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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大甜饼!
树叶层叠的林中、少女矫捷的身影闪来闪去,身后紧随其后三个身形。
鬼知道她怎么出个任务都能碰上宇智波佐助。
这不是情报交接任务吗?暗部任务负责人不是说这是B级吗?跑个腿就完事了?那她刚刚看到宇智波佐助是怎么回事?
莲尤没有和对方交手的打算。
讨伐佐助不在任务范畴内是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宇智波没有打无冤无仇的宇智波的理由啊。
如果换成碰见的是宇智波鼬,她肯定反手一把烛台切打过去了,然鹅宇智波佐助是和她一样的可怜人。
莲尤思路很清晰。
宇智波佐助跟得很紧,就像是她身上有无支糖浆似的。
莲尤:?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跟着她啊!
都几年不见了吧!她还带着面具吧!长高了不少吧!为什么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见着快跑出这片密林,莲尤拔出太刀、落在平地上,回身警惕地看着跟来的少年。
几年前一见的小少年出落地俊朗淡漠,衣服穿的还越来越少。
莲尤直接说:“我没有和你对战的理由。”
虽然她知道这是团藏大人视为眼中钉的木叶村叛忍。
叛忍就叛忍啊,叛忍就下手吗!她以前可是直接拒绝过团藏大人直接下的暗鲨宇智波佐助秘密任务!
莲尤尊重师姐和前辈……勉强算上鸣人,他们原第七班的决定——这个人轮不到她来制裁。
宇智波佐助睨了她一眼。
他正在前往和宇智波鼬对线的路上。
谁知道运气还不错,遇上了这只写轮眼呢?
现在天很晴,雨也停,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行。
少年的语气很冷淡:“我现在要去手刃宇智波鼬。”
他身后的鹰小队队员彼此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不清楚队长抓住这只木叶暗部说这话有什么深意。
莲尤在面具后惊讶地瞪大了眼。
宇智波家里的叛忍互相残杀,团藏大人听了该多么高兴。
可她有那么一些,在心底感到悲凉。
“你这家伙说过吧,不懂得感恩的人,复仇之后得到的还是仇恨。”
这个人记得可真清楚。
她当时也只是把母亲的话语现学现用,用来让那会处在爆发边缘的自己冷静下来。
“那你呢?连复仇都做不到的废物?对别人感激涕零摇着尾巴,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吗?”
?
不是,你怎么第三句话就上来嘲讽?这是你新学的祖安寒暄方式吗?
面瘫如莲尤,她没有被这话激怒到分毫,只是沉默地看着少年。
宇智波佐助说着说着,还冷哼了声。
“你继续夹着尾巴沉溺在弱小的幸福中吧,宇智波鼬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枉费他后来还和大蛇丸详细地打听了番除他们兄弟外的写轮眼、母系外嫁的一族之外的混血种。
天才?开眼三勾玉?有什么用。
几年过去了,现在连他随随便便的追击都甩不掉,真丢人。
当初还大放厥词呢?他年轻时怎么会觉得这女孩很强,明明是个弱到不能再弱的废物。
还以为这个宇智波能干什么大事,他真是想多了。
莲尤在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家伙,追她两公里,就为了挑衅她一波吗。
看少女即使这样也没有半分气动,宇智波佐助反而感觉自己装的是虚空之遁。
幸而,少女没有徒留他体会这尴尬感太久。
莲尤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嗯。”
这会轮到宇智波佐助打问号了。
我他妈说了一堆你在这给我回个嗯?语末还加个圆润的句号?
少年有些恼羞成怒:
“喂!我们的仇人都是宇智波鼬吧!你到底为什么——”
三年前他会感到触动是因为这个女孩的恨意,他也感同身受、他会在意这双写轮眼,也是因为她曾经在他看来是很强的人。
听听什么七岁中忍、开眼三勾,明明是比鼬还要厉害点的家伙!为什么就碌碌无为心甘情愿地在当木叶那群垃圾的走狗!
