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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那是一张姣好的少年容颜,十七八岁的模样,眼角微微扬起,是再标准不过的桃花眼,每天都要在楚瑶湘的脑海里闪现,她假装忽略,但又止不住的深陷。
少年穿着旧时的白衬衫校服,还是梳着当年的发型,但这张照片显然不是旧照片,他脸色阴郁的走在星巴克门前,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
“申......源。”楚瑶湘微微的张口,一时间脑海中空白一片,她呆愣在公司门口,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她及时用一只手撑在了玻璃门上,但是她的身体还是无法克制的缓缓滑了下来。
不知是出于冲动还是内心难以抑制的恐惧,楚瑶湘受不了似的,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发出消息的同学。
为了找她,楚瑶湘甚至请了假,坐了很久的公车才来到她那里。
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楚瑶湘心情忐忑的坐在咖啡店里等她,她手里捧着咖啡杯,手指却在微不可察的颤抖。
终于,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化着浓艳的妆,从门口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还未坐下,她就笑着说道:“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待她坐下,两人相视一笑,楚瑶湘温婉的说道:“很意外么?咱俩离得这么近,又是老同学,其实我早应该约你出来聊聊天的,但是我自从进了这个公司,就整天忙得昏天黑地,连好好化个妆都没有时间,这次还是特意请了假过来的。”
“哦,”江若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知故问道:“那这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吧,才能把你在大忙人逼来找我。”
楚瑶湘也不想再和她弯弯绕绕,干脆一口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还不是因为你在群里发的那张照片,群里都炸了锅了,那件事你也知道到它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所以我能不来找你问清楚吗?不过你可别告诉我这张照片是你P的。”
“那当然不可能,”楚瑶湘最后一句话大大刺激了江若芸,她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最受不得别人说她说谎,“不信我把原图片发给你,你找人来鉴定。”
“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楚瑶湘连忙试图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不过说真的,你这张照片
拍成这样可能也是角度的问题,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江若芸忽然若有其事的将手撑在了桌子上,凑近了她说:“可你看他身上的校服,上面的标志和我们当初的一模一样,还是崭新崭新的,现在我们高中的校服早就和当初的不一样了,上次回母校你不是看到过吗?”
她这话把楚瑶湘的鸡皮疙瘩都给说出来了,但楚瑶湘面上还是保持着淡定自若的模样,继续用僵硬的笑容说:“那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地方出错的,或是巧合,或是你这张照片拍得失真了,还是不要想当然,自己吓自己的好。”
“准确来说,是你被吓到了吧。”江若芸忽然变了副诡异的神情,“毕竟他当年的死可跟你脱不了干系,欸,你说,他不会是找当年害死他的人来寻仇了吧。”
她话音未落,楚瑶湘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将翻江倒海的心情压制住了,感觉内心像是发生了海啸一样,水势骤然高涨,瞬间淹没了一切富足繁华之地,也让她狰狞的表情渐渐显露出来:“你不用再说了,大白天哪来的鬼,你少来这里哄骗我,吓唬你自己得了,哼!”
说完,她把钱往杯子下狠狠一压,一把提起了包带,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身体,脚步凌乱的走出了咖啡店。
也许是自欺欺人终于得到了报应,楚瑶湘在中午休息时间刷微博时,却忽然刷到了这样一条,这条微博很显然是某个女生犯花痴的写照,但关键在于被她偷拍到的这个人,竟然又和多年前去世的申源神奇的重合了。
他现在身上穿的不是那件校服,而是现在很多年轻人都爱穿的以灰色为基调的夹克套装,他坐在图书馆里,严肃认真的看着一本书,正如多年前的申源,在为考试而复习或是平时做练习时那全神贯注,郑重其事的样子。
楚瑶湘彻底被这张照片击垮,她几次深呼吸都无法将内心的不安压下去,直到苏边晓带着午餐来公司找她。
她才一来到公司楼下,就看到苏边晓正朝自己招手,这一刻,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丧着脸,马不停蹄的奔向了苏边晓,然后猛地扎进了他怀里,全然不顾周围人会看自己的笑话。
苏边晓被她这一意外的举动惊愕到了,一时话都说不出来,直到他意识到手里的汤洒了,才开口安抚道:“怎么了,湘湘,谁欺负你了?......要不你先松开我,咱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别让我把汤洒在地上了。”
听了这话,楚瑶湘才稍微冷静了一下,她一边抹去眼泪,一边松开了他,抬起头来时,眼圈却还是红红的。
苏边晓赶紧拉着她到一个地方面对面坐下了,楚瑶湘坐下后,先是愣了会儿神,对苏边晓焦急的询问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之后,她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苏边晓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年申源根本就没有死,他被一个人救了,然后好好活到了现在?”
