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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洛王府。
洛王换好衣装,自我感觉还算合适。他原地转了一圈,向着身边的暗卫问道:“本王这身装扮如何?”
暗卫本是不忍直视,又不敢明说,纠结了一下,只好小心道:“王爷要做什么吩咐属下们便是,何必自己亲自动身呢。”
洛王暼他一眼,理所当然地答道:“是本王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
暗卫忍不住小声吐槽道:“那侍郎大人要是知道了您的身份,非得吓出病来不可,说不定还要跑去陛下那参您一本呢。”
洛王听得此言,轻哼了一声:“他倒是敢,参本王的人少他一个么?”
洛王此话虽是戏言,不过以侍郎大人的胆子倒可能真是不敢。毕竟这洛王在魏城权势滔天,又颇受陛下宠爱,纵然他有怨言也不会明说 。
暗卫无奈,闭口不言了。
洛王倒是又开口问道:“陛下这几日做些什么?”
暗卫细细回想了这几日的邸报,答道:“倒也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若说特别的,陛下近日来偶尔会叫乐人们奏些时兴的曲子聊作消遣。”
洛王又问:“本王好像忘了问,当日陛下是在何处遇到刺客的?”
暗卫想了想,答道:“是芝兰阁。”
“卫贵妃的芝兰阁?”
“是,据当时当班的侍从说,那日卫贵妃叫来乐人为她新作的舞蹈谱曲,恰巧陛下临时起意前往探望,谁知舞女之中竟混入了刺客。本来刺客已当场拿住 ,谁知现场的灯火突然都黑了,再点灯时,刺客便已不见踪影了。卫贵妃受了惊吓连连请罪,不过陛下倒是未有责怪。”暗卫又将当日情形描述了一遍。
洛王闻言自言自语道:“芝兰阁倒是离听风台近得很 。”
暗卫惊疑道:“听风台?那日王爷正是独自一人在听风台 ,这,下回王爷还是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吧,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洛王没好气道:“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本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停顿之后他又道:“吩咐下去,自今日起,陛下每日见些什么人,本王都要知道,一个也不许漏。”
暗卫恭谨答道:“是。”
洛王满意地道:“本王也该办些正事了,车备好了没有?”
暗卫叹道:“王爷,您还真去啊。”
洛王瞪他一眼,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尤自轻声笑道:“你懂什么,美人可不能辜负啊。”
魏王宫,乐坊。
乐人们都在排练,房里只留了一个女子。她坐在窗前 ,看着窗外的走廊一动不动。
“伤好些了么?”蓝玉站在窗外,背靠在窗台边问道。
女子眼神涣散,但终归是有了些反应,嘴唇微动:“还好。”
蓝玉又安慰道:“你放心,侍郎府一切都好。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没人敢欺负你。”
女子终于回神:“我爹也好吗?”
蓝玉想了想说道:“他,挺想你的。不过等这事了结了,你还回去吗?”
女子嗫嚅着没有回答。
蓝玉也不再追问,而是说道:“我要走了。希望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能给我答案。”
蓝玉说罢,快步离开了。
待蓝玉离去,女子眼里忽然涌出无数泪水,她将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手掌心的肉里,却怎么也止不住胸臆之间汹涌而来的恨意。
侍郎府。
蓝玉刚刚自后窗跳进屋内,就听屋外有侍女说道:“小姐她还未起呢,请先生在外间等候吧。”
她心道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赶紧换了一身日常些的衣裳,才从内室出来,向着侍女说道:“先生来了,怎么不来唤我,让先生久等?”
侍女赶紧行礼赔罪,蓝玉又道:“罢了,都下去吧,授琴期间,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待下人们都出了屋子,蓝玉走近几步,看着端坐桌前的洛王说道:“王爷来得挺早啊。”
洛王看她一眼,将头上帷帽取下,笑道:“这不是赶着来见你么。”
蓝玉看着他今日打扮,微微挑眉,又问:“王爷就打算一直以女子身份出入我侍郎府么?”
洛王垂眸抱怨道:“我倒也想过将你接到府上去,这不是怕你不乐意么。况且,堂堂王爷为博佳人一笑竟然男扮女装,以后传扬出去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呢。”
蓝玉浑身一抖,嘴角一抽,怕不是一段笑话吧,怎么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与他合作了。不过她不打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有心试探最后一次道:“陛下对王爷的态度微妙,王爷就不怕此事被他知晓漏了马脚?”
洛王闻言,终于正经了些:“姑娘知道郑伯克段于鄢么?如今,本王就是这共叔段,陛下就是那郑伯。本王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下,又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蓝玉闻言顿时背身皱眉道;:“那日王爷信誓旦旦,我还以为王爷有十足把握,如此看来,王爷莫不是在耍我?”
洛王起身走到她身旁,与她一同看向窗外,慢慢说道:“万事都有变数,而对本王来说姑娘便是这个变数。”
蓝玉讥讽道:“王爷就不怕压错了宝,落得个玉石俱焚?”
洛王却看着她认真说道:“若此事败露,能与姑娘共赴黄泉,倒也算不枉此生。”
蓝玉也转头看他,心里吃不准他话中深意,她又把头转向别处,冷冷说道:“不早了,还请先生莫耽误了授琴的时辰。”
洛王低头轻声笑道:“好。”
虚无之境。
红袖一手攥着果子,一手抓着糕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幕,生怕错过关键信息。
谢至倒是安然仰躺在竹椅上,双手垫在脑后,闭目养神。
红袖吃完糕点,有些噎住,忙不迭去取茶水。她转头就见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有心提醒到:“殿下,这会儿开始授琴了。”
谢至也不睁眼,只懒懒应了一声:“嗯。”
红袖又有些八卦道:“殿下,你说这洛王对这姑娘是不是真有意思呀?”
谢至又含糊应道:“也许吧,命书记载二人少年时便有一段缘分 。”
“命书?”红袖突发奇想:“对呀,殿下,那我们为何不去翻命书来查找那断弦的下落?”
谢至睁开眼,偏头看着她解释道:“命书记录的是世间万物从诞生至消亡的过程 。虽说是万物,那也指的是天下万种生灵。断弦是死物,如何会有记载。”
红袖又好奇问道:“那这样说,命书上关于每一个生灵的记载,事无巨细,莫不归之?”
谢至想了想说道:“那倒也不是。知道人间的年表么?命书就是在这种形式的基础上再做某些细分,再分别进行内容上的扩充和整合而成的。”
红袖道:“这不就和人间的修史书一个样么?”
谢至复又含糊道:“差不多吧。”
红袖刚想吐槽,咱不是神仙么?还用干这么繁琐的工作?但眼看隔壁神君大人又开始闭目养神显然不想继续跟她讨论这些问题。红袖叹了口气,取了茶杯一口饮尽,转头看向水幕。不一会儿,空茶杯里又盛满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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