他会追上来,也是因为他要亲手为那场宇智波灭族画上句号,鼬的命由他来背负,这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所同样怨恨着的目标由他解决。
可是她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啊!确实!在设想里莲尤也不会有多激动!但也不该是一个“嗯。”就完事了!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冷静啊!
莲尤心里还是觉得佐助很厉害的。
她和宇智波鼬非亲非故,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就视其为杀母仇人,但是宇智波佐助和鼬是亲生兄弟吧?
这个人怎么这么一本正经地能把哥哥当做一生仇敌呢。
没有亲情吗?没有回忆吗?没有不舍得吗?
三好学生莲尤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才能跨过弑亲这道坎。
这对兄弟真是做得到让她心服口服的事情。
莲尤动了动刀尖,
“如果你做到了,我会期待之后你的未来的。”
她顿了一下:
“呃,我是说,按照你的生存方式的未来。”
佐助:……
他竟然神奇地被这话安抚到了。
一直以来,鸣人啊、卡卡西啊、小樱啊,都让他放弃仇恨。
一直以来,他不是被抛弃就是被利用,在黑暗之中打摸滚爬地活到了今天,活到了终于能够和宇智波鼬正面对决的一天。
从来没有被说过,“期待你这之后的未来”这种话。
宇智波佐助偶尔会有种痛苦的迷茫感,那和他的目标、意志坚定与否没有关系,而是得不到他人认同不可避免会产生的细微感觉。
就好像他的做法不过是风中残烛,再如何挣扎、成功复仇也好,失败也罢,名为“宇智波佐助”这个体人生的以后,不过是注定变得残破不堪。
宇智波莲尤的反应虽然不如他想象所愿,但是……听到了这种话,有种被肯定的感觉。
虽然说这话的本人并不是那个意思……那也无所谓了。
他冷哼一声,还算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反正这天没法聊了,佐助不想再和弱者多叨叨,他哥还等着。
目视着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不知所以的佐助,莲尤:……
就这样吧,就当是他对线前紧张,找她来整顿整顿自信心。
-
过了两天。
莲尤到了大名所在的城池、正和线人交接完情报的同时,收到了来自团藏的紧急召回联络。
她从信鸽爪子上取下信纸、阅读完全部内容时,由衷地感到不可思议。
宇智波佐助真的做到了,宇智波鼬已经被确认死亡。
夺走她母亲的那个人死掉了。
莲尤没有感觉多么爽快,不如说她干惯了这一行,心里也没什么惊天涛浪。
她曾经也很想亲手为母亲报仇。
想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冲动是什么时候变淡的,莲尤也记不太清了。
这变化的开头大概是因为当时大和喊的那一句“卡卡西前辈还在等你”吧?
从那时起,失去一切的幼稚的她就产生了雏鸟情节……或者更早,这雏鸟情节让她犹疑,让她思考自己除了回忆以外的也能存在的温情。
最主要的是啊,即使九泉之下知道她成功复仇,母亲也不会开心的。
越长大、莲尤就越敬仰着宇智波知梨。
模糊的记忆中的教诲也好、那位女性温柔且富有教养的姿态也罢,她能将这世间所有形容美好的词语安放在母亲身上。
事到如今,母亲已经是任由她肆意想象的形象了。
如果敬慕的目标是知梨那样的人,自己也会在成长中不可避免踩着她的影子、性格会受到影响、想法会改变。
前些日子做了那个梦后,莲尤更是有此感受。
少女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唇。
——这一次回去,就和前辈好好谈一谈吧。
她不会再逃了,因为她要尊重前辈的想法。
容忍她丑陋且任性的想法、或者义正言辞地教育她不要把依赖误会成喜欢,什么选择都随他,什么结果她都会接受。
她遥遥望向村子的方向,因距离感而显得蓝中掺杂了浅灰的天空上方,扑涌了一片逃亡似的鸟群。
……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
“喂,卡卡西。”
五代目火影敲了敲桌面。
“你能不能想些办法,把宇智波莲尤从根里带出来。”
