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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他在圣安医院转了一圈,记下了大概的路线和房间位置。从圣安医院的平面图逐一推测,他没有进入四层,杨慕次或者杨慕初都见过他,他现在什么危险都不愿意去冒。
随后他离开了医院回到饭店,用密报通知所有待命人员
今夜行动
阿次站在窗边,将窗户全都打开了,快到冬天了吧。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昏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雪似地。
七叶被他支出去了,他吹了一会风,感到身体几乎都和外面的风一样的冰冷了,阿次抬起手,他的手上拿着一副针剂。然后安静的注射到胳膊上。脸上麻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任务成功便是结束”他喃喃的念叨了一句,脸上便的温柔了很多,缓缓的笑了一下。“值得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阿次将针剂丢到床下,将衣袖放下来,面上依旧若无其事。
“都安排好了。”七叶说道。
阿次点点头,身边的窗帘被风吹动,他略偏了偏头,看到医院门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七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两个人,一并捎上吧。”阿次冷然道。“一劳永逸总是好的。”
七叶想了想。“有必要吗?”
“就算现在没有危险,总会有疏忽的时候。”阿次笑笑,“一丝危险,我也不想留下。就算是一只爬虫,也会咬人的。”
七叶点点头,“恩,这好办,抽出两个人就行,我安排。”说完皱了皱眉,“老板,你真的想得肺炎吗?”大冷天,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这吹风。他取了大衣给他披上。
阿次笑笑没说话。
清曜不是经常参与行动的人,他此行只是为了确认,便带了一些行动迅捷的人,就算被发现撤退时,也可以快速撤离。
一行人进入四层,清曜提前调差了保卫的换岗时间,趁着间隙躲开了保卫巡查,顺利到了阿次的房门外。
清曜让几个人到四处把守,间隙有过来巡逻的保卫,都被打晕,拖到角落中。有几个换了保卫的服装,按照时间点做巡逻的样子。
清曜从门外向里面望了一下,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他将特质的迷香透过门缝吹了进去。过了片刻,确定屋子里的人熟睡了 ,他潜进去,将门关好。走到床边。
“死亡”
清曜太自信了,他说出了暗语,但是当他看到床上的人,瞬间背脊发凉,那不是杨慕次。瞬间他便想后退,但是来不及了,一把手枪顶在他的后脑上。清曜僵住身子。
房间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名秀丽的男子,清曜看到门外自己带来的人倒在地上,被人拖走,地上留下一道的血印。
男子将门关上。
身后传来笑声,这声音他听过,是杨慕次的声音。
“转过来吧,佐助医生”
清曜缓缓回身,便看到杨慕次从阴影中现出的身影,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长,脸上的光影让他看上去更显邪魅。
清曜莫名的被一种恐惧的情绪包围住,几乎挣脱不开。
“杨先生”清曜努力的集中精神 ,想要做一些挽回,但是是徒劳的 ,因为没有人会听他说话,因为面前黑洞洞的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持枪的人已经一脸不耐烦。他后退了两步后面是墙壁,五路可退了。
“说些我感兴趣的话,比如,你为什么来这里?”阿次眼神非常认真,他在明确的表示,会开枪的。
清曜的冷汗已经从额上滴下来。“我我是”
“你下了暗示,现在来甄别”身侧的男子轻笑着说道。
“你做了什么?”
阿次的枪贴到他的额上,冰冷冷的。
“果然,当初留在上海的是杨二少爷”清曜说道。“否则,为何您躲到这里来,你和我军合作根本是别有所图的。”
“我是说你太自负,还是说你愚蠢”阿次微微笑道,“谁说躲开的一定是中了你催眠暗示的人”他笑容冷淡,展示着一种高傲的姿态,压迫着清曜的神经,那是一种嘲讽,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妄自尊大。清曜被逼视的移开了眼睛。
“我像一个中了催眠的人吗”
“你,你是杨慕初!”清曜有些不肯定。面前的人对他的暗示没有回应,不像一个中了催眠的人。来美国之前,他几乎可以肯定被下暗示的人事杨慕次,但是现在,他疑惑了。
“如果我中了你的催眠,恐怕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阿次冰冷冷的笑着,清曜觉得浑身开始冰冷,因为阿次拿起了枪,对着他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便扣动了扳机。
砰,他左边耳边的墙壁被打了一个弹孔,子弹嵌入其中。紧接着,第二枪,打到他右边,依旧贴着他的耳朵而过。
他瞪大眼睛,身体微微战栗。这是和死神擦身而过的恐惧。空气中有着火药的味道,过了好半晌,清曜才回过神。
他还活着,清曜的心脏狂乱的跳动,他是不曾参加过前线战斗的人,没有这样的经历,此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如果你还怀疑,我可以贴着你的脑袋打一圈,不过”阿次拉动保险,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撕扯着惊吓过度的清曜的神经。
