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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不动,气不气
白苡仁没有骗小鱼,第二天乐绒就来看小鱼了,还像往常一样跟小鱼聊天,全然没有提起方皓的事情。昨天白苡仁突然发消息说小鱼状态不好,要不是夜深了,她恨不得当时就过来看小鱼。
“乐绒姐,你真的不肯再给方皓一个机会了吗?”小鱼第n次把对方的游戏人物打趴下,扭头看着兴致缺缺的乐绒。
乐绒咬了咬下唇,难过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敢相信他的感情,我能感受到爱,但我不知道他的爱会持续多久。我不知道我现在再和他在一起,一个月,一年,或者几年之后,他突然对我说,乐绒,我对你没有感情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眼泪滴答滴答落在手柄上,乐绒赶紧抽了两张纸,对小鱼眨眨眼:“别告诉白老板,不然手柄他就不要了。”
“这个我知道,你们人类有个词叫七年之痒。”小鱼一副我懂的样子。
乐绒破涕为笑,捏了捏小鱼的脸:“你不是人类吗?”
“唔,这个不重要。乐绒姐,人家说失去才会觉得珍贵。方皓已经尝到失去的滋味了,以后只会更珍惜你,怎么会辜负你?如果你不相信他对你是特别的,我们做个测试怎么样?”
“什么测试?”乐绒告诉自己,只是好奇小鱼的计划,绝不是真的想给方皓一次机会。
小鱼一看有戏,扔掉手柄,两手合拢罩住嘴,贴在乐绒耳边如此这般。乐绒渐渐瞪大了眼睛,不由感叹小鱼的偶像剧真没白看。
两个人头抵着头商量细节,正商量上头,小鱼久违地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一直在工作的白苡仁看着监控里两个人打打闹闹,从小鱼趴在乐绒肩膀说悄悄话起就坐不住了,视频会议里各部门还在汇报工作,白苡仁强行转回注意力,但眼神仍旧时不时飘到一旁的监控画面。终于熬到会议尾声,白苡仁简短地调整部署,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会议。员工们都津津乐道boss做事就是干脆,效率好高哦。
将小鱼和乐绒分开,不顾小家伙在怀里张牙舞爪,直接把人按在床上,拿被子裹成蚕宝宝,俯下身压住扭动不停的小人儿,用鼻尖蹭蹭小鱼的鼻尖:“你今天玩儿够久了,躺一会儿,嗯?”
白白突然的靠近让小鱼僵了一下,一个低沉的“嗯”直接让鱼红了脸,小家伙终于安分下来,睁大眼睛屏住呼吸注视着白苡仁,莫名紧张地点点头。
白苡仁看着眼前人这副懵懂无辜,任君采撷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直起身来:“乖乖躺着,困了眯一会儿,我去做饭。”
转身看着站在卧室门口迷之脸红的乐绒,白苡仁表现的很自然:“抱歉打断你们的聊天,可小鱼需要休息了,坐太久他的身体吃不消。”
乐绒急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是我的失误,和小鱼聊天忘了时间,还是白先生细心。那我在这边照顾小鱼,您去忙吧。”
“谢谢乐小姐了,不过,小鱼身体虚弱,白小姐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肢体接触,免得失手伤到小鱼。”白苡仁有礼貌的提醒到。
乐绒内心大吼:我又不是大力士!我一个弱女子得怎么失手才能伤到小鱼!你这个家伙是卖柠檬的吗?无差别攻击!
“好的,我会注意的。”乐绒也有礼貌的笑笑,相当得体。只是笑容之下有一丝惋惜,不能再捏小鱼滑溜溜软绵绵的小脸蛋了!
