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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修】
……
诊所中忙碌的森鸥外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露出稍稍吃惊的表情。大岛美江和太宰治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皆是笑容满面，他挑了一下眉望着两人。
“您这样思想深邃，话语含蓄的女子真不多见。”
“说笑了，太宰君，如果你愿意去和年纪相邻的女孩聊天，也同样会发现她们具有让你惊奇的世界。”
森鸥外心中暗自思忖，这几日接二连三看见大岛美江动怒，要不就是她讽刺人，可真是奇况。露出迟疑又奇怪的表情，他说：“太宰君，你来有什么事情？”
男孩坐在椅子笑着说：“森医生，我们的好戏要提前开演了。”
他指的是去港口黑手党中厌恶森鸥外的那一系，以让所有人都信任的状态，实现两人最初的约定，助森鸥外登上首领之位。
虽然说如此，但是要通知森鸥外，完全不需要专门来诊所一趟，毕竟这样一来，后续计划会比原定时更加麻烦，但是为了游戏更有趣味，他心甘情愿对因此带来的危险而乐在其中。
无趣既死亡，而危险是最好的救命灵药，是独自徘徊的孩子当前奉行的信条。于是他倒了一口水喝完，立即冷着脸走出去。
他可是说干就干，言出必行的机灵鬼呀！
沉默很久，大岛美江望着大开的诊所大门，微妙地说：“他需要去医院挂科。”
如果兰堂在这里，一定会马上记起这句话森鸥外当年打他的时候也说过。只不过非常可惜，他此刻正忧心忡忡，暗自盘算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美江，”森鸥外笑得很开心，“你下次可以试试和他握手。”
“饶了我吧，”她皱了一下鼻子，是相当讨厌某些东西的神情，但是却不显得让人厌恶，反而很有俏皮可爱的样子，“滑不溜秋的家伙，总感觉他想对我干什么。”
年长的男人没有接话，笑着抛出一个话题：“你知道西隆美在《如痴之爱》出续集的时候死了吗？”
脑海中迅速找到被封存的人物信息，大岛美江有些吃惊，她愣了一下，停下扎头发的动作。
“据说是因为卷入□□斗争中被杀害。”森鸥外平静地继续往下说，“《如痴之爱》的续集你要看吗？”
睁大眼睛，她被他接下来的轻描淡写震惊。
“黑市有那本手稿，我拍下来了。”
难以置信地望着森鸥外，大岛美江声音越来越小：“为……为什么啊？”
“那不是我们两个的爱情故事吗？”他摸着下巴，一边回忆书中的结局，一边说，“你会喜欢的，西隆美写女性心理不错，虽然结局逻辑崩坏，但不失为一本感情描写出色的好书。”
抛弃家庭的原型站在面前，他用迷恋般欣赏的眼光细细品味女人被惊讶到完全说不出来话的可爱模样。
一边欣赏，一边思索。森鸥外想，被他束缚住的笼中鸟，绝对逃不开牢笼，除非有人费尽心血，遍体鳞伤，死了也情愿将她放出来。
深夜，冷风凄凄，不停地敲打着窗户。
看一本以自己为原型，尤其是以恋爱为题材，情节大胆的故事，虽说不上面红耳赤，但因代入感足够深入，让人隐约感觉古怪。
背德故事在最后一页结束，坐在椅子上，大岛美江沉默。
此前提过，故事以出轨为脉络，前一部以女主人公尚子回归家庭为结尾，而在续作里，女人却彻底抛弃家庭，无论是丈夫还是孩子，回归游离在男人中的放浪生活。
确实在某夜背叛男友，也确实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种种一切，仿若映射。因此结局刺眼，对女人来说是克洛特的神谕，也是厄里斯的职责。
在女子的胡思乱想中，门被轻轻推开。森鸥外悄无声息拿走遗作，坐在床上笑，这笑容让她心悸，像被毒蛇恶狠狠咬住脖颈动脉，毒素随粘稠的红流动至全身，她头晕目眩，甚至觉得难以动弹，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对这个结局不太满意。”语气戏谑，却露出若即若离的暧昧，森鸥外坐在那儿，指尖一下下敲击书稿。
“你难道对这个结局满意吗？”大岛美江快速回击，却不知道在男人眼里她有多可爱，在面无表情中闪过的一丝急切都是娇气。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如同潜藏深海的万丈冰山，露出最温和的部分在幽幽海面，男人笑得体贴，“你现在应该欢心至致，这个结局不是你想要的吗？”