女性的语气带上一层命令似的刚狠,不像是询问。
距离听到“自来也牺牲”消息的鸣人摔门走人,还没过一刻。
现在的村子战力明显不足,曾经的三忍四分五裂,只剩她一个还需要坐持大局,有实力的精英上忍不过寥寥,还要时刻注意着佩恩的动向。
没被得手的唯有九尾人柱力的情况下,“晓”什么时候攻来都不奇怪。
能够调动到手下的战力多一个是一个,尤其是宇智波莲尤这样的——可是纲手不好亲自出面。
那小姑娘拜她做半个师傅学习医疗忍术,却也明白火影和团藏的立场如何,自然没有放开着和纲手相处。
纲手再次寄托希望于莲尤的监护人……有莲尤宁可擅自主张也要跟随旗木卡卡西行动的先例,她这回觉得成功率会提高不少,这是有必要的多次尝试。
银发上忍摸摸脑袋,“关于莲尤那边……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不如说,他还在和小孩子冷战。
虽然是对方单方面闹着消失。
“卡卡西,你也知道村子现在的状况,团藏那儿的其他人暂且不提,莲尤是能派的上用场的,你也知道吧?”
纲手眉头锁了起来,那么个幻术玩得过夕日红、忍术和体术都师承五属性天才卡卡西的的宇智波莲尤,不知道能在异变中保护村子的多少人。
她在想办法让那把武器也能够为了村子、而不是仅仅为了团藏个人去战斗。
春野樱也跟着向老师投去带着期冀的眼神。
卡卡西心底暗暗叹息。
“我尽力,纲手大人。”
……
会议暂时开完、纲手大人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办公室。
和她共同作战了数十年的自来也战死——纲手大人的悲伤和痛苦想必要比鸣人的更沉重。
即便那位大人经历过不知多少生离死别,也不过是位心思细腻的女性而已。
春野樱担忧地看着师傅的背影。
“小樱。”
银发上忍叫道她的名字。
春野樱侧过头,“有什么事吗?卡卡西老师。”
他想问问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为什么会那样莫名其妙地闹脾气。
当时他只是问了一句“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而已,算到今天都已经不知道是多久没有见到她了。
然而,卡卡西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
“……等鸣人一个人静完了,去陪陪他吧。”
春野樱:?
您刚刚想跟我说的好像不是这话。
但在这里还是选择不去追问的粉发姑娘不明所以应道:“啊……是。”
-
莲尤还不知道——在她赶回村子的路上,木叶正在面临着什么。
……
距离天空中的薄膜结界被突破开、一列身着绣着红云黑袍的侵入者在木叶村四处破坏,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村子逐渐变得千疮百孔、数层遭受炮击的白烟袅袅升起,震度不同的地动接连起伏。
地面上的忍者、村民、建筑物,正被切菜一样简单地掠夺着。
生命、家庭、明天……在巨大的能力差距面前,除其之外皆显无力。
团藏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脑袋上黑暗的石穴板。
他刚刚解决完联络蛙回来,想必这会纲手姬正在拼命保护着村子的大家吧,还是带着等待漩涡鸣人回来的、那样天真的想法。
根的众人伏膝等待他的命令。
——紧急召回莲尤,算算也差不多了。
老人沉声道:“取根留下,剩下的去支援暗部。”
众人应是,各式各样的兽首面具散开离去。
团藏半侧了眼。
“取根,去负责无音的搭档。”
眼上蒙着黑漆漆面罩的男人垂头,“是。”
下属没有猜测上司心思的权利,油女取根也知道……当然,他的想法不过是第一时间自然而然浮现的,绝没有过度揣臆的意思。
——什么搭档,不就是让他找到了那小孩就过去当保镖吗。
-
现实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天真。
时间没有那么多悠余、敌人也不会等待他们做好完全准备,事态的发展可以转瞬之间变得荒谲、出乎意料,他们所生活在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忍者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
只不过几天呢?鸣人前脚去妙木山修炼的第几天?