乐绒和小鱼又恢复了从前的来往,而方皓在白苡仁的阻挠下,连小区门都进不了了,追妻路漫漫。
“白白,我想和乐绒姐姐出去玩儿。”小鱼得去完成红娘任务,是非得出去一趟不可了。
“不行。”白苡仁还是老回答,什么事情都可以纵容,唯独关乎小鱼安危的,白苡仁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小鱼磨了一个晚上,白苡仁都不为所动。他只要一想到小鱼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就阵阵后怕。
小鱼也生气了,白白太不懂事,石头脑袋,怎么也说不通。生气的时候不想看见白白,小鱼拖着自己的玩偶吭哧吭哧去了楼上的客房,白苡仁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生怕小家伙一个站不稳摔了。
客房虽然干净,但一直没有人住,开门就有一股冷气,小鱼打了个冷颤,还是坚持走进去,转身把白苡仁往外推,可他的小身板哪推的动,软软的小手按在白苡仁胸膛,仿佛在给人按摩。
“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了吗?我还不如和曜走,他一定不会这样处处限制我。”小鱼说完也不再推白苡仁了,自顾自躺到床上,背对着白苡仁,缩成一小团。
房间一时寂静无声,没过多久,小鱼听到脚步深渐渐远去,鼻子酸酸的,胸口也一下一下紧着疼。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轻轻响起,小鱼身上多了一层暖和的被子,身后多了刚刚被遗忘在地上的玩偶。玩偶的胳膊被小心翼翼搭在小鱼胳膊上,就像平时白苡仁搂他那样。做完这一切,白苡仁悄悄退出来,关上房门,颓唐地靠着门板,直接席地而坐,打开手机看着客房的监控发呆。
小鱼没有睡着,他一晚上都在想,怎么才能不再和白白吵架,顺利出去完成任务。看着大飘窗,小鱼灵机一动。自己从前不就是“穿”出去的吗!虽然化形以后能力就不好用了,但也值得试一试,万一还能“穿”,就可以悄悄溜出去,再悄悄溜回来。白白也不会生气,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务。
小鱼一骨碌爬起来,决定先测试一下穿墙能力还在不在。他退后几步,给自己打个气,默念“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在破门而入的白苡仁的惊呼声中,一头撞在玻璃上,跌落在白苡仁的怀里。
“嘶~痛痛痛,白白你轻点。”小鱼的手在额头边晃来晃去,想碰又不敢碰,毕竟现在白白脸黑的能吓死人。
“知道痛你还撞!大半夜睡不着练铁头功?”白苡仁难得没有给小家伙好脸色,但手上还是更小心地擦拭红肿的地方。
“我不是,我以前会穿墙的,真的。”小鱼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擦药的手顿了顿,小鱼觉得周遭的空气又降低了好几度。
“就那么想离开我吗?想出去找曜?一晚上都忍不了了?”白苡仁带着自嘲的笑意说出内心最惧怕的想法。
小鱼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说清楚,张了张嘴,只看到白苡仁更失落的眼神。白苡仁的手指落在小鱼有些淡紫的唇瓣上压了压:“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吗?那就先不解释吧,小鱼你也累了,今晚先休息,不要再跟我闹了,好吗?”
用小发圈把小鱼额头的头发扎起来,看着另一边光洁的额头,白苡仁没忍住,轻轻吻了吻。小鱼被白苡仁重新抱回房间搂在怀里睡,全程都出奇的沉默,没有再说什么白苡仁不想听的话,也没有拒绝白苡仁的接近。
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可是怎么办,我还是不想放开你,贪心地想把你据为己有,想让你永远只看着我,相信我。
也,爱着我。
与失去小鱼的痛苦比起来,现在白苡仁体会到的,是另一种绝望,所爱求不得。
小鱼怕白白再误会什么,决定等白白冷静一点再好好解释,自己说要和曜走,只是一时的气话,没到最后,他是舍不得离开白白的。专注地绞尽脑汁想怎么化解白白不安的时候,小鱼感到有什么灼热的东西无声滴落到自己的肩膀,烫的他心脏疼。
是真的疼,白苡仁的眼泪像在小鱼心脏上灼出一个洞,小鱼一下蜷缩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耳边是尖锐的轰鸣声,粗暴地切断他与外界的感知,很快陷入黑暗。
“白先生,病人已经暂时脱离危险,是退行性瓣膜性心脏病,病人心脏瓣膜结缔组织发生退行性变,会引起心力衰竭和猝死。只是这个病一般发生在老年人身上,病人这个现象,是比较少见的。”医生跟白苡仁说明小鱼的情况,面上也是遮掩不住的惋惜,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实在可惜。
白苡仁在小鱼病床前没日没夜地守着,一遍遍想着小鱼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小鱼说最喜欢自己的样子,小鱼撒娇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小鱼每次难受的样子。
他用胡子拉碴的脸贴在昏睡中小鱼的脸上,讨好地说:“小鱼,你醒来,我把你送到曜那里去,行不行?”
“小鱼,胡子不扎吗,你怎么还不推开我,这次你推,我肯定离开。”
“我不推你了,白白别不要我。”小鱼气若游丝地小声央求。
怎么一醒来白白就又要抛下自己,这个主人太不负责任啦,小鱼很头疼。那我做出让步,以后耍小脾气的时候不动手了还不行吗。
“我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白苡仁吻上失而复得的宝贝,除了让他好好活下去,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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