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时攻略了魔尊和他的小号

　　四月要了一个大圆桌，十位女子围坐成一圈，环肥燕瘦，风情各异。
　　见惯了各种大世面的黄莺也不知道这位公子要做什么，良好的职业操守让她第一个抢先开口：“公子好生英俊，不知叫各位姐妹来，是要玩什么游戏呢？”
　　四月拿好纸笔，正色道：“诚如各位所见，我是一位文人，正在筹备一部鸿篇巨制，各位有幸将和我一起名垂魔界文学史。若是能说出一桩这些年来我未见过的新奇事，便可得中品灵石一枚。”
　　黄莺柔媚一笑，她的双手抚上四月的胸口：“公子要是不做那事，这便是我这些年来从未见过的新奇事了。”
　　四月侧身一躲，将一袋灵石甩在桌面：“你们可以先随便说说，只要开口，便可得下品灵石一枚。”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黄莺也端坐着。没人相信四月是一位文人，但她手中的灵石却不会作假，十位女子立刻开始搜索记忆。
　　还是黄莺横冲直撞地先说道：“近日我见了一位客人，”她伸手比了一个圆圈：“他有这么大！楼里这么多姐妹均未见过，可算得新奇？”
　　在场的姐妹纷纷点头，印证黄莺的言语。
　　四月差点没被黄莺猝不及防的开车给撞死，但此刻的她作为一个男人，只能强装镇定，云淡风轻地说道：“算不得新奇，不过念你第一个开口，灵石拿去。”
　　黄莺一边接过灵石，一边好奇地看向四月的身下。
　　四月脸皮再厚此刻也红了：“不、不可再说此类事件，我可是想名垂文学史，而不是禁书史。你们再想想，或者客人提到过的事情也行。”
　　那可就多了，这些客人美酒下肚美人在怀，立刻能编出一本吹牛锦集。四月送出去半袋灵石，和魔气有关的消息一个没有，还被迫听了不少自己和魔尊的“情事”。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四月还得到了不少譬如东长老惧内、西长老胆小、南长老贪财、北长老好色的小把柄。
　　四月不禁问道：“四大长老近日可曾还来过楼里？”
　　那爆料的玫瑰一边摸着灵石，一边痛快地回道：“不曾，这样想来确实奇怪，其他几位长老不来也就罢了，北长老也有许久未来了。“
　　那就好，四月放心了，若是自己与这四人撞上，场面该是何等尴尬。
　　只是不能再这么浪费时间了，四月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有没有和九幽河有关的事儿？“
　　大家集体摇了摇头，谁来青楼说这个呀，又不是可以去九幽河画舫泛舟。
　　好半响，年纪最小的青萝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我们都不关心这个的，但是清伊妈妈好像对九幽河挺感兴趣，最近经常往那边跑。”
　　就是刚才那个老鸨？四月把灵石给了青萝：“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先走吧。在未出版前，还请姐姐妹妹们为我保密，下次来还找你们。”
　　打发掉十位莺莺燕燕，四月来到大堂寻找清伊。早就听说芷鸢楼的背景并不简单，不知道清伊身后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四月随手抓了一个伙计，赏了一块下品灵石：“那些姑娘我都不喜欢，清伊呢？本公子今日就要点她。”
　　这位财大气粗的客人伙计也有印象，他赶忙陪笑道：“真是不巧，刚刚有贵客来临，清伊妈妈已经去天字一号房招待客人了。”
　　话音未落，四月就不见了踪影，那伙计也揣好灵石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四月来到天字一号房的门口，发现事情果然并不简单，整个一号房被厚重的隔音结界所包裹，简直就是堂而皇之地告诉自己：“包厢里面有秘密，就不告诉你。”
　　她回到天字二号房，往自己的衣襟上洒了半杯酒，又浅浅地喝了一口，还在梳妆台里找到姑娘们补妆的胭脂，给自己涂了个大红脸，“醉醺醺”地去一号房找场子了。
　　“清伊呢？让她出来！” 四月一边大声嚷嚷，一边踹开了房门。
　　清伊正跪在一名男子面前，背朝着四月，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高级玩法，四月假装东倒西歪地靠近这两人，大着舌头说道：“什、什么人，也配和我抢女人？！”
　　男子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耐，不急不徐地回了两个字：“高人。”
　　这两个字一下子唤起四月的记忆，这不是昨夜那名神秘男子吗？昨夜蒙面看不清长相，如今却见那男子眉目俊秀，虽然下半张脸有些平凡，也依旧龙驹凤雏，神采英拔。
　　高人十有八九是认出自己了，不过四月并不打算承认就。这么一想，四月当机立断， “醉”倒在了地上。
　　见状，男子对清伊道：“退下吧。”
　　“是。”清伊起身，轻福一礼，大家闺秀本秀。
　　“还不起来？”男子想起四月的箭伤，轻叹一声。
　　四月装死。
　　“要我亲手来扶你吗？左护法大人。”男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落在四月耳中，却莫名有了一种想要下跪的冲动。
　　四月立刻理解了清伊，她顾不得仪态，赶紧爬了起来，扬起一个讨好的笑：“酒后失德，还请高人见谅。”
　　她红着脸，头发和衣衫都有些凌乱，笑容虚假得有些灿烂，这一切与平日里谨言慎行、一丝不苟的左护法相距甚远，但却格外生动、真实。
　　男子轻轻一笑，但在四月看来，那就是洞穿一切的嘲讽。
　　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四月厚着脸皮继续攀关系：“我与高人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同时点了清伊，你我二人连品味都如此一致，还真是有缘呐。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品了一口新沏的白露茶，悠悠吐出两个字：“陆白。”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四月作罢，转而问道：“陆先生，我见您修为高深，智勇双全，是否有化解魔气的办法？”
