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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宇文心烦意乱,他觉着户部的人就是赶着趟儿给自己出气的。
宇文眼神冷冽,“好一个不浪费,是没有还是您自个杜撰的,假传圣旨可是大罪,你担得起吗,可别担碎骨头了。”
宇文是什么地位,是这种能欺负的?
“这银两,是你该克扣的?”对付这种人,哪里需要客气,宇文坐在主位上,老管事端来一壶茶,也没叫他们坐下,“这剩下的俸银,给你们一盏茶。”
户部的人有苦不能言,皇上到底有没有说过其实他们也不知,他们全是传户部大人的旨意呀。
户部的人只能悻悻离去,赶紧找大人商量去了。
宇文脸色有些疲惫,他有段没休息好,此时特别想念秀怜的床榻···和秀怜。
老管家见人走了,才开口对宇文说:“大人,这么做皇上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宇文冷笑,“难不成还想撤我职,不免可笑了些。”
老管事心中有些担心,但不敢说出声,只得另找话题,“大人,您叫我注意的事,今个儿有动静。”
“你说。”
“太子和太子太傅回城了,太子太傅近日没住皇城,就住他私人大宅里。还有一件事吧,那个叫樊兴盛的人,我看见他了。”
宇文抬起眼来,问道:“你看见他了?”
“对,就在那梅花阁里,我看着他进去了。”
宇文皱眉,“你确定?”
老管事当即表态:“千真万确,我这两只眼睛亲眼看着他走进去的。”
宇文笑了,他打趣到:“就你那两眼昏花的眼,能看出什么东西出来。”
梅花阁?这么有闲情逸致。
“他去看戏?”
老管事回忆道:“应该是,当时还有人唱着戏曲呢,从外面都能听到,曲儿还唱的挺好听···”
宇文心底暗笑,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人。
宇文摆摆手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出去一趟。”实在想的不行,不去不行。
“哎,大人等会!”
宇文停下脚步回头,“怎么了。”
“要是···要是户部的人不把银两送来,怎么办。”
“哼。”宇文不屑道:“他们不敢。”说罢便扬长而去。
老管事在厅内走来走去,生怕户部的人不来。
一盏茶的时间也过了,还没来,老管事急的直跺脚。
突然,老管事听到门外有动静,马上端起架子,他看着户部的人气喘吁吁的,心里一阵好笑。
带头的人喘着粗气问道:“请问···请问将军在哪?”
老管事端起架子还真有那回事,他回道:“大人日理万机,有什么事和我说便是。”
户部的人此时不再敢大声声张,只得说:“我们大人说为了赔罪,请将军大人用膳。”
老管事用手理了理嘴角那戳胡子,说到:“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大人的。”
老管事眼角一斜,看着那些俸银:“各位大人将俸银放下便是,小人就不留各位大人了。”
户部的小官们心里一阵叫苦,户部大人前一套后一套的,说不给宇文俸禄的是他,现碰了壁回去求助,说竟敢怠慢将军的也是他,真是招架不住。
宇文哼着小曲儿,熟练的穿过一条条小巷,正当宇文快到秀怜的小楼时,他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楼下争吵。宇文一望,嗨,这不是秀怜和···不知道名字的人嘛。
宇文想走过去时,忽然感觉他没见过这个人,索性躲到一边,等他们吵完再过去也成。
宇文看着秀怜被气红脸等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又好气,还有好多心疼。
他曾经也说过想帮他一把,不忍他四处求人,他看着心疼。
谁知秀怜只是从床上坐起,良久无言,后才缓缓开口:“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后面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宇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秀怜回过头,眼里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饶是宇文还有话梗在咽喉,也只能自己咽回去。
也只能将话化做一道吻,轻轻的吻上秀怜的脸庞。
宇文离的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影影约约的听见什么“发现···现在怎么样”的一些词。
宇文摸不着头脑,只见那人走了,他便上前去,秀怜看见他时还惊异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说到:“你怎么来了···你都听见了?”
“没,我看那人面生,没靠前来。”
秀怜刚生过气的眼眸湿润润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还有几分委屈。
宇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笨拙的安慰道:“别气别气了,都把我的给秀怜气坏了。”
秀怜抬起眼,嘴唇因为气急有些翘起,可爱极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外面有些冷。”
再一进门,秀怜没了乖巧的形象,坐在凳子上直耍赖,一边抱怨道:“可恶的王家班,他们抄了我的曲儿,抢了我的戏,还在我之前演出来!气死我了!!”
宇文听不太明白,戏还有带抄的?不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嘛···
宇文即使不懂,也不会明着面说,“他抄了你什么东西,我帮你弄回来便是,别气了好吗?”
秀怜一个生气,说话难免不经大脑,“你懂什么,那是我的心血呀!”
宇文也不介意,笑里带着无限的宠意,他握住秀怜的手,轻轻揉搓着,“好,是我不懂,我说错话啦,对不起呀。”
“您大人有大量,别生小人气好吗。”
秀怜嘟着嘴,半响才道:“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宇文喜笑颜开,笑起来尤其好看,特别有魅力,“那大人是不生我气啦。”
“···我本来就不是生你的气···”
“好啦,你不生气就好啦。”宇文捏了捏秀怜的鼻尖,“那些坏蛋把我的秀怜都气坏了,得补补才行。”
秀怜睫毛长长的,此时扑簌着看着宇文,弄的他心痒痒的。秀怜一把将宇文揽过,让他跨坐在他的腿上。
宇文笑嘻嘻的,秀怜一把摁下他的头,两人纠缠在一起,互不相让的舔着对方的柔软处。
他们闭上眼睛享受着,无不快活。
宇文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将那些烦人事抛在了脑后。
两人搂在一起,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登登登登登——”,脚步声突然剧烈的响起,外面的人猛的大声喊道:“着火啦!!”
