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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坏掉的牙齿
男人总是比女人理性。可是女人一方面渴望能像男人一样理性,可是事到临头,往往会被冲昏头的感性击败—— 黎秋
牙齿被小钻子磨钻的时候,黎秋觉得又酸痛又过瘾,仿佛他除掉了她那颗牙上所有疼痛的根源,她闭上眼睛,感觉生活似乎又将开启光明的诗篇。
结束磨钻后,那颗牙齿被填上清凉的药品,再贴上白色的盖帽。
灯被关掉,黎秋能够看到菲利克斯脚下一动,他坐着滑动转移面对着她离开一段距离,然后她听到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黎秋由衷地叹气:“好多了。”
然后菲利克斯告诉她,接下来他会把她的baby tooth拔掉。
黎秋默默吞了口口水,问道:“会很痛吗?”
菲利克斯眼睛又弯起了弧度,他说话的时候口罩微微动着,“我会给你打麻药。你很怕痛?”
黎秋猛点头:“我痛点很低。”
菲利克斯笑了起来:“那我给你打多一点点麻药,当然是在完全安全的范围内的。”
“好。”黎秋乖乖地点头。
灯光被重新打开,黎秋感觉到带着手套的修长手指打开她的嘴,她的牙龈一点刺痛,随即被注入液体,再然后她觉得半边脸逐渐麻木起来,似是变成了一团懒懒的棉花,能够接受拳击而不痛。
然后她麻麻的脸颊被菲利克斯一捏,“什么感觉?”他问。
“好麻。”她觉得自己口齿不清。
“很好,那我们开始了。”菲利克斯转身去拿工具,回身见黎秋有些僵硬的身体,和微微缩向一边的肢体动作,他说,“我保证,不超过十秒。”却是满含笑意的声音。
黎秋又乖乖地点头。
菲利克斯一手托着她的嘴,一手拿着牙科手术钳,黎秋甚至没有感觉到钳子夹住了她的牙齿,转眼就是轻微的一个脱落的触感,就听到菲利克斯说:“结束了。”同时她的嘴里被塞上了棉花,她被要求用力咬住,因为要止血。
然后听到轻轻的叮当一声,他把拔下来的小牙放到了一个铁质盘子里,菲利克斯依旧满含笑意的声音在说:“你要看看你的牙齿吗?”
黎秋没能忍住好奇,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去,然后她看到了一颗被蛀得残缺的小牙,她皱着眉闭上眼睛。
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菲利克斯已经又在敲击着电脑键盘,把她的最新信息输入电脑,然后他拿起笔写下某些东西,转身的时候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黎秋伸手去接,看到了纸条上的长串英文字母,再一抬头,菲利克斯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的口罩微动:“这是止痛药的名称,你拿着这张纸条去才能在药店购买,因为上面有我的签名。”
黎秋这才明白,原来牙医诊所并不会向客人销售止痛药物,所有的药物都在正规药店里才有的卖,受到了当地机关严格的监控。
然后菲利克斯起身,黎秋也就下意识地跟着起身,见他走到门前,伸手开了门,然后让出路来。
他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联系我们。”
黎秋连连点头,赶紧走出了诊室。
菲利克斯在身后突然说:“我认为一点都不可惜。毕竟坏掉的牙齿要尽早处理,并且不波及其他牙齿。”
黎秋点头。
他大大的双眼皮眼睛愈加深邃:“对人其实也是一样。”
黎秋没有接话,原来那天她和邱文森说的话,他果然是听见了。她向付款的前台走去,再一回头,却见菲利克斯站在不远的身后,十分有礼貌地点了点头。
“谢谢。”她说。
牙齿处理完的那天夜里,黎秋第一次睡得很沉,不再半夜疼醒。可是连环梦境不断。
被闹钟叫醒的前五分钟,她还梦到自己要赶往香港搭乘国际航班,她需要坐船到达香港国际机场,可是她发现她无论怎么也赶不上这班船。
刷完牙洗完脸后,黎秋点开facebook,搜索了一个名字,页面出现了那个有七个共同好友的推荐人,她发送了加为好友的请求。
在火车站旁的移动咖啡车里购买了一杯卡布奇诺的时候,她收到了好友接受的信息,她向那个留了络腮胡子的白人小哥,又要了一个muffin。
我最近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事情。
黎秋在facebook自带的聊天工具messenger的对话框里输入对话内容,点击了发送。那时候她正登上前往咖啡厅的打工的火车,有一位黑人男士急匆匆地走下列车,碰到黎秋,浓郁的古龙水间,听到他道歉的声音。列车门关上,黎秋看到那位男士手持公文包,几步迈向扶手电梯。
在莫城,很多的白领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通常在这个国度接受了大学以上的高等教育,拥有合法的工作签证并当中很多人即将拥有这个国度的国民身份。他们仅靠自己的能力挣得足以在莫城养活自己并拥有高品质生活的薪水。他们往往不会开车上班,那是用来周末郊游的车,他们通常选择地铁,那里他们可以坐下来,阅读手里的报纸或书籍。
黎秋想象自己身穿工装裙和高跟鞋,穿梭在高档写字楼的模样,那一刻她觉得那是自己向往的生活。
然后便是手机一震,她收到的回复信息:may i ask what happened (我可以问问发生什么事情吗?)
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她回信息。
messenger的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不久那个骑车身影的头像旁弹出一行字:是那天在布莱恩的花园里,你对文森特说的吗?
你果然在偷听。黎秋说。
我在花园里喝啤酒。你们后来才来的。无论怎么样,我想说,那天文森特对你的建议简直就是白痴所为。
为什么?黎秋问。
等了有些时候,他才回道:你希望我坦白回答你吗?
当然。黎秋说。
然后他回道:和文森特相反,我并不认为那个人是因为在忙,而无法回复你的消息。所以并不存在你为他继续等待的选项。
后来她到了西餐厅,在全心投入地服务了几位客人后,她心里先前那种恼羞成怒的无奈又难过的感觉淡了下去。
然后她在休息期间,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又输入了一行字: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我和他是那么好的朋友。
一个小时后他回道:如果真觉得可惜,那就继续做朋友吧。
黎秋收起了手机,她知道自己无法采纳他的意见。
没有采纳意见的她,做了让她大概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她曾告诉秦清:“有那么一个人,我感觉他一直都在。”
让黎秋潜意识里觉得郑旭在离开她的事情是,他们三日一聊的惯例已经不复存在,郑旭不再像从前一般地需要她,他在希城过着她无法想象的精彩生活。
后来折断稻草的瞬间不过是,郑旭告诉她,他刚刚拒绝了一个女生的表白,但他觉得很有负罪感,十分的难过。
黎秋很后悔那时候自己被情绪牵引着,冲动所做的决定。并由此带来的完全不在她预期内的回复和后果。
“别啊,你不要也这样,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
“那么久的朋友了,还怎么能谈恋爱?”
“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我想,我就是想要一个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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