又只不过几十分钟?晓侵袭木叶才过了几十分钟?
他和丁座、丁次对上这两个佩恩又只用了多久?
——还没来得及和那小姑娘说上最后一句话呢啊。
卡卡西用尽最后的查克拉、释放出神威吸收追踪丁次的导弹时,心里有一丝遗憾。
但是,他并不后悔。
成为新时代的力量、为同伴保护必需的情报,他的死亡绝不可惜。
这样的结束方式说不上是可以让人感到震撼的壮烈牺牲,可也勉强能算得上、他能心平气和地……去见带土和琳的终焉。
在死亡的、走马灯中,意识的末端——
他见到了父亲。
“……原来您在这种地方啊。”
和他样貌相似的银发男人半偏过头。
那是拥有半截火影袖,生前的名声要比“三忍”还要具有威声的木叶白牙、也是他曾经引以为傲、又做以示警的父亲。
那个人的声音,和他幼年记忆里的一样沉稳深厚。
“……能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吗。”
“可以啊,但是会有些漫长……”
-
油女取根找到刚回到木叶的莲尤时,那位被团藏大人十分看重的少女正在与畜牲道佩恩对峙。
村子的情况在半路上她就已经看到了,被毁坏的程度比之前在村外看到的还要严重。
瞥到这面的巨大通灵兽在大肆搞破坏的时候,莲尤很快就跑了过来。
这么大一只三个脑袋的狗狗,随便踩一脚就塌碎一栋房子。
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大狗狗拆村啊。
莲尤拔出烛台切,将刀尖对准橙发的少女,脚板微撤、用力。
伊比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的背影。
“无、无音?”
“是我,伊比喜先生。”
莲尤用余光观察着周边的空档,浑身黑漆漆的、看不见上半张脸的油女取根落在她身旁。
呃?为什么取根先生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团藏大人的护卫……吗。
莲尤唔了一声:“取……”根前辈。
“指挥。”
他言简意赅地发言。
莲尤:?
……这是听令于她的意思吗?团藏大人的指示?
即使从来没有过和这位前辈的配合,对“根”中占有一定席位的成员她也有对其能力的了解。
现在的战势情况危急,既然取根前辈先把目前的指挥权交到了她手上,莲尤也不会浪费时间推脱致辞,她深知战斗也是与时间分秒相赛跑的东西。
莲尤看了一圈破损建筑物上警戒状态的暗部,很快在心下有了计划。
“麻烦取根先生带着暗部牵制通灵兽,这个人由我来对付。”
油女取根迅速点头,向着分布暗部身形的屋顶瞬身转移。
伊比喜:……
他站在小姑娘身边,努力找找存在感地发言道:“还有我。”
-
莲尤不适合正面持久战。
她是刺客类型,擅长的是找准最佳时机一击毙命,在此之前多少假动作都只是虚晃,但是一旦玩这种套路得不了手,也就不会再有下一波绝佳机会。
突破口只该是对方也想打探她实力的、第一次交手,并且不留任何余地,一秒就让对方完全丧失战斗能力。
她需要尽快地、在对方还摸不清她的节奏时直接结束这一切。
而且……伊比喜先生不清楚怎么和她打配合。
虽然这样有些过分……
猫咪面具侧了一下:
“伊比喜先生,麻烦做一下佯攻。”
伊比喜不明所以:“只要佯攻就可以了吗……?”