宇文迅速的睁开眼,浓烈的烟呛着宇文的喉咙,他快速的把秀怜摇醒,下床收拾两人扔在地上的衣物,他把衣服扔给秀怜,自己则快速的穿上,后随手扯下两块布,在布上浇水。
布浸湿后,他先帮正手忙脚乱穿衣的秀怜绑好浸湿的布,后一脚踹开了门。
外面的热气一下涌了进来,宇文观察火势,火很大,看样子烧的不止一时半会,很多门都给烧烂了,大火直逼眼前。宇文觉得奇怪,火势如此之大,为何自己会发现不了。
宇文回头看着秀怜,门前火势太大,太危险。但不能带着秀怜跳窗,这可是三层啊。宇文几乎在一秒间就做出了判断。
他将秀怜还没来的及倒掉的水一把浇在了被子上,他对秀怜说:“我们要跑下去,最快的速度。”
说完,他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他死死的抓住秀怜的手,闷声说了一句:“跑。”
秀怜看着宇文,被眼前这个冷静且沉着的男人震惊了,他来不及多问,只能拼命跟随宇文的脚步,拼命狂跑着。
秀怜眼角瞥见一个被烧焦的女人,她手上的首饰他认得,是戏班的女旦,那首饰是她的定情信物,秀怜眼角一红。
突然,他听见有人在喊救命,他猛的拉住宇文,宇文同样听见了,但不肯停下。
宇文急了,“他没救了,快走。”
“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救了,他就在那,我去看看。”说完他将身上的被子扔给了宇文,自己跑了出去。
“哎你···妈的。”宇文没法子,只能跟上前去。
周围火光漫天,火星点子拼命乱飞,好似也想寻找一线生机。
秀怜一脚踹开门,眼前的景象只让人觉得心惊,一男孩在火中打滚,口中发出惨烈的叫声,看见来人,拼了命的救助,“救命啊啊啊啊,好疼啊,救我——”
很快,男孩发不出叫声了,他的喉咙被火烧的焦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被烧焦的肉香,令人作呕。
秀怜呆滞在原地,宇文赶忙上前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直接把他拉走了。
屋顶时不时有板块掉下,秀怜被烟熏的睁不开眼,他只能任由宇文带他奔走。突然,他听见宇文一声闷哼。
呆滞的秀怜好似回了神,他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宇文松了松被石块砸中的肩膀说:“没事,我们快出去了,你看。”
秀怜看见一片黑暗,是出口。令人讽刺的是,在这危难时刻,这片黑暗竟成了许多逃命人的光。
秀怜逃了出去,他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缓慢的,他环望四周,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宇文将着了火被子扔在地上,用脚拼命的踩灭了。
他看着宇文,纵使宇文的脸被烟熏的黑了,但他脸上还是毫无惊惧之色。
秀怜缓缓开口,他说:“里面还有很多没有逃出来的人,你能帮帮我,救救他们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宇文,他只知道,现在好像只有宇文能救得了他们。
宇文转头看着他,他说:“好。”
他看着宇文头也不回的冲进火海,救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周围的父老乡亲们都端着自家的脸盆,一盆水一盆水的浇灭火团。
奈何风大太,火祸及了临近的几座小楼,直至天亮,火才被完全熄灭。
秀怜呆坐在原地,这小楼是整个戏班的人一起住的呀,所有的人、所有的身家,都在这里面啊。
秀怜看着宇文,再看看天,天气好的不像话,但是眼前的人却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原本昂贵的衣物被火星弹的没了原来的样子,浑身通黑,整个人散发出硝烟的味道。
秀怜站起来,把宇文拽到了角落,“现在人越来越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现在都没个人样了,谁还看得出我。”
秀怜隐隐约约觉得,宇文肯定不是普通的富商,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肯定有人会认出你的···算了,不回去也罢。”秀怜支支吾吾的,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
宇文看着他,仿佛认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好啦,我再看看,人多我就回去。”
秀怜点头,没有再说话。宇文将他拽进更里面,偷偷的亲了一口,揽住他的腰。
“我待会走了,你要好好清理呀,别慌了神了。”
秀怜点头,还是无言,但手却抱紧了宇文,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宇文也抱的更紧了,在危难过后,人只会在最信任的人面前寻求安慰。
“我晚些就回来,好吗。”宇文沉稳有力的声音在秀怜耳边响起,秀怜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秀怜放开了宇文,宇文再次在秀怜唇上重重的亲了一口,走出了角落。
宇文捡起地上的被烧焦的木块,木头被烧的敞了开来,并且在火烧时有股明显的火油味道。
宇文走到秀怜面前说:“这显然是人为的,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甚么人。”
秀怜沉默了一会说到:“有也只可能是王家班了。”
宇文点头,示意明白了。
宇文看着秀怜,眼里有一丝担忧,“我先回去,晚些我再来,你先收拾东西吧。”
秀怜点头,眼里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催促宇文快点回去,剩下的他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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