这一句生生将苏边晓一连串的问话截断了,他过了好久,才哑然失笑地说:“这......这又怎么可能?生活又不是演电视剧,都跳进海里了,哪能活得成?而且就算他被人救了,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呢?”
“也许是......”楚瑶湘一边发挥想象力,一边说:“他失忆了。”
“哈哈。”苏边晓大声笑了出来:“你啊,最近被电视剧洗脑得太严重了,与其看这些混淆思维的东西,还不如跟着我看看足球比赛呢,还能多培养些兴趣。”
“可是......你没有看到江若芸在群里发的照片吗?真的和申源长得一模一样。”楚瑶湘坚持说。
但苏边晓仍然不为所动,他竭力地想要说服她:“申源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哪能把他的样貌还记得一清二楚,也许只是长得像,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江若芸那个德行,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东西你也信?”
不得不说,苏边晓的这句话实在在理,楚瑶湘听她这么一说,也似乎有一根神经被打通了的感觉,她忽地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或许我真的是被江若芸给耍了。”
“就是这样,”苏边晓用勺子敲了敲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吃饭!”
这件事就像是她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很快被搁置下了,虽然偶尔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但她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自己解脱。
只是一天晚上,雷雨交加,巨大的雷声在耳边轰鸣不止,仿佛伴着万钧之势而来,能将世间万物都摧枯拉朽一样。
楚瑶湘在睡梦中猛地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又做了之前那个梦,并且这次更加的真实,加之她醒来又是这样一副场景,这使得她内心越发紧张了。
她摸索着将头顶的大灯打开,接着又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准备给苏边晓发信息,让他来陪自己,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除此之外,楚瑶湘实在是想不到排解心中不安的方法了。
只是她才刚打出一个字,耳边就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每一声都极其紧促,像催命似的,将楚瑶湘的心提到了最高点儿。
她一下子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冷汗瞬间湿透了背脊,想继续打字,但手指却像是被别人操控了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敲打键盘。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楚瑶湘竟然下了床,然后一步一挪的走向了门口,敲门声越来越大,感觉像是在用力的捶一样。她的脸色铁青,到了门前,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一边头皮发麻,一边缓缓的将眼睛移到了猫眼上。
出现在猫眼里的人是一个身着粉色连衣裙的湿发女人,她的表情狰狞,像是恐惧到了极致一样。楚瑶湘看了一眼,便马上把头缩了回来,但是下一秒,她却打开了门。
湿发女人带着哭腔猛地扑进了她怀里,湿漉漉的衣衫也在瞬间沾染了楚瑶湘的睡衣,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女人哭着说:“我好害怕,湘湘,救我。”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搂住楚瑶湘,手指用力得仿佛要嵌进她的肉里。
楚瑶湘被她掐得疼了,但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见她情绪这么激动,所以就忍着没说出来,机械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怕不怕,青兰,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女人从她身上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看着她说:“申源......申源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湘湘。”
申源这个名字好不容易在楚瑶湘的脑海里冷却了一点点,叶青兰这一喊又像是再次把他呼唤了回来。
“你......你在说什么?”楚瑶湘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叶青兰的哽咽忽然停了下来,她松开了搂着楚瑶湘的手,转而攥紧了她的手腕,用冰冷得吓人的语气说:“......我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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