“现在就给我出去。”大岛美江扭头望着窗帘，似在数印的白色圆点，如此专心致志。然而这次男人却没有如她所愿，依旧坐在床上凝视她。
“如果你没有属于爱人的怨愤，”森鸥外突然用手抓住女人的长发，迫使她扭头，眼神傲慢，与生俱来的独裁本质似滔天洪水覆盖世界，“为什么要露出脆弱的神情，用对情人的态度让我离开？”
是教导、训诫、责罚，大岛美江为许久未露面的疯狂危险不知所措。直到一声轻笑，如同最尖锐的刀锋剖开血肉，五脏六腑被打量，脉络神经被摆弄，浓郁寒气包裹全身，她头皮发麻，忍不住颤抖，像是被侵害后条件反射的反抗，使足力气用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将他推开。
红在脸上蔓延，透过白皙渗透，与邪气笑容交相辉映。在狭小的空间大岛美江闻到浓烈腥臭，犹如豺狗餍足后的狼藉，血肉模糊在白骨。
“你离不开我。”
嘶嘶声在耳边炸裂，眼前是一片红，她发出被吞噬的最后残响：“胡说八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选择的兰堂和我十分相似，”森鸥外爱怜为她指点迷津，“某些时刻神经质般的尖锐，偶尔外泄的危险，以及最大范围内对你的百依百顺，你到底是和他恋爱，还是和我恋爱？”
他终于揭开这层遮掩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想法的面纱。如此细致妥帖，用温柔语气逼迫她不断回忆，她为何选择兰堂，又是因何选择和外国男子长久相处。
额头冒出冷汗，大岛美江面色越发苍白，他说得越是冷静，分析得越是理智，就越显得她狼狈。完全崩溃，她发疯似地高喊：“我这样都是你的错！”
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他人，是解脱的最佳方式，好似这样就全然无辜，哪怕是杀人放火，都是被人胁迫，不得已才如此行事，甚至在行恶事的时候还能为被害者凄惨的模样落下眼泪，可这全是无逻辑的借口，连小丑都会撇嘴。
森鸥外紧紧握住女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血色嘴角，他说得越发慢，也越发有力，让她喘不上气：“是我让你选兰堂？是我主动抱住你？躺在情人的床上，接恋人电话的是我？”
“什么都不敢面对，你就是个胆小鬼。”
……
被诊所中两人争辩的中心——兰堂，现在正坐在书房，面前是一本厚笔记，这是他自恢复记忆后养成的记录资料的习惯，里面有记忆恢复的起因，记忆中重点要关注的东西，以及一些隐秘之事。
在做完任务，风尘仆仆回来后，兰堂慢慢翻看。灯光将空间照得亮堂，他心里不很平静，翻到一页，显示的是国外消息贩子的资料，有具体联络方式，他有这个人想要的东西。可已过多年，他不知道这人还能不能联系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打开电脑，输入网址。
【奥菲利亚的百合】
对面消息来得很快，发了一堆脏话问他要干吗。
【乌鸦，我醒了。帮我做件事，我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在哪。】
【日本境内所有治愈系异能者的详细资料半个月内发给我。】
……
第二日早上，这对恋人神情都不太好，兰堂昨夜面无表情地和性格暴躁的乌鸦对骂了半夜，大岛美江则是被森鸥外的话刺激的没睡，因此两人眼里都有红血丝。原本准备今日出去约会，两人都默契地找了个理由取消。
刚挂完兰堂的电话，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轻笑，大岛美江扭头看见男人坐着看文件，好像笑声不是他发出似的。捏紧手机，她又想在他被治愈的脸上再来两巴掌，她准备说些什么，又想起昨晚他讽刺她的话，只好把怒气表现在脸上，没有开腔。
坐在椅子上，大岛美江沉默翻看手机的消息，大部分是江户川乱步的，有两三条中原中也的，稀奇的是太宰治昨夜也发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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