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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
第二日,周旭独自回了家。
周殊色被安置在了厢房,桃红随手指派了几个侍女伺候,殷九娘很荣幸地被选中。
早晨殷九娘和其他几名侍女到的时候,周殊色已经睡着了,或许是昨夜折腾的太狠,也许是哭累了。
别院的屋子为了迎接南王都收拾过一遍,但是别院实在不小,所以各个屋子里的摆设堪称简陋。
周殊色昨日刚得了宠,桃红也不敢慢待,给了殷九娘银钱让她和另外一名侍女出去采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侍女甲出门后就忍不住跟殷九娘说:“想不到昨晚周姑娘就服侍了王爷了,这也太迫不及待了!”
殷九娘点点头。
侍女甲:“就这样跟了南王,连个轿子都没有,她有名分吗?”
殷九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侍女甲:“哎,周掌柜一早就独自离开了,不会是周姑娘自荐枕席,周掌柜生气走了吧?”
殷九娘也叹了口气,被亲生哥哥亲自送上南王的床,还要不清不白的遭人非议,周姑娘以后的日子怕是也很难了。
侍女甲瞪眼:“你倒是说句话啊!光我一个人说了!”
殷九娘挠挠头:“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周姑娘命有点不好,摊上这么个哥哥。”
侍女甲是个颜控,听不得这话:“她自己作孽,还要让周掌柜给她赔不是不成?”
殷九娘也不乐意了:“谁知道周姑娘是不是主动的,说不定是被强迫的呢!周掌柜作为她亲哥哥,什么话也不说早晨自己走了,这是亲哥做的事情吗?”
侍女甲:“反正就不能说周掌柜的不是,周掌柜那么温柔好看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殷九娘叹叹气,就周旭那黑心事做的还少吗?就因为天天穿的白,人就能洗白了?
侍女甲因为殷九娘说了周掌柜的不是,有些不高兴,将手中的银钱分了一半,两人分开采买去了。
殷九娘就顺道去了县衙。
严天却正在院内练拳,殷九娘叫道:“公子,公子!”
严天却听到抬头望去:“一大早就上了房顶,九娘好兴致。”
殷九娘从房顶下来,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
严天却用毛巾擦了擦汗,问道:“昨日后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今天一大早就来县衙找我。”
殷九娘将周旭卖妹妹的事情给严天却说了,王虎刚好来送水,义愤填膺道:“禽兽不如!”
严天却问道:“你可看清楚了桃红给了周旭的是什么东西?”
殷九娘摇摇头:“东西用盒子装着,他没打开看。”
王虎:“就算是仙丹也不能拿亲妹子的一辈子来换!”
殷九娘点点头:“我还以为周旭也就是对外人狠,没想到他对自家人也这么狠。”
严天却:“巍然耸立的高塔,总是从内部开始坍塌。周旭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周府。
周旭今天一天未去药铺,独自躲在家中的药房磨药。
周家老太太早晨听说周旭一个人回来了,竟然不见周殊色的身影,还以为是小女儿贪玩要在外面多住几日。
周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到药房门口,用拐杖点了点门:“旭儿开开门,你妹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由她这样贪玩。你今日去把人接回来,哪有未出嫁的女儿家整日不归的道理。”
周旭没有回应,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已经快要成功了,他马上就可以证明“生死人,肉白骨”不再是一句玩笑话。
周老太太有些不耐了:“旭儿,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周旭的贴身小厮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昨夜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全程在场,他不敢跟老太太说掌柜的为了一株神药将小姐亲手献给了南王。
周老太太一巴掌推开了门:“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你的药!你妹妹!你亲妹妹!你能不能关心关心她!”
屋里光线很暗,窗上的帘子将外面温暖的阳光紧紧隔绝,只点了两盏昏暗的灯,周旭的发簪早就不知掉到了哪里,乌黑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背后,他的双眼赤红,眼神里饱含着痴迷,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赴宴的白衣服,此刻已经沾上了各色的药材汁液。
周旭此刻正半俯在案上,一点点细细地看他的新药,嘴里呢喃着:“还是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周老太太提高了嗓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妹妹究竟去哪里了?”
周旭这才抬起头来:“殊色?殊色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娘你找殊色做什么?”
“你说什么?”