“是。”小姑娘点点头,微抬了下手中刃反寒光的太刀。
——“佯攻就可以。”
……
伊比喜的攻击被橙发少女后退躲开后、他愣愣地瞪大了眼睛向前看去。
敌人已经开始用极快的速度双手结印,她弯下腰正要按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通灵,伊比喜知道那家伙的通灵兽巨大又怪异,是很难打败的对手。
“按下去就糟糕了,他们都会被弹飞的!”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女孩的刀比佩恩的动作还要快,破空的凛冽促音如同爆鸣,白亮的刃光劈裂开方才他的攻击带起的暗黄色尘层。
敌人后撤半步,正欲躲开这一击,然而少女手中挥至一半的刀改变了路径。
在空中抡了大半圈、随着她的滞空得以更加前伸的刀刃将佩恩的身体自肩至下划裂成两半。
太快了、太狠了。
无论是半途的假动作,还是真真切切挥下去的刀光。
伊比喜有些怔愣地望着这副血液喷薄的场面。
大半面淋上鲜红液体的猫咪面具转向看来,那双转动着三勾玉的写轮眼竟让他下意识感觉背脊微微发寒。
“结束了,伊比喜先生,非常感谢您的佯攻。”
小姑娘清澈的声音如是说。
伊比喜:……
好像没他啥事,是你单杀的。
该怎么说,上一秒还觉得有一丶吓人,这一秒就被这么道谢,一下子心里就没刚刚内味了。
脸上两道疤痕的硬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们去支援其他人吧。”
身上有着浅蓝纹路的粘白蛭蝓此时从乱七八砸的砖头木板下钻出来。
……
不久前知晓了卡卡西死讯的同时,蛞蝓的分身正巧发现了回到木叶村的莲尤。
——真是讽刺啊。
纲手对上面前没有表情的橙发男人,握紧了拳心。
事到如今,莲尤已经击败了一匹佩恩、看来身份为主谋的佩恩已经出现在她身前的情况下,她能对那孩子下达的命令,只能是无力苍白的。
还有些残忍。
……
莲尤认识这个生物,是她研学用查克拉提高身体恢复力和痛阀时多有指教的通灵兽。
“……蛞蝓大人。”她用着敬语称呼道。
蛞蝓的温柔女音说着不太友好的话语。
“这是纲手大人要我来传达的……小莲尤。”
“如果可以,请你尽快去往旗木卡卡西的身边,保护他的尸体。”
那一瞬间。
莲尤就连近在身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听不见了。
-
宇智波一族的力量,莲尤从没有正经地、系统地去了解过。
她的母亲虽是纯正的宇智波血统,可在莲尤记忆里的宇智波知梨从来只是以家庭主妇的身份活着,有关于眼睛的力量,没有教过她一分一毫。
失去母亲时的痛苦太过激烈,那是用世界末日去形容都不够的感觉。
所以团藏大人会用略微疯狂的眼神,欣赏着她骤然开启的三勾玉。
这一刻,她只是觉得比起恐惧、难过更要原始的战栗在心口切了一道岩浆的迸裂口。
与此同时,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那双红色的写轮眼中,三勾玉轮动为繁复的花纹样。
少女呆愣愣地僵立在那里。
看着她纤薄的身影,伊比喜本想说些话。
这是木叶村生死存亡的关头,比起个人情感来说,村子的安危更加重要、别再傻站在这里,快去做些什么……
他的念头冒出来的很快,又很快地沉了下去。
因为小姑娘颤抖地嗯了一声,然后动作有些磕磕绊绊地蹲下身,抱起小蛞蝓放在肩上。
接下来她的语气变得冷静:“带我过去吧,麻烦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前辈道歉。
这倒也不重要了,是不是?
