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博士今天也在失忆

　　刘是个出租车司机。

　　这句话是不是在前文出现过？

　　总而言之，刘是个出租车司机，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叛逆期试图离家出走的女儿，就他这家庭情况，比普通人还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地方，是他曾在纽约大战现场逃过命。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这位司机师傅最不普通的地方，其实应该是有个在圣殿打工的法师朋友——王。大概是纽约大战留下的阴影，再加上友人王的推荐，刘师傅选择拖家带口，连夜搬家出国，争取远离有超级英雄的地界。

　　当时他很心大地想：“咱们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哪里不能讨生活呢？”

　　也许是他的态度过于乐观了，才会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刘师傅眼睁睁看着从头顶飞过去的轿车，想哭都哭不出来，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才能回回碰见神仙打架啊？！

　　…

　　立交桥上突发状况，一时间刹车声响彻耳畔，桥上的车流被中断，直到最前方爆发多起车祸事故，后面的人们才反应过来，立即停车或者试图反方向离开，导致路况堵塞。而事故中心的人们则不得不从损坏的车上下来，仓皇躲避。

　　混乱间，刘的出租车被狠狠追尾，人猛地扑到方向盘上，原地晕了大概有十几秒，等意识回笼后，他才摸索着去解安全带。然而可能真的流年不利，祸不单行，他一低头，再一抬头，就见一辆大货车失控朝他的方向冲来。

　　那一瞬间，刘什么都没想，只下意识伸出手挡在面前。

　　“——！”

　　等待了几秒，也没见身上有什么痛感，刘顶着一身吓出来的冷汗，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不由怔在原地。

　　离他车头不远处，那辆失控大货车被人徒手按了暂停，真的是徒手，一只手按住车头，因为施力和车子本身的速度，导致按住的那块车头下陷，形成一块半臂深的凹陷。

　　刘听到后座的外国乘客喃喃道：“上帝啊……”

　　刘毫不意外乘客会这么说——那只手的主人是个有着优越混血面孔的少年，因为长相太过年轻，加上这里是亚洲国家，所以他们一时间分辨不出对方的年纪。他身高并不算太高，但穿着十分潮流，黑色系搭配上荧光绿的元素，灰色的头发搭配上那副漫不经心的面容，让人不由猜测他是否做模特工作，哪里能买到他上过的杂志。

　　然而让乘客说出那句“上帝”的，还是对方头顶那圈不算显眼的光环。
　　那圈光环太细了，散发出微微的白光，加上现在又是白天，要不是他们离得近，立交桥下这个位置刚好处于阴影下，不然还真看不见它。

　　乘客眼睛都直了，不管自己磕破的脑袋，对着前方就是一顿拍，拍完还调出直播模式，一通熟练的操作下来，刘惊得嘴巴都没空合拢。

　　只见乘客眼睛发亮，兴奋问他：“你信教吗？”

　　刘：“呃，不信。”

　　乘客：“我也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

　　刘忙阻止他上蹿下跳，“没必要这么激动吧，变种人里不是还有个天使吗？”

　　乘客一脸正经：“但我没见过那个天使啊。”

　　为什么搞得像突然碰见真爱陷进去了一样啊？！

　　“拜托，主要是我不觉得这个‘天使’有任何传教的意思。”

　　没错，从头到尾，除了出手停下那辆可能造成爆|炸事故的大货车，对方什么多余的事都没做，甚至有空掏出纸巾擦手，拍打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头上的光环也逐渐消失。

　　然后刘就听到乘客倒吸一口冷气，压抑着激动说：“他好酷！”

　　“……”
　　你说刘？
　　刘已经开始考虑回老家种地的可能性了。

　　刘和乘客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中途听到一些零碎的讨论声，例如刚刚一架昆式机低空飞过，跟那群机器人打架的正是美国队长，他们从引桥一路打到立交桥，很不妙地撞上了一通列车。

　　不知道为什么，刘不自觉看向那个站在中央还没走的“天使”，他为什么不走？他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围观他？或许是对方表现得太过淡定，刘一点都不担心他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他在看哪里？”乘客还在直播，丝毫没有侵|犯了人家肖像权的意识，他也是注意到粉丝的评论，才发现“天使”正微微眯眼，看向不远处的空中。

　　然后刘就听到一道熟悉的飞行音。

　　“——！”

　　有什么东西落地了，就在正中央，“天使”的面前。

　　灰尘散去，露出一个高大的机器人身影，跟电影里的普通机器人不同，它有着更趋近于人类的优越体型，主要是脸，它捏出来的那张脸和猩红色的瞳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我记得你。”机器人绕着“天使”走了一圈，饶有兴致地说，“好巧，另一个家伙被我吃掉的小部分数据库里就有你，芳汀（Arene），对吗？”

　　天使歪了歪头，似乎有些意外。

　　“有趣的是，除了名字，就算是我也无法辨别档案中的其他文字。”机器人问，“你们是什么？”

　　天使似乎笑了一下，这很微妙，因为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笑意，“那就得看你们怎么称呼我们了。”

　　机器人意味深长地说：“在某些遗留下来的文字中，你们被叫做‘天使’，上天派下来的使者。”

　　天使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个说法，反而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那么上天为什么要派使者下来呢？”

　　这让奥创想起他不久前才跟旺达说过的话——
　　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的生物就经历过很多次诞生和灭亡，人类当然也不例外，谁也不知道上帝什么时候会投下巨石或降下洪水，所以想活下来，生命只能不断进化。
　　“如果不能呢？”皮特罗问。
　　“那你们就只能去问诺亚怎么制造方舟了。”奥创残忍地说。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

　　天使凑到他耳边，吐露的却是恶魔絮语：“你以为上天为什么派遣使者落地？”

　　“你不会想说，上帝是派你们来宣扬真善美，歌颂祂的仁慈公正吧？”奥创嗤笑，低头逼近天使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无畏面庞，嘶声道：“所以你们是祂派来惩罚人类的，还是惩罚我的？”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天使忽然笑了一声，他似乎并不常露出这么鲜明的表情，然后人们就看见他头上重新显现出一个纯白色的光环，光环上有一小部分形成了菱形，白光打亮他的发梢，顺着发梢，颜色渐深，再从背上出现色彩时，颜色却是纯正的黑色，水滴状的黑色逐渐拉长，在天使的背上形成四对单薄的片翼。

　　这绝不是人们认知中的“天使”形象。

　　有那么一瞬间，刘以为天使是在看他，不，应该说是在看他身边拿着手机直播的乘客。乘客见天使看过来，甚至激动的挥了挥手，典型的不怕死性格。

　　刘：“……”

　　不是刘想调侃乘客不怕死，而是天使真的投来了饱含不妙意味的视线，不止是乘客，奥创也受到了这样的死亡注视。

　　离去前，年轻的“天使”脚尖点地，毫不费力地浮上半空，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注视着奥创和躲在无处不在的网络后偷窥罗德岛的某个“神秘人”。他唇角细小的笑容变得冰冷，用那副懒怠的嗓音缓缓开口，在回答奥创问题的同时，也在向“神秘人”光明正大的放话。

　　“祂派我前来下达战书。

　　“当你试图伤害我的同伴时，就应该知道，无论何地，无论何时——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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