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那件小事

　　我叫张铭。

　　因为有母亲的保佑，我才能健健康康地长大，父亲是这么对我说的。

　　至于我的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听说生出我之后她就难产死了。

　　为了这，我好是低沉了一段时间，可后来我就不难过了，因为我父亲偶尔提过一次，她还活着。

　　活着为什么都说她死了，父亲摇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从父亲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他只要是摇头，任你想千万种方法，他也不说。

　　我的长相不错，父亲这句话说了很多次。

　　在我看来，父亲从来没夸过我，他说了几次我的样貌，可见我是真的长得不错。

　　我小时候时常一个人对着镜子玩取下眼镜和戴上眼镜的把戏，因这眼镜是改变相貌特征的。戴上眼镜的我，和不戴眼镜的我，任谁也能看出差别来。

　　初时，我不觉得有多么厉害。

　　可到了大学，我认识了更多的东西之后，才发现这眼镜确实是在其他的地方都没有见过的。而我的父亲只是个乡下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我不知道答案，我隐藏我的相貌。

　　比眼镜更奇特的是——我的父亲。

　　在我几岁时，我还记得他是个二十多岁的美男子，总是一身青衣，与如今古装剧里仙气飘飘的男主无异。

　　我那时候不太会分辨美丑，可从其他人的口中，我知道他长得非常好看。

　　长大后，我一遍一遍地回忆着父亲的样子，后来，当我从尘封的匣子里找到了一张照片后，我终于把记忆中的和照片里的化上了等号。

　　而另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应该就是我的娘亲了。

　　她长得一般，站在我父亲的身边，我甚至觉得有些配不上他。

　　那张照片后来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的父亲一夜变得苍老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因为在那之前他就深居简出了。可我看见了，在那之前，我还闹了平生唯一一次的别扭。

　　莫非闻问我的时候，我说谎了，他没吐血，只是变老了。

　　我从他的身上，找不出原来的影子。

　　我的父亲从不工作，可他有钱，有很多钱。我知道我家里有钱，可我不敢乱用。

　　因为父亲说，要表现地穷一点，不让别人知道，要不然就会被偷走了。

　　我一直谨遵着父亲的教诲，从来表现地像个贫困的学生。

　　莫非闻来我家的时候，我是很欢迎的，这是我的父亲唯一不拒绝来家里的人。

　　或许，他的身上也有点儿特别的。

　　父亲说家里的钱都是奇人给的之后，我是不相信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可我也想不出是谁给的钱。

　　我的爷爷那一辈还是非常穷的，我知道，听村子里的人说，他们因为没钱，甚至死了个小孩，那是我父亲的哥哥。

　　这些事儿我也不想说了。

　　我只想说，莫非闻来我家后的半年，那奇人过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知道跟我爸说了些什么。我爸后来对我说，我的死劫没了，从此以后就可以正常地生活了。

　　天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无比雀跃的。

　　可我忽视了这么多年的黑衣黑裤和黑眼镜打扮带给我的习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穿黑色，只是，我摘下了眼镜。

　　从前谁也不敢看我，从我摘下眼镜后，总会有很多的视线过来，我有些害羞，更多的是虚荣的喜悦。

　　我的父亲不禁锢着我了，他还给了我很多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第一次体验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可习惯了节俭的我，第一时间去买了房子，在运城。

　　运城离老家近，我想回去就能用两个小时到家，我毕竟是不放心自己的父亲的。

　　他一个人自己住，虽然他才四十多岁，可老得像是六十多了。

　　当我离家时，我说过不久就会给他带来一个儿媳妇，他瞬间勾了勾嘴，这是第一次从我父亲的脸上看到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

　　可后来，我食言了。

　　我本来以为，以我的外貌，以我的才华，至少能吸引到一个女生来共渡一生的。

　　可女生嫌我太好看了，这是我所没有预料的。

　　我又想戴上我原来的眼镜了，可那眼镜被父亲收了起来，我向他索要的时候，他摇头，又是摇头，我知道要回眼镜没什么希望了，

　　我只能戴上个普通的眼镜。

　　可这眼镜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在运城找了个工作，工作的内容挺普通的，每天就是一些琐事，很快我就辞职了。