周旭一脸不耐烦:“王爷看上她了,昨天我就将她送给王爷了,迟早她是要嫁人的,嫁给王爷是高攀了,我这是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周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孽障!你妹妹才十六岁!那南王都年过半百了!你将你妹妹送给了王爷,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
周旭:“她的婚事我说了算,与其嫁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不如嫁给王爷给我换些有用的药。”
周老太太一口气没喘上来:“孽障!孽障!”
旁边小厮立马喊人将周老太太带走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周旭又开始静静地研究他的药,只有这些让他痴迷。
周老太太顺过气来,小厮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周老太太听,周老太太擦干了眼泪,道:“走,我们去南王别院,去把我的小女儿接回来。”
殷九娘和侍女甲回到别院时,周姝色已经醒了。
虽然周姝色本身长得有几分妩媚,但是年级尚小,眉眼之间还透着稚气。昨夜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又被周旭抛下独自留在了别院,所以醒来了也十分呆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殷九娘有些看不过去,去厨房拿了粥给周姝色喝了,又烧了热水给她梳洗,侍女甲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她在讨好新主子,其他几个侍女也窃窃私语不怎么上前帮忙。殷九娘向来想得开,她知道周姝色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她可怜她,所以愿意帮帮她。令殷九娘意外的是,钱县尉竟然偷偷送来了伤药。
“周姑娘,周老太太来了,南王让她直接来找您呢。”某个侍女刚从主屋过来,进屋就这样说道。
周姝色呆滞的眼神刹那间有了神采:“是娘来了?娘来了吗?”
周姝色从床上跳了起来,穿着单衣就冲了出去:“娘!娘!”
周老太太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加快了步伐,拄着拐杖冲了进来:“殊儿!”
周殊色扑到周老太太的怀里,昨夜已经流干了的泪水又不要命地流了下来,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报到浮木,她将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哭嚎了出来:“娘!娘!哥哥不要我了!”
周老太太心疼地搂着自己的小女儿,她老来得子,非常疼爱这个的女儿,谁知道竟然能遭遇这样的事情:“殊儿不哭,娘带你回家。”
周老太太跟桃红说了去意,桃红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给了周老太太一把“南王剑”,说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凭借此信物请南王帮忙。周老太太没推辞,也没多说话,将人带回家去了,周老太太全程也没见过南王出面。
在回家的马车上。
周姝色哭累了,嗓子都变得嘶哑疼痛:“娘,我……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见到周旭。”
周老太太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不回家,我们去巫山上的药园住几天。”
周老太太吩咐人调转车头,带着小女儿直接上了药园的院子里住着,园子里物品齐全,周老太太想着就算给女儿散散心,让她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等心情舒缓了再思考以后如何安置。
这个药园是周家的几个最好的药园之一,这里的管事的姓吴,是个世代采药的,服侍周家也已经是第三代了。周老太太简单地说了周姝色的情况,让老吴安排个清净些的房间让周姝色静养。
周老太太叹道:“周家世代行医,周家的医痴不少,可从来没有周旭这么畜生的,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用来换药。”
老吴也叹道:“周小掌柜的药是公认的好,周家在他接手之后又更上了一层楼,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老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药再好又怎么样,他的心已经烂了,今日能为了一株药草卖了他妹妹,明天就能为了药杀了他娘!”
老吴吓到:“老太太快别乱说,周小掌柜只是鬼迷心窍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老太太:“你跟了周家多年,我信任你,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周老太太将头凑近老吴,低声说了几句话,老吴更加惊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吴有个儿子叫吴勤山,浓眉大眼,才十七岁的年纪。吴勤山跟着老吴采药多年,识药已经颇有经验,周边有很多姑娘都喜欢他,可是他一个也看不上,他曾经见过巫山县最美的女子,那个女子有着窈窕的身段、明丽的容颜和最纯洁的气质,是他心中最异样的色彩,见过她就看不上其他任何人了。
可是今日,他的梦碎了,她纯洁的气质被人玷污了,她还是那样的美,她的容颜还是那样明艳,可是那明丽的容貌上却沾上了难以言喻的悲痛,而毁了这一切的是她的亲哥哥。
吴勤山喜欢周姝色,喜欢的默默的,因为知道两人身份悬殊,他从不在她面前显露。但是现在,他却忍不住了,他不忍去再次刺痛她,只是想为周姝色做些什么。所以当知道周老太太跟老吴说要他去做一些事情的说话,他主动请求让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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