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博士今天也在失忆

　　老管家平静注视着瓦妮莎，似乎在分析她这番无理的请求。

　　为什么她的朋友会出现在韦恩大厦的底层监控室？

　　她的朋友干了什么？

　　这会牵涉到韦恩的安危吗？

　　在瓦妮莎闪烁的目光中，老管家摁下电梯，温声说道：“请跟我来。”

　　…

　　电梯一路往下降，逐渐远离宴会带来的喧闹声。

　　他们来到地下负层。

　　按理来说，即使是大晚上，这里也应当留有轮班的员工在做事，然而前方通往监控中心的大门紧闭，警卫室也没人值班。

　　瓦妮莎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变暗了，头顶没开灯，玻璃大门背后的走廊也是一样，这让紧急通道的红灯显得格外打眼。

　　这很奇怪。

　　因为韦恩大厦的老板生活在哥谭，为了自身的安全，也为了员工的安全，韦恩大厦拥有最先进的安保系统，然而你现在告诉她，一栋大厦最重要的监控中心居然一个值班的警卫都没有，连灯也不开？

　　瓦妮莎的未婚夫——雷纳德个子高，眼神也好，不需要冒险靠近，就能轻易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旁边警卫室里面的景象。

　　“该死的。”

　　待他看清之后，低咒了一声，老管家用目光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警卫都倒在里面，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有可疑的人吗？”

　　“没有，也可能是我没看到。”

　　雷纳德诧异地看着老管家从腰间摸出一把小手.枪。

　　“以备不时之需，”老管家神态自若，温声说：“你们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老管家看向瓦妮莎，这位曾经也生活在哥谭，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落魄富家小姐，询问道：“瓦妮莎小姐，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瓦妮莎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平静看着她，似乎能轻易辨别出话中的真假，最终还是温和地叹了口气，“那么您想寻找的那位朋友呢？”

　　瓦妮莎回过神来，她掏出手机给两人看，“我不知道，下到这里后就又没信号了。”

　　老人接过手机，边翻阅那几条短信，边陷入沉思，他盯着「镜像世界」那几个字，又看到玻璃门上照出他们的模糊人影，忽然有了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或许瓦妮莎小姐的朋友确实在这里，但又不是在“这里”，而是隔着玻璃门的“对面”呢？

　　就在此时——

　　仿佛察觉到了来自门外的人类的注视，玻璃门内长长的走廊上，黑暗突然沸腾起来，他们没注意空气中飘起了白色絮状物，走廊的墙面变得柔软，缓慢呼吸着，埋伏在其中寻找机会的异形生物闻着生人的气味，猛地向他们翻涌而来！

　　那速度实在太快！

　　眨眼掉帧，下一秒走廊就被黑暗完全吞噬，一路传来灯泡炸开的声音，最后撞上玻璃门，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年轻的未婚夫妻捂住尖叫声，三人齐齐后退了一大步。

　　老管家攥紧自己口袋里的报警器，只要摁下它，就能发出求救讯号给自家老爷，韦恩家的男主人年复一年在夜间活动，无比关注身边亲朋好友的安危，同时制造了不少有用的小道具。当然，在老管家看到那片黑暗稍稍退开，露出玻璃门上遗留的、缓缓滑落的不明粘稠液体后，他就果断摁下了手中的报警器。

　　“现在的世界真是变得越来越疯狂了。”
　　老管家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玻璃门被更加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无厘头的撞击尚在韦恩大厦特制的防.弹玻璃门的可承受范围之内，以至于除了些微的裂缝，暂时没有出现会被突破的迹象。

　　但此地依旧不可久留。

　　老管家拉上还没回过神来的两人，刚伸手要去按电梯，就被窜出的电流掀开。

　　老人捂着受伤的手，额头冒出冷汗，“走紧急通道。”

　　雷纳德刚要去推紧急通道的门，瓦妮莎突然惊叫一声，原来是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窜出来的肉色触手，绊住了她的脚踝，拖着她往玻璃门的方向拽。

　　“瓦妮莎！”

　　两人合力拉住瓦妮莎的手。

　　该死的！

　　老管家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稳住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手.枪对准肉色触手，连射了好几发，射中后粘稠的血液溅射出来，浸没了大块地面。

　　“——！！！”

　　门内隐藏在黑暗中的异形生物发出吃痛的嘶吼，没被击退，反而把猎物更用力的往里拖拽。

　　——！

　　黑暗中倏地掠过一道红痕，来人手上闪烁着数把匕首的银光，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那根触手，紧随其后的另一个人一把拽起地上的瓦妮莎，丢给他们。

　　“什么人？！”老人心里警铃大作。

　　“……”落地的红色身影摇晃了一下，低声回应了一句他们听不懂的话。

　　“这里很危险，快点离开。”另一个人对他们说，她的嗓音听起来像是一位冷峻的杀手，甚至在腰上别着一把厚重的刀具，左手拿着的未知仪器散发出微光照亮她一头银色的中长发和半边侧脸，然后她扶住刀柄，压低声音对红色的同伴说道：“……要来了。”

　　红色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很在意他们的存在。

　　于是银发的同伴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他们已经无处可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异形生物愤怒地挥舞着触手击打墙面，导致逃生通道的入口被碎石掩埋。老管家则更多注意到她们在黑暗中异于常人发着微光的金色双瞳，虽然两人的瞳色有一定的差别，但他能肯定——那不是人类会有的眼睛，更像是拥有夜视能力的某些动物。