　　不是因为工资少，而是我与一个女孩子处了短时间对象后，她便散播我的谣言，说我不行。

　　每一个男人但凡听到这样的话语，都会受不了的。我也不例外。

　　只是，难过之余，我对自己硬不起来的事实很是伤心。

　　我并没有这么开放，没在一起多久，便会把人带上床。

　　可那个姑娘看着文静，实际上特别看重这方面。

　　她有一次便硬是不顾我的反对，进了我的家门，然后对我上下其手。在我的印象中，女生都是温温柔柔文文弱弱的，可那一次颠覆了我的印象，我吓着了。

　　我不知道我的病是不是吓出来的。我不想找工作了，在我的病好之前。

　　说实话，我从前并没有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不行过，可能是与其他的男孩子交往地少，很少同龄人该知道的事情，我都不清楚。再加上，我没有看过什么小黄片，我觉得，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那是不应该的。

　　我在各种各样的渠道对那种事有了一点儿了解。然后，我先要确认自己的不行这件事是真的。

　　我偷偷摸摸地买了一些碟片，就是那方面的碟片。说实话，这东西我都是费很大力气才找到。

　　碟片上印着肉色的东西，我偷偷摸摸地把包装撕碎，不想被人看到这些。

　　放进去了一张碟片，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看着屏幕。

　　先是普普通通的下雨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散步。她穿着紧身的裙子，有着飘逸的长发，前凸后翘的身材，过了好一会儿，她走进了一家院子里。那里坐着一个男人等着她，他牵着她的手，然后就嗯嗯啊啊起来。

　　我忍着不适看了几分钟，后面把它关了。我不喜欢那种饱满的身材，屏幕上白花花的肉也晃得我眼晕。

　　我完全没有感觉。

　　我不甘心，继续放了几张，就算是换了清纯可人的类型，我也提不起兴致。

　　我心道自己完蛋了。

　　我在卫生间脱光了衣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身材。

　　我的身材自认为不差，可是，视线往下，那东西却失了作用。

　　我感觉到天要塌下来了。

　　我终于有了找女朋友的机会，可失去了得到女朋友的能力。

　　我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我看了看银行卡的余额，钱还是很充裕的，可我没了往日的满足的心。

　　我决心先去治疗一番，可大大咧咧地跑到医院里去，我觉得太伤自尊了。

　　我打算在运城长期呆下去，而运城这么小点地方，万一遇上了熟人怎么办。

　　这几率虽然不大，可我还是谨慎又谨慎。

　　我先在网络上搜集了各种各样的偏方，挑了几个看起来可行的试过之后，完全没有作用。

　　我的心情苦闷难以附加，由此也在网上认识了有同样问题的人。

　　或许是同样的难堪，我跟那人相处得还算好。

　　那人有多年的治疗史了，也去过医院，可收效甚微。不过，他比我坚强，没因为这个不工作，他好好地活着。

　　那人有一天忽然失踪了，我也不多在意，只是又在网络上找法子。

　　一个隐蔽的帖子吸引了他，那中医的地址就在隔壁的齐市，我起了心思。

　　虽然很可能是诓人的，可我想去看一看，至少看一看。

　　反正我也没事。

　　我隔天便去了齐市，这时，那人突然上线了，说自己的情况有好转了。

　　我瞬间心动了，那时候也没注意他的口吻有所变化，我只是好奇道，是怎么做的。

　　那人道，他去了一个中医馆，听说是代代传承的。

　　我问了地点，巧合的是也在齐市。

　　我说了自己的打算，那人道：“你若是来齐市，我可以带你过去。”

　　我下了车，打电话给他，“你有空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好听，“你是铭铭？”

　　“嗯。我叫张铭。”我有些尴尬地应着，我起这网名的时候，可能是脑抽了。

　　男人道：“你在哪里？我今天没事。”

　　我说了地点，男人立时道：“我马上来。”

　　我去旁边的长凳上等，一边想着自己麻烦人家不太好，完了之后，要好好感谢她。

　　不久，一辆轿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张铭。”

　　我点头，男人窗内的脸在暗处，看不太清，我上了副驾驶，正式介绍自己道：“你好，我叫张铭。”

　　男人的脸慢慢转过来，露出了精致的面庞。

　　“我是白叶。”

　　我心脏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侧过脸后，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心跳，我问：“直接去吗？”

　　白叶好似打量了我一番，才收回了目光，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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