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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所以,我们快快行动起来啊!今天的这个耗子就是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如果以后再敢……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行动!”
“行动个屁!你直接去打他一顿不就好了?”
“啊?嗯,这个嘛,我把这个放在耗子行动后边儿了。”
看着小师妹不为所动,秦其拿出了杀手锏,“小师妹,二师兄一辈子的姻缘就靠你了啊!同门十多载,你忍心看着二师兄整天灰心丧气,痛苦不能自已吗?你忍心看着二师兄颓废沉沦,从此一蹶不振吗?你想想二师兄每每看见那姓赵的同师姐一处,那心如刀绞的模样,你忍心吗?你再想想二师兄那张已经没有快没了生气的脸。如果连相处了十多年的小师妹都狠下心不肯帮他,啊!我那可怜的二师兄啊……难道以后就只能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的度过大下半辈子吗?二师兄啊……”
梁璨雨两只手捂着耳朵,脸紧贴着桌面,她此时才是痛不欲生,“天啊!你要骗就去骗白师兄去,放过我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秦其对付梁璨雨的招数,“师妹啊…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二师兄……”
“你闭嘴!”梁璨雨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亲手把秦其打死。
秦其好不容易说动小师妹加入自己整治姓赵的的绝密计划,一边起身一边兴奋地思考着具体行动步骤,旁边突然有人尖酸嚷道:“吵吵吵,赶快滚远些!”这声音正是来自隔壁桌那说闲话的两人中的一个,声音有些尖锐,不是其中的那个师姐。
突然被人扫了兴,秦其甚是不耐烦地朝旁边瞪过去,又甚是不耐烦地道:“什么玩意儿?小心本大侠揍你。”
那姑娘拍桌而起,愤怒道:“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我…”
秦其见她“我”半天不出来个所以然,吊儿郎当地抄着手等着下文。那姑娘扯的那口尖嗓吸来了不少灼灼目光,这些目光又很自然地落在站立在人群中的三人身上,梁璨雨一脚向秦其踢去,“要走快点走,别杵在这儿堵路。”秦其朝隔壁甩去一记恶毒的眼刀,心满意足地昂首走了。
白鸣自打上这曲川山以来,便每日在这山上到处转悠,采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来制药,秦其找的那几只死耗子,就是白鸣多次试药给折腾死的。
此时人差不多都在前堂,客房这边儿倒显得有些冷清。赵子临有不少随从,秦其这两日发现,平日他都将随从带在身边,这会儿卧房正好无人看守。这曲川山上的锁可比清峰的锁好开多了,秦其两三下撬开锁,带着梁璨雨悄咪咪地缩进去。
整蛊人这门课,梁璨雨和秦其两个从小都是无师自通。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梁璨雨知晓该将这些死耗子放在哪些位置才能出其不意地将人吓得半死,心里也有点幸灾乐祸地兴奋起来。秦其趴在门边瞧动静,听见有脚步声隐隐约约从长廊月亮门外边传来,赶忙道:“有人来了,走了,走了,快点!”
梁璨雨被他吓一个激灵,手肘不小心将桌案上几卷经文带翻落地,中间滑出小笺的一角,她乍一眼瞧着这小笺怎的和正清门专用的竹笺一模一样,只听旁边秦其催得紧,两三下捡起放回桌上,准备功成身退。
方退至门槛,砰的一大声,吓得梁璨雨撒开丫子就跑,没听见身后秦其跟来的声音,万分紧急中,她抽空档儿回头瞟了瞟,却见秦其四脚朝天脸着地摔趴在地上,活脱脱个老王八,梁璨雨刹住丫子,把跑路抛之脑后,叉腰捧腹笑岔了气。周围哪有什么人,不过是秦其自己做贼心虚,瞧着点风吹草动就神神叨叨,这个样子还指望着去吓唬别人,梁璨雨扯了扯嘴皮子表示十分无语。
后面几日里,梁璨雨都窝在房中睡觉,或是在山上乱逛,几日下来将曲川山各种林荫小道倒是摸了个透。很遗憾的是,前些天精心布置的耗子还没跟赵子临打个照面就被他的手下发现了,以至于后来赵子临直接换了间房,还离师姐更近了一步,都是拜秦其所赐。梁璨雨闲逛完准备回房补觉,路过院子时瞧见白鸣坐石凳上捣鼓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草药,她凑上去瞅了瞅,“师兄,你在这弄什么啊?”
白鸣回头看了眼,“哦,小师妹,我等你呢。大师兄让我来知会你个事儿,让你五日后替二师兄上台去比武去。”
“啊?!”