-
“这样啊……”
正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卡卡西讲故事的旗木朔茂感叹出声。
他的数句感叹总是混糅了心酸、欣慰和感动,或许还有几分自责愧疚。
“嘛……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哄哄那姑娘,稍微,有点遗憾。”
卡卡西说着,将头略微垂了下去。
“那个孩子,是你失去了诸多后再一次得到的羁绊吧,那确实很遗憾啊——”
旗木朔茂淡笑着,语气带着些意味深长:“那个时候的我也是,放着你不管自顾自地离去,真是抱歉啊。”
“没事的,我有些理解您的感受,虽然情况不太一样,我也和父亲做了差不多的事……”
火光跳跃在突然沉默下来的银发男人脸上。
但这是生死之间的夹缝地、这暖红色的光芒根本带不给他温度的感觉,只是这颜色看着勉强能让思绪感到温热。
卡卡西很突兀地想到。
——他也做了差不多的事。
连他都死去,那个孩子以后会不会有个像样的归宿……估计很难吧,那孩子单纯又纯粹没错,可很难对谁打开心灵呢。
他失去了父亲时,独自一人学会制作父亲经常给他做的秋刀鱼、独自一人习惯了日常起居……交到朋友、得到老师,然后再一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她失去母亲时,一无所有的消瘦背影多多少少让他感到熟悉。
像是十几年前的他,可是那会的莲尤没有遇到水门班,没有同伴老师,那会的莲尤被团藏带去了没有能够碰见温暖机遇的漆黑之中。
在“根”中是不会交到朋友的啊,不能够一直过着野猫的生活啊。
从今以后,莲尤也要自己一个人行走在孤独中了吗。
——……希望小樱能够多带那孩子去吃吃团子啊。
旗木朔茂静静地等待着这份沉默。
自他们相见、谈话,过了这么久,他的儿子才开始流露出可以形容为“死后的悲伤与不舍”这样的感情。
-
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倒也与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漩涡鸣人都说了,要让他们远离些以免碍手碍脚。
伊比喜看着少女跪坐的背影,一时心下产生颇为复杂的感慨。
之前宇智波莲尤一击必杀了畜牲道佩恩的表现、漩涡鸣人听着有点自大但又让人倍感安心的说辞,结合起来体会一下,现在的新世代都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又记起刚刚那波毁天灭地的攻击之中——
面对迎面吹来、充满灰尘与破坏物体的猛烈风压,守在银发男人身边的莲尤睁开眼,面前半径为五十寸的空间崩裂开了一切,那骇人的袭击在撕裂耳膜一样的破空声中消失殆尽。
她身后很长一段的建筑与地面与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对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是完成度良好。
伊比喜有点庆幸当时他就在这姑娘身边。
这是什么能力本来伊比喜也不清楚。
但是另一边的小蛞蝓目睹这一过程,震惊地喃道:“竟然开了万花筒……”
……他就搞懂了。
现在的年轻人,这个年纪就这么牛批,未来的木叶村不可估量啊,不可估量。
-
“战争结束了”这句话,由蛞蝓兴奋地传达出来时,莲尤是听见了的。
虽然她的耳膜因为脑充血而瘪湿起来,声音听起来像乱了频率的错峰音调一样让大脑感到很难受。
但是她听见这句话了。
——鸣人君真厉害啊。
她垂着头,轻轻地抓着卡卡西的手指。
如果触碰得再多一分,她就忽视不掉这个人的体温已经没有了这一事实。
这种程度的碰触让她同样泛凉的指尖能够反馈给她的大脑、他们是同一个温度的错觉。
结束了,但是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莲尤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难过的资格,心脏也没有多么疼,一定是在母亲死去的时候这颗心就知道什么是避免被难过吞噬掉一切思考的方法。
只要没有了思考,她就不知道让人恨不得死去的痛苦是什么样的,只要不去想这之后的事情,她就不会因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孤独而濒临发疯,只要把自己留在这一刻。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
放弃大部分思考能力的人,当然不会感知到时间流逝的啊。
莲尤心底轻轻说着。
——抱歉,前辈,我再逃避一会儿现实。
就一会……就一小会。
-
然后,那个人抬起手,把她的脑袋压在了他的肩颈。
是梦?是幻术?是潜意识里改变了自己的视觉和触觉?
卡卡西微侧了一下头。
在伊比喜和丁次的方向看这个动作,就好像——他好像是想要吻她。
“我回来了。”
莲尤听见那个人沉哑的声音轻轻响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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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嘶,后半段是我打鸡血,我不能容忍卡卡西死两章
恭迎莲尤万花筒(海豹鼓掌
万花筒出来了瞎还远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