　　“我若说有，你能给什么条件？” 陆白看着四月，意味深长地问道。
　　看来有戏，四月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能做到的一切条件。”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陆白却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哪怕让你背叛魔尊？”
　　机智如四月当然不会上这种当：“陆先生，条件也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的嘛，你说出你的条件，我按照我的方法来行事，有什么事是非得靠背叛来解决的么？”
　　陆白盯着四月，一字一句道：“我要焚天魔珠。”
　　四月傻了，这件事还真得靠背叛来解决。
　　焚天魔珠，是混沌时期便有了的上古魔物。就算是她这样的妖族人也知道，先有魔珠，后有魔界。魔界延续后，焚天魔珠便作为魔界皇权的象征被历代魔尊所持有。由于过于久远和神秘，四月并不清楚焚天魔珠对魔界的真实意义是什么，但就算它只是个石头，也没有跑到皇帝家里偷玉玺的道理吧，何况魔界的皇帝们都是把玉玺随身携带的！
　　偷玉玺可是谋逆罪，而且自己偷的可能还不止是个玉玺，四月提高了警惕：“你要焚天魔珠作什么？”
　　比起四月的紧张不安，陆白则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我就看看，什么也不做，我可以发心魔誓，三日之后完璧归赵，不然便走火入魔，飞灰湮灭。”
　　心魔誓连神魔也要遵守，是四界最重的誓言。四月让陆白发了心魔誓，才放下心来：“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明日我便将焚天魔珠带来，希望魔界的魔气能在三日之内消散到正常水平。”
　　陆白嘴角弯了弯，似乎在笑，俊朗的眉眼和平凡的下半张脸优雅地融合在一起，莫名有几分好看：“三天太短了，任谁来也做不到。”
　　四月心中也知道三天是不可能的，她在心中算了算婚约嫁娶各种繁文缛节走下来的时间：“那就三个月，在魔尊大婚之前必须做到。”
　　陆白点了点头，递给她一支碧玉短笛：“事成之后，用此物联系我。”
　　玉笛触手温润，似乎还带了陆白的体温。四月拿在手里把玩，深深地看了陆白一眼，转身离去了。
　　清伊躲在暗处，她不知主上和这人说了什么，但她看着四月手里的那只玉笛，名为嫉妒的情绪扭曲了她的面容。
　　虽然没有真正见过焚天魔珠，但四月知道它在哪里。
　　事情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天门之战爆发没多久，由于经验与实力不足，魔界被天界打得很惨，惨到四月一个妖族人都看不下去，但是江暮白还是坚持将战场上每一个牺牲的战士都送回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四月。
　　四月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精心准备的伤口血流不止，她疼得流下了眼泪，但还在努力地用路边的药草给自己疗伤。
　　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的江暮白第一次抱起了一个女人——毕竟军中的魔医也伤亡惨重，需要支援。
　　一个是欺骗，一个是利用，这才是当年“救命之恩”的真相。
　　可惜江暮白看走了眼，因为体质原因，四月只会给自己看病，经她医治的魔军都伤得更加严重了。
　　但属下来报这名女子的家人已经全部都死在了战火之中，自己也受了伤，若是赶走，可能就会去和家人团聚了。
　　江暮白又想起那天四月流着眼泪给自己疗伤的情景，战场上总是要对生命格外尊敬些。那就留下来吧，侍女的活儿总是能干的。
　　可惜江暮白又看走了眼，四月磨墨浓淡不均，倒茶弄湿一地，做饭更是笨手笨脚，不能下咽。就在江暮白再次动起送走此女的心思时，他听到了四月和徐堃的对话。
　　江暮白一直都觉得四月安安静静沉默寡言，这也是他愿意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没想到除了自己她与其他人多少都能聊上那么几句。
　　只听四月问道：“徐院长，刚才一战既已小胜，为何不趁胜追击呢？”
　　徐堃哀叹一声：“妹子你是不知啊，我们在这三界之外的天门战场作战，魔气本来就不太够用，而天界那群王八羔子随手捏碎一个灵石，里边的灵气就够他们用半天的了。”
　　四月想了想：“不如我们也做出一些可以储存魔气的 ‘魔石’，应对持久战。”
　　徐堃拍了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江暮白冷哼一声，徐堃没想到他可是早就想到了，灵石并非人力所能造，是应天地造化而生，这魔气也不是随便什么石头都能承载的……
　　江暮白的冷哼还没落地，四月就“啪”的打了魔尊的脸：“这灵气与魔气相生相克，同气连枝，灵石既能承载灵气，应该也能承载魔气，据我所知，这天门山中便有一条灵石脉，只是不知哪里有足够多的魔气可以让我们试试。”
　　徐堃大喜：“妹子，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去找灵石，我这就去禀告魔尊，让他拿出焚天魔珠一试！”
　　二人立刻分头行动，只是徐堃刚一转身，就发现江暮白站在身后，黑着脸，从腰带上解下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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