“听秦其说二师兄因为师姐与那个赵…赵甚么,就是与那个赵公子的事伤了心,跑下山去了。大师兄已经遣了秦师弟下山去寻,你也不要太过担忧。”
梁璨雨:“……”
二师兄对师姐多年的感情终究是抵不过师姐与赵子临两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梁璨雨虽然不甚了解情情爱爱的事儿,但是也看得出师姐跟赵子临一处时是发自内心的惬怀和快乐。人世间还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呢,人活着不就是追求快乐的吗。她为二师兄感到惋惜,心里希望他能够再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好姑娘。
斜阳西照,浅灰色的云层正使劲儿地挤着天边的余霞。曲川后山院子里,一位黑衣少女身影如流光般掠过,手中的青剑冷光刺眼,眨眼间,那白衣青年左手中的剑鞘已哐当落地,黑衣少女身姿轻盈地落下,她将剑向后一翻,紧贴着后手臂,有些紧张地等着白衣青年开口说话。
“练得很好,今天就到这。”扬淮的话不多,平日脸上总带着一股仿佛天生的冰冷,在梁璨雨眼中,大师兄比师父都要严厉上几分,是以总是有些怕他。她从未听大师兄夸过人,但是他今次竟说她练得好,这还是她破天荒来第一次被大师兄夸呢。梁璨雨清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过两日她会替二师兄同凌元派的尘殊同台比试。连着三日来,大师兄都亲自教她一些没见过的绝招技巧。尘殊是个左撇子,遂大师兄这几日来都用左手跟她对招。今日大师兄给她定下的练习是,在一招之内,打落他手中的剑鞘。为拆这一招的门道,梁璨雨一整日来来回回都摔了不下百回,她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去整了件黑衣裳穿,摔了百来回,有些疼,却疼得很值,不仅将这高深难透的门道悟出来了,剑术连带着也精进不少,她也没想到大师兄左手竟也使得这么一手好剑,心里对他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两日后。
梁璨雨本打算踩着时辰去赛场,可又忽然想起那日道坛会上的两个刁钻刻薄女,便改变了主意,捞了凝云剑提早了个一时半刻,她得找个好方位看看那女的是如何被师姐一步一步打焉儿的,心里光想想就觉得得劲儿。
离着赛场还有个几丈远,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便冲进梁璨雨耳中,小跑两步来到赛场,四围坐满了人,群众还时不时地起身欢呼几下,她觉得这场面怎么比赶集市还要热闹上几分。
擂台上岑寂师兄占了上风,对手招招抵御而不得,节节退步,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却仍在苦苦挣扎,群众们看得十分尽兴满意。白色身影毫不停留,持剑直扑而去,把对手逼至台缘,剑撞之声响彻耳边,对手只守不得攻,他乘势而上,仅仅三招便将那人击退台下。岑寂胜了。四座掌声贯耳,梁璨雨也跟着使劲儿拍手。
挨着转了一圈,她蹲了个好位置看下场的师姐。梁璨雨瞧着擂场上那位叫做鄢华的女子,砸了砸嘴,锦罗玉衣,珠围翠绕,她到底是来打架的,还是来选美的啊。场下亦然私语窃窃,大概是在议论台上女子拥有着如何如何的花容月貌。清宁从容上台,身着白衣,素雅恬静,举手投足间显露着沉稳和温婉。
鄢华先发制人,提起青剑向清宁刺去,带起的劲风使发髻上的珠钗叮当作响。白衣少女立于原地,目光镇静非常。眼见着这剑光朝师姐袭近,梁璨雨大吸一口凉气。清宁偏离剑锋微倒,扬起白袖,手中利剑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躲避进击的同时,向对手掠出一道有力的反击。
鄢华猛然转剑抵挡,嘴角紧抿,脚下踉跄着退后两步。清宁反手一掣,锋利长刃自灵蛇般灵活窜出,紧逼而来。鄢华蹙眉挥剑,掠起一道锋利剑光。双剑交击,铿锵有力,一瞬间,台上剑光无数,那两道对峙的曼妙身影,都散发着女子独有的傲然和魄力。梁璨雨很是看不惯旁边这两个人一会儿说那个会赢,一转势又说另外一个会赢的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模样。因为当然是师姐会赢的嘛。
迅猛刚硬的交击声持续牵动着台下看者的心弦,女子的裙角也随着猛烈的交击不断舞动,利刃划破长空,交缠不休。
旁人只激动着观看着这场比试,而梁璨雨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师姐出剑的手法,破月三式,持剑向上,剑身需直,用剑之局部,右下往之作白蛇吐信状,聚力于尖端,攻其侧肘。此式攻势明显,若想将对方引入布局中,破月十七,破月三十,旋剑交印,疾速跃步,腾空而起穿剑三击,力量和速度得精确相当,猛然掣剑下斜,攻其腰腹,至多一招,那凌元鄢华必输无疑。只见清宁跃步而起,纤手一挥,剑锋快如闪电,鄢华急步而转,在半空中急速翻转躲避,蝴蝶珠钗甩落在地。清宁乘势而攻,剑柄在玉手中飞快调转,直指那女子咽喉。师姐胜了!
立于台上的清宁,那美丽的双眸中只映下了赵子临一个人的身影,仿佛这为她而起的欢呼雀跃与她无关,她只想与他独享这时的心情。岁月漫漫,听风望月,赏花论剑,人世间的喜乐,只与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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