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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10月1日
谁能想到老大和谨哥没发生什么,倒是我们两个先和谨哥的弟弟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十一假期伊始,正是离校回家的高潮。我和老大去办公室找卫铖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那个跟谨哥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彬彬有礼地跟我们打招呼,说:“哥哥好,我叫赵慎之,你们来找铖哥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个人际关系,就听见后头谨哥的声音:“子阳和凯宁在这儿呐,卫老师一会儿就能过来。赵慎之你地理卷写完了?手机放下。”
那个理论上处在叛逆期的孩子一句废话都没敢说,直接把手机扔在一边。
我一回头,看见谨哥的盛世美颜和标志性微笑。我这才想明白,这个少年应该是谨哥的弟弟,而他说的“铖哥”指的是卫铖。
不知道乐于助人、学习成绩优异在谨哥这儿是不是加分项,反正老大在赵慎之同学嚷嚷着不会做的时候主动请缨给他讲题,我便旁敲侧击暗示谨哥老大超级厉害。
“你做地理主观题别一上去就写答案,先回归你学过的知识点,然后看一看有没有可以用的模板,常见的知识点都有对应答题模板,用模板来确定一下答题范围,最后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老大拿张白纸放在卷子旁边,边写边给赵慎之讲,“你看这道题考什么?河流的水文特征。水文特征包括哪些点?流量的大小及季节变化;水位的高低及其变化;汛期在什么季节、长短、极值多少;有没有结冰期、凌汛,多长时间;含沙量的高低;流速的大小水能是否丰富。就这七个点,你看题干里涉及了哪些,往上写,就可以了。”
谨哥在一边笑着看老大给赵慎之讲题,还给老大拿了瓶水过去,老大小小声说了句谢谢,脸红了。
好不容易等赵慎之做完了一套卷的主观题,卫铖给谨哥打电话。
谨哥抬手摸了摸赵慎之的头,跟我和老大说:“麻烦你们两个帮忙带一下他,五分钟之后你们三个下楼,卫铖请吃饭。”
谨哥一走,赵慎之明显活泛起来了,他问老大:“哥,是你喜欢我哥是吗?”
老大一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得撕心裂肺,本来就红的脸更是红得要滴下血来。赵慎之摸着老大的后背给他顺气,安慰着老大:“没事,没事,喜欢我哥不丢人,喜欢我哥的人挺多的。”
我心说,你这样他更紧张,你还不如不说话。果然老大咳得更厉害了,赵慎之都吓懵了,我又给老大拿了瓶水,他喝了两口,哑着嗓子,红着眼圈,像哭过一场一样,放慢了声音说:“差不多到点儿了,先下楼吧,一会儿卫铖和谨哥等急了。”
一下楼,迎接我们的是卫铖的一句脏话。
谨哥对于赵慎之的刻板印象估计已经根深蒂固,问都不问直接给赵慎之扣帽子:“子阳没事吧,赵慎之又干什么了?”
老大被男神关心心情颇好,笑了一笑说了句没事。殊不知他这表情像极了故作坚强,楚楚可怜的样子特招人疼。
吃饭的时候,赵慎之夹在我和老大中间,我们三个在卫铖和谨哥对面咬耳朵说悄悄话。
赵慎之问为什么我们不管卫铖叫哥,我耸耸肩跟他说不敢。他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铖哥脾气比我哥好多了。”不知是不是为了拯救我们被谨哥的五官碾压成渣渣的三观,赵慎之开始给我们分析谨哥不同举动下的心理状态。
谨哥侧耳听着卫铖说话的同时微微抬眼看我们,这是卫铖在揭我或老大的老底,而且大概率是跟谨哥比较熟的那个。
谨哥笑意渐浓,一双美目眼波流转,在我们三个身上环视一周,这是礼节性的关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谨哥标志性的微笑没有了,冷漠地抬了个头,又很快低下头去,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这是在看赵慎之。
赵慎之显然常年被谨哥限制自由,饱受谨哥压迫,就算谨哥不在家也活在谨哥高亮光环旁的阴影中,所以对谨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一顿饭时间的侃侃而谈,讲得好像谨哥的内心是白纸黑字一样简单明了。看老大的表情,估计想做个课堂记录,并和我进行深入分析探讨。
或许是急切地需要一个嫂子来转移哥哥放在自己身上的过剩的注意力和控制欲,赵慎之伸手勾住老大的脖子慷慨激昂地许诺:“你要追我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虽然我觉得赵慎之的鼎力相助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为老大的爱情着想,我还是加了赵慎之的微信。
这个微信名叫“高三加油”的可怜孩子生活贫瘠,朋友圈除了学习打卡基本上就是一本“如何惹怒我哥哥”全教程。
在赵慎之的朋友圈里,谨哥是一个非常暴躁而无常的人,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会开玩笑,会迁怒,会骂人,气头上来了赏你一巴掌也是有的。要这么看,卫铖的脾气确实比谨哥好。
但在我的认识里,谨哥的性格几乎完美,泰然自若,荣辱不惊,水波流转的温柔和春风和煦的微笑几乎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以前竟然都没发现,这个人设如此单薄平面。
翻到后来,赵慎之很久以前发过谨哥的一张照片。谨哥穿着黑色的衬衫,显得皮肤特别白,他一只手举起来,手腕上长长的木珠手串绕了四五圈,松松垮垮地挂着,细长的手指把微微打着卷的刘海往上梳,只露出半张脸来,眼睛微微眯着,眼底有些水光。
我把这张图转发给老大。老大拿着手机和笔记本过来和我挤到一张床上。
我们寝室除了刚开始几天,很少有像其他寝室一样的卧谈会,主要是因为我和老大跟那两位仁兄三观不合。基本上都是想聊一聊的凑到一起。
老大给我看赵慎之给他发的图片。据说是谨哥晚上下厨做的菜。白灼西生菜和红烧肉,看起来很不错,衬着白瓷的盘子和棕褐色的实木餐桌,再有一个玻璃杯里装的抹茶提拉米苏,刚吃完晚饭的我看饿了。
我拿老大的手机给谨哥发消息,截屏了赵慎之的消息,控告他深夜放毒。
谨哥给回的语音:“你想吃哪个下次我给你做。”
老大把他的手机抢回去,跟谨哥说想吃糖醋鱼。谨哥给他回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包。
根据赵慎之的情报,谨哥不吃糖醋口的菜。
老大求爱之路走得这么快,我着实非常欣慰,也同样有些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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