杨慕次的笑容十分的冰冷和危险,语气微微有些调侃,“您知道,我受过伤,准头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好。”
清曜眼睛波动起来,在阿次举起枪再次扣动扳机前,抢先开口。“杨先生,等等,鄙人知道了。”清曜已经完全明白,面前的人确实是杨慕次。
枪法是无法短时间内迅速练成的。这种准确度,需要长时间的磨合,
“你知道了。”
阿次略微沉吟,“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黑洞洞的枪口指在清曜眉心 ,清曜呼吸几乎立刻粗重了起来,清雅柔和的面孔都有些扭曲。
从一开始的压迫紧张,到现在的恐惧,这是一个引渡心理的过程,几乎每个心里学家都知道的手段,但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清曜的心被先一步的打乱了,而后步步紧逼,没给他喘息思考的时间,他已经无法去思考。
他的知识和经验是救不了他的,因为那个持枪的男人,眼神中没有漏洞,只有狠戾。清曜相信,这个男人是想杀了他,而且会杀了他。
因为背后没有足以支持的力量,现在去臆测他的心意,故弄玄虚,只会被认为是挑衅。所以,清曜迷茫无措了,真正面对死亡的无措和绝望。
他已经无路可退,眼前一花,头部一阵剧痛,立刻昏了过去。阿次的动作很快,但是他只是用枪托砸晕了佐助清曜。
阿次冲着七叶点点头,七叶从托盘中拿出针剂给昏倒在地上的人注射 ,身边的人将他拖到另外一个房间。
“任务成功”
七叶听到阿次轻声说着,略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阿次的眼神有一些怔忪。微微对着他笑了一下。“结束了”
七叶点点头,“终于结束了”屋子里灯光昏暗,没人看清他眼中的血丝,七叶带着过去,做最后的处理。同样也没察觉阿次的异样,阿次揉了揉眉心,他扔掉了枪,让手下出去守卫,将房门关上之后,他跌到床上,慢慢将自己蜷缩起来。
结束了吧……结束了……
七叶将一切做好,亲自将佐助清曜送上通往上海的邮轮后回到医院,觉得心慌意乱,他急匆匆的走向阿次的病房,几乎将房门撞坏,病房中阿次安静的躺在床上,静谧如斯……
七叶一瞬间明白了,所有。
“老板........”
佐助清曜走后,阿次强撑的精神终于崩溃,他知道如何反制,也知道反制的结果。这是七叶最担心的结果,他提前强调了无数遍,阿次依旧用了结局最无法挽救的方法。
他要保护所有人,所以,他不能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他要保持清醒,便必须反制,,这些七叶都知道。但是,他无法阻止,因为,这生死一搏的立场,换成是他,也会一如老板所为。因为他懂,所以,他无法阻止。
伪装到伪装不下去的时候,溃败如同洪水。他能感受到身体土崩瓦解的破碎着,恐惧,但是却挣脱不开。
很累了,很想就这样睡下去,他知道自己睡下去可能醒不过来 ,耳边七叶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他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阿次开始做梦,很长的梦,梦里有小时候的家,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姐姐,父母。然后一切消失,身边一模一样的人不见了,姐姐不见了,父母冰冷,静默,面无表情,连微笑都是极奢侈的物品,他自己孤单的站在原地,无人救赎。
他开始见到以前接触的所有人,熟悉的,不熟悉的,活着的,还有已经死了的……
七叶尽力的给他配置各种药物,做了各种引导,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抗拒催眠和吸毒一样,大部分需要的是自己的毅力,但是催眠更恶毒一些,他的严重与否取决于经历。
阿次每次醒来的时候面色青白,无法呼吸,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仿佛被捂住的巨大伤口,在里面发脓溃烂,外表依旧光鲜。
第三天,他身体出现昏迷反应,七叶手无足措,七叶试图引导进入他的梦境,但是被拒绝,阿次的内心有着一块谁也不能进入的地方。
昏迷持续了两天两夜,阿次的身体开始恶化,本来因为重伤而受损的器官也开始衰竭,七叶没有办法,打电话给展俊。
“我从来不知道梦也会致命”展俊语气有些冷意,多少有着责备。他们将老板交给七叶,但是七叶并没有照顾好他。
“致命的从来不是梦,而是精神”七叶体谅他的心情,难得冷清冷意的展俊会有情绪波动,但是他已经无力去计较。“老板的心,创口太多,精神压抑太大,我想要不要通知杨慕初,毕竟血浓于水”
展俊沉默了一会,“我不能违背老板的话”
七叶怔了怔,苦笑 “我知道,我也不能,是我糊涂了”七叶心乱如麻
两人同时挂断了电话。
七叶抱着膝盖蜷缩在阴影里。他突然知道,阿次那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事情。
“七叶,对不起,要记得,我道过谦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决定了吧。眼睛微微的湿润起来,七叶迷茫的用手指抹了一下。
手上沾了水,他愣了愣,是泪吗?他从来不会哭,因为他觉得那没有用,现在才知道,痛苦的时候,泪水几乎无法抑制。
第二天便安排了最好的医生过来。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但是阿次确实在衰竭,医生只无奈的说,这是他的心里问题,而心理疏导,现今这个年代没人比得上七叶。
可是现在连七叶也束手无策。他颓然的坐到床边,握住阿次的手,“老板,这世界上没有可以留住你的吗?老板,你怎么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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