舌帽在那人身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程昱收回视线，进了医院大楼。
　　其实他该上前问清楚的，虽然大概率猜到是杨溧阳那边搞的鬼，但万一那扑克脸真是来找茬的呢，那人看起来像是随时能跟他干起来的那种，程昱选择不冒险，该怂的时候就得怂，人活着可不容易啊。
　　程昱回到办公室，端了杯热水，往窗外瞥了一眼，那两个人已经回到医院门口的保安室门口，鸭舌帽抱着不知是饼还是汉堡的东西吃的正香，扑克牌在一旁攥着瓶啤酒看着鸭舌帽吃，偶尔拿纸巾给吃的满嘴是渣的小孩擦擦嘴，不知是巧合还是那扑克牌警惕性高，他突然顿了一下，转眼看向程昱的窗口，跟程昱视线对上了。
　　还是那个冷冷的眼神，程昱心虚地转手拉上了窗帘。
　　难啊，程昱心想，保镖也来秀恩爱啊，这夜班没法值了。
　　程昱打开微博，发给杨溧阳的微博消息还是没有回音，他看了眼杨溧阳微博主页，计算了下2500万粉丝基础下，能成功看到自己发的私信的几率，再次仰头长叹。
　　第二天一早，程昱打着呵欠满脸疲惫的开车回家，路过医院大门的时候，发现盯梢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鸭舌帽不见了，只有扑克牌手里转着一把车钥匙，看到程昱的车还挑了下眉。
　　程昱面无表情脚踩油门，加速离开，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顺路买了两个奶黄包，打算一会儿回家随便吃了直接睡。
　　提着热腾腾的包子，程昱在电梯里哼着小曲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一脚踏出电梯门，就在门口遇到了那有2500万粉丝微博的主人，一个没注意，曲儿都跑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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