　　老管家想起她们简短的对话，思索问道：“看在我们现在谁都逃不掉的份上，两位小姐，你们刚刚说什么要来了？”

　　红色的身影低声念叨：“危险。”

　　银发的女性偏过头去，看向黑暗深处，对他们说：“接下来出现的才是最危险的，没有自保能力的家伙尽量往后退。”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玻璃门对面就又渐生异象，隐藏在黑暗中的异形生物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尖锐地嘶鸣起来，破碎的走廊中央蓦地出现一个螺旋状的黑点，黑点吸住它的触手，并且逐渐扩大，直到把它全部吸进去才停止加扩。异形生物消失后，玻璃门后的电灯重新闪烁着亮起，在场几人这才看清走廊上的惨状和飘在空气中的少量白絮。

　　“那个怪物不见了，”雷纳德抱紧未婚妻，“我们安全了吗？”

　　“恐怕没有。”老管家感到脚底升起一股莫名的颤栗，背后发凉。

　　不止是他，瓦妮莎也被玻璃门后新出现的黑洞牢牢吸引了注意力，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指着黑洞深处，说：“看……里面是不是有人？”

　　“噌——”

　　刀具发出一记沉闷的出鞘声。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两人已经调整身形冲了上去，先前挡住了异形生物的玻璃门在凌厉刀锋下显得不堪一击，红色的身影率先冲进黑洞形成的通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遮挡面容的帽檐下流露出两道噬人的红光。

　　银发的同伴在速度上落后半步，仅仅半步的时间差，她就被通道另一边出现的敌人逼回原地。

　　老管家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顾及身后还有普通人，她可能就直接忽略这几只失去理智的野兽赶过去了——没错，从黑洞形成的通道另一头出现的，是四头狂暴的疯犬。

　　“果然失控了。”她两刀解决一个，阴沉下脸来。

　　等解决完陆续出现的十几只失去神经控制的感染生物，她甩开刀刃上沾到的血迹，回头叮嘱那三个普通人类不要乱跑，就紧跟同伴的脚步，穿过黑洞通道抵达另一边。

　　…

　　原本光洁的地板上遍布尸.体和血迹，难闻的气味逐渐蔓延开，从黑洞通道的另一边还不断有白色絮状物飘出来。

　　老管家低头辨认了一下，尸体中有类似狼的不明种类大型犬，也有硬壳尖刺的甲虫，最棘手的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黄腹蜘蛛，银发的那位小姐似乎为了避免蜘蛛自爆，首先攻击了它的腹部，此刻蜘蛛的尸体正从腹部流出腐臭的黄红色液.体。

　　不远处的黑洞通道内的混战还在逼近这边，打斗声和迷之生物的吼叫声逐渐重叠。

　　「阿福，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通讯跟着触手生物的消失逐渐恢复正常，韦恩和他的老管家终于联络上了，得知三个人都没事，布鲁斯·韦恩这才松了口气，说他已经报警，配合警方马上就能挖出一条通道。

　　“不说我们这边了，”老管家语气担忧，“我觉得黑色通道的另一边情况不太妙。”

　　布鲁斯·韦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吩咐了一声别人，自己走到更方便通话的地方，沉声问：「是你说的那两个人撑不住了吗？」

　　老管家语气沉重地说：“不是，是我刚刚听到那边出现了几个小孩的声音，其中有一个似乎受了重伤。”

　　布鲁斯·韦恩跑动起来，「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吗？」

　　“他们之中除了几个孩子，还有瓦妮莎小姐的两个朋友，或许还有刚才那两位陌生小姐的同伴。”老管家冷静分析道，“这个黑色通道应该是那两位的同伴制造出来的，为了从中逃出来，现在他们正在躲避未知生物的追杀。”

　　「我会催促他们加快挖掘速度，在此之前，阿福，保护好你们自己的安全。」

　　老管家欣然称是：“我会的，老爷。”

　　…

　　说是这么说。

　　对比两边逼近的速度，老管家开始不确定是自家老爷的救援来得更快，还是来自黑色通道另一头的危机来得更快了。

　　黑色通道的另一头时不时传来一些巨大的响声，像是在打另一场小型纽约大战，又或者是另类的大都市超人对战外星人，连带地面都受到余震，他们不得不扶着墙面，躲在角落才能避免被震落的石头砸伤。

　　又一次的余震过后，通道里出现了人的身影。

　　踩着机械义肢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受重伤的女孩，扛着一个腿受伤的男孩穿了过来，在三人赶紧过来接手两个孩子后，才捂着自己腹部的贯穿伤倒下，断断续续地说：“后、后面还有一个孩子……”

　　瓦妮莎脸色惨白地帮忙捂住他的伤口，吩咐雷纳德去警卫室拿更多的急救包出来，“天啊，别说话了，杰弗里。”

　　“快别说话了，年轻人，”上了年纪但仍旧身手不凡的老管家劝慰道：“我会去接那个孩子。”

　　“你可以吗，阿尔弗雷德？”瓦妮莎低声问。

　　“没问题，小姐。”

　　为了以防万一，老人早就穿戴好了警卫室的装备。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深深吐出一口气，就他这个年纪来说，他算是保养得很不错了，花白的灰发好好打理还是很有型，正装形象也从不失大管家的风范。

　　他一脚踏进黑色通道——

　　跟他们在外面看见的模糊景象不同，黑色通道本身薄得像纸，穿过去后就顺利到达了另一头。

　　“上帝保佑……”
　　阿尔弗雷德睁大了眼睛，试图努力从护目镜后辨清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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