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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兆
“爸,堂本教练说我们要去美国拉练一次。该不会又是您的主意吧?”
泽北荣治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父亲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的篮球节目。
“全国大赛快开始了,让你去历练历练也好。”
“我在日本挺好的啊。”
“荣治,篮球是没有国界的,出国也没什么坏处。”
“喔……”
“如今你的技术已经是日本顶尖水平了,荣治。还想继续历练的话,就跟着堂本先生继续前进吧。”
“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爸。”
躺在床上,泽北荣治蒙着被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去美国的计划。
记得高一那年,山王拿下了全国大赛总冠军,泽北荣治更是一举斩获MVP,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日本第一高中生。回到家,他第一次主动跟父亲提起了“美国”二字。
自己曾经跟着父亲看过很多NBA著名球星的比赛,那些强壮又灵活的家伙真是赚足了大家的眼球。
父亲说,美国是篮球的发源地,那里的运动员很多都是从小就练习打篮球了,他们对篮球的热爱基于美国人自身特有的身体素质。据说,就光是基础的战术布置,他们的教程就有五十多页。
好像是真希小姐之前看过的那本书吧……她还写满了笔记的,还真把篮球当成考试了呢。
前段时间看见父亲忙里忙外的,电话响个不停,好像也是在联系美国方面的学校吧。要决定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离开父母,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技术很好已经是众所周知,自己也渐渐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而且,一向被人冷眼看待的自己,在山王遇到了值得信赖的队友,这是多么不可多得的一件事。
再加上认识了聪明有趣的藤原真希……想起她,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笑。
如果就这么离开了真希小姐,她应该会很伤心吧。要怎么开口比较合适呢?
“叮铃铃……”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坐在沙发上读论文的藤原真希看了看区号显示:美国华盛顿。于是顺势拿起电话——
“喂,爸。”
“真希啊……”
“您终于愿意抛弃国家大事,关心自己的儿女了么?”
“你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真希。都是你妈妈把你惯的。”
“您这次有什么任务要布置给我么,还是对我的人生有了新的规划?”
“我已经跟你们校长通过电话了,听说校方已经接待了东京大学和美国ST大学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希望你有意愿报考。我之前跟你说报考东京大学的事,你还记得吧。”
“一个字都没忘。”
“那就报考东京大学的亚洲研究专业吧,这是全球排名非常靠前的专业,足够你今后立足日本政坛了。如果得到赏识的话,我会找机会把你直接调到大使馆。在我退休之前,会把所有东西都传授给你的。真希,你要知道政治家是很高尚的工作。”
“噢。”
“不说了,一会儿我这边还要开会。照顾好自己,再见。”
藤原真希放下电话——
就不能问问我自己想要什么吗?总是把自己的意愿肆无忌惮地强加在我身上,这就是所谓的“父亲的威严”吗?
不久,电话再次响起。区号显示是中国上海。
该不会是老妈吧?多年来这两夫妻轮流打电话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藤原真希再次拿起电话——
“喂,妈。”
“女儿,你爸说你去了秋田,一切还顺利吗?”
“挺好的,我在山王工业,成绩也是第一名。”
“嗯,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真希,这是你努力的结果。”
“您在中国还好么,妈妈?”
“妈妈这边的项目取得了新的进展,国家十分重视,已经加大了拨款力度,我们团队的论文也快要发表了。如果研究顺利,成果就能直接被应用在国家建设上。”
“噢……那倒是一件好事,对于妈来说是这样吧。”
“真希啊,我听说已经开始有学校注意到你了,这件事你知道么?”
“东京大学和美国的ST大学已经来过了。”
“都是名校啊,真希。不过……妈妈还是希望你能回国发展,最好能在首都北京,上海也可以。如果本科没有回来,研究生可以回来的,拿到学位以后……”
“妈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我要学习了。”
“注意天气啊,冷了多穿衣服,热了记得换上夏装。记得每天都要喝热水,如果钱不够花,记得打电话给我和你爸爸。”
“挂了。”
“真希……等一下……”
“妈,怎么了?”
“真希,这些年我和你爸爸不在你身边,你从小就独立,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是有结果了,妈妈很欣慰。”
“呃……还行吧……”
“真希,你要记住,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知道了。”
我真的是你们的骄傲吗?还是你们向左邻右舍炫耀的资本?放下电话,藤原真希心情低落,论文和书本也被她扔在地上。
一片狼藉的样子,犹如她那复杂而痛苦的心情。
“真希小姐啊~嗯?真希小姐去哪儿了?哎哟!”
在教室里打盹的泽北荣治因为头磕在了课桌上而清醒过来,结果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搞什么咧,泽北?你现在一天到晚除了练球就是念叨藤原同学的名字咧。”深津拿着球来找泽北荣治,结果就被这家伙瞎嚷嚷的梦话吓了一跳。
“好疼呀……”泽北荣治揉了揉脑袋,差点要哭出来,但让他哭出来的是藤原真希已经不知所踪——
“哇哇哇……真希小姐又不见啦!”
“真是受够这个爱哭的笨蛋咧……”深津只好拍着球离开。
泽北荣治像着了魔一般,以为藤原真希又不理他了,疯一般地在学校里到处跑——
“真希小姐!真希小姐!真希小姐呢?”
……
终于,泽北荣治气喘吁吁,费了老大的劲儿,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找到了对着一盘西洋棋发呆的藤原真希。
“泽北君,这个时间你应该在训练。”藤原真希吓了一跳,却又很快定下神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真希小姐!”泽北荣治满脸写着开心,“我这段时间要去美国拉练,这是堂本教练要求的!说实话,我还没去过美国呢!”
“这很好啊。”藤原真希笑了笑,“国中毕业以后,我曾经被我爸带去美国游历了一段时间,那里的人都挺友好的,泽北君不必担心。”
“我是去跟他们的高中生打球的啦!”
“去美国见见世面不是坏事,泽北君。美国可是篮球的发源地,读完他们的战术教程,我也很欣赏这项由他们发明的运动。”
“真希小姐……我走了的话,你怎么办啊?”
“干嘛突然问这个……”
“呃……那个……没什么啦。”
“泽北君,你……很想去美国吗?”
“当然啊!因为我喜欢打篮球,非常非常喜欢!”
“那伯父伯母的意见呢?”
“他们求之不得。只是……突然决定要离开生活了那么久的秋田,可能很难习惯吧。”
“拉练是什么时候?”
“大概在全国大赛之前吧。山王一定会再赢下全国大赛的!到时,我就能放心去美国了。”
藤原真希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时间的确不长了。
“噢……泽北君一定很激动吧。”
“对啊。在日本打球,其实我已经腻了。来得太容易的胜利,总不是真正的胜利。”
原来泽北君的目标是那么远大,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呢。
“对了,真希小姐。我听说东京大学和美国的ST大学已经来找过你了,真希小姐决定报考哪里了么?”
“我还没想好……”
“真希小姐,可以陪我一起去美国吗?”
藤原真希抬起目光,泽北荣治眼神里的真诚和期待一览无余。
“泽北君,美国一定很适合你。可是去美国这件事,我还没有打算。”
“为什么?大使先生不是一直很希望真希小姐能够去美国接替他的工作吗?”藤原真希的回答让泽北荣治出乎意料,他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着泪花。
“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
“那真希小姐,你要去哪儿?”
“好了泽北君,请不要再问了。”藤原真希被扰得心烦意乱,语气很不耐烦,“如果你去了美国,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可是,希望泽北君不要再打听我的事,也不要再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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