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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
此时空中有道黑影飞过,径直向后院而去。他活动了一下,只觉手脚稍麻,便知道这烟气无毒无害。陆忘尘运起轻功飞向后院,轻巧藏身于一个走廊隐蔽角落。那黑衣人并没有在后院各个房间多有停留,手中也没有武器,似乎只是以察看地形为主。
正当陆忘尘欲出手之时,前院又有响动。听声音约有五六个人,显然眼前这个黑衣人也听到了动静。看这人略显慌乱的动作,应该不是一伙的。这五六个人很快追到后院,却没发现任何踪迹,他们手中刀光闪动,是更为危险的存在。好在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落雪庄的人或物,很快便离开了。黑衣人从柴房出来,欲往前院去,陆忘尘没了继续看戏的心思。
“阁下深夜前来,不如共饮一杯?”
那黑衣人明显没料到居然还有人没中迷香,一时怔愣,陆忘尘猜测此人八成是个新手。
“药劲这么轻,应该是不想伤人吧。也算盗中君子,想要什么何妨与我谈一谈?我这人最喜与人做……”
如鸿雁入云,似花落无尘,轻功妙绝。
“……做生意。”
这算是吃了闭门羹?陆忘尘觉得有点尴尬,但又想起此时庄内众人应该都在沉睡,还好不会有人看到。他散步消食也觉得够了,方才压制的药劲又上来作祟,打了个哈欠,便要踱步回房间休憩。
“这倒是助眠的好香,改日再碰上了,定要讨个配方。”
陆忘尘有种直觉,他与那人定然还会碰面。
一觉好眠。
醒来时窗外淅淅沥沥地,是春雨。
严叔和铃姨一早便去做他昨日吩咐的差事,庄里一些仆人正在洒扫侍弄。
用过早点,陆忘尘着人备了马车去城里。马车在一家做匾额的店门口停下,陆忘尘撑了把伞下来,遣退了车夫。
“是陆公子来了,正好这匾额做好了,准备让人等雨停了给您送去呢。”
“今日这雨怕是停不了了,着人裹了厚油布厚油纸,现在就送去吧。”
“诶、得嘞,您先行一步,随后派人给您送到。”
“你自去送你的,我四处逛逛去。到了宅院,自然有人出来接应着你。”
烟雨靡靡,细风轻拂。不时有雨丝斜飞,沾湿衣襟。街道两旁店铺倒是都开着门,也偶有挑担小贩叫卖,只是都不如陆忘尘惹眼。身着一袭霁蓝衣衫,撑伞在大街上闲逛的公子哥,也就独他一个。顺着那一丝熟悉的气息,陆忘尘不知不觉行至西街,赶巧遇上铃姨带着倦棋一干人等盘查铺子。
“铃姨,是陆公子来了。”
倦棋眼尖,远远瞧见了。
“公子?还真是,怎么这天儿还出来逛?”
铃姨让人把这家绸缎铺子的账本收好了,领着仆从出来,给陆忘尘作礼。
“请公子安。”
“啊,是铃姨啊。都说了你腿有伤,不必行礼了。”
“礼不可废。公子这是出来采买东西?写张单子,交代下人做就是了。雨气寒人,仔细着身体,头上还有伤呢。”
“不是,就是觉得闷,四处逛逛罢了。盘查得可还顺利?”
“都还顺利,只几个账本有大问题的,先将几个掌柜着人扣下了,等都吐露了,再请您发落。”
“嗯,铃姨做事我自然放心。对了,倦棋先着我走,得有个提东西的人。铃姨带着其余人继续吧。”
“是。”
“那奴婢等,恭送公子”
倦棋撑着把伞,恭谨地跟在陆忘尘身后。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缓步在街上走着。顺着西城街,直至出了西城门,走到两旁都是竹林的荒野小路上,陆忘尘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
“除了些拳脚功夫,你可还会别的?”
“洒扫庭除,厨房小点,奴婢都能做。”
“通诗书医理吗?”
“奴婢……不识字,也不会医术。”
“哦?是吗。你听,好像有人的呼吸声。你闻到了吗,竹林里还有一丝血腥味。跟我去看看。”
陆忘尘没继续诘问她,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竹林中。倦棋只得按下忐忑,跟着他去找那呼吸来源。
在竹林深处,最密的一片竹子后头,一个带着面纱的黑衣人倒在血泊中。那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背上有几处刀伤,陆忘尘蹲下检查那人伤口。伤口泛紫黑色,想来是刀器有毒。他将那人轻轻扶起,解下自己的披风,覆在那人身上。
“你速去找铃姨安排辆马车过来,不要车夫,我在此处等你。”
“是!”
陆忘尘将人揽在怀里,才发觉此人身量比看上去更加纤细。他轻轻揭下这人面纱,是一副极清俊的容貌,男子清冷的眉眼此时因痛苦而皱在一起,面色也疼的苍白。
陆忘尘先封了此人周身几处大穴,阻止毒素蔓延,那人不住颤抖的身体,才终于有些放松下来。但因着伤口感染,开始发高烧,身体也变得滚烫。此时倦棋驾着马车赶来,陆忘尘将人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去东城宅院。”
院子里严立正在训诫金婆子今日送来的奴仆,倦书在大门口安排着将匾额置上去。
“吁——公子,到了。”
倦书等人只看到陆忘尘抱着一个人进去了,那人被披风裹得严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倦书,公子吩咐我去取剑藜霜、丹宁粉和松玉砂。还请你带我去库房取一下。”
“噢,行,你跟我来吧。”
倦书带着倦棋到了库房,里面堆着的都是太子赏的珍奇。
“诶?我记得昨日清点的时候,是放在这儿了呀?怎么没有呢?”
倦书站在一个架子前,怎么也没找到。
“你看,是不是这儿?”
倦棋走到最里面,指着挨墙而立的一个架子,上面摆满了精致小巧的瓷瓶。
“原来是放在那个架子上了,我去给你拿……”
“没事,我够得着,公子要的急,我先去了。”
倦棋讲话干脆,手脚利落,拿了三瓶药转身就出去了。倦书走到那排架子前面,看着这上面好几排精致又小巧的瓷瓶,有点疑惑。
“这上面也没贴标签啊,她怎么知道她拿走的,就是公子要的那几瓶东西?”
“公子,药取来了。”
陆忘尘将人放在床上,先剥除了上身的衣物,用清水洗干净了伤口。
“你先将两种祛毒的调和一下,给他背上的伤口涂上,等下毒水流出来就冲洗干净,再擦上愈合伤口的伤药。我先去隔壁房间换衣服,身上都是血。”
陆忘尘一脸不耐,似乎十分厌恶血腥气,赶着便出去了。
“是,公子去吧,奴婢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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