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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奶，我给你送鱼吃。”莫小山赶紧接过狗子娘递过来的盆，生怕下一秒又被她抢回去了。
“你和小麦还小，别老是想着送东西过来。”能被自己孙子孙女惦记，莫大娘也很高兴，回房从橱柜里掏出一大把绿豆放到藤筐里。“这些都拿回去煮汤喝，筐子就不用送回来了。”
“不用了，家里还有很多。”莫小山推拒。
“你家有是你家的事，这是你奶自己的心意。” 莫大娘不高兴了，以前小麦爹娘还在时，她懒得管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就从来没拿过东西过去，如今家里就剩两个小娃，自己再不看着点，被其他人欺负了可不行。
“他们家有的是钱，哪里会在意这个。”狗子娘在旁边插嘴，心心念念着前几日被拿回去的五两银子。
“狗子她娘，最近家里的米面怎么少了那么多？不会是被偷了吧。”莫大娘也不惧，别以为她不知道昨天她媳妇娘家的人来家借了多少粮食。这家里的东西她心里都有数。
狗子娘听出莫大娘话里的意思，唯唯诺诺的说道：“娘，我，我娘家人多，今年粮食不够吃，我借了点出去。他们保证过了，明年就会还回来。”
“明年？你这败家娘们，去年的粮食你家都还没还回来。”莫大娘抓起墙角的扫把拍打着狗子娘。
“疼，疼，娘我错了。”狗子娘上跳下窜的跑出院子。
等狗子娘跑远后，瞧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莫大娘这才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鸡蛋递给莫小山，“奶也没啥好吃的，吃点鸡蛋补补。”
“家里还有鸡蛋，奶吃。”莫小山推了回去。
“奶这么大把岁数补了也没啥用，你和小麦还得长身体。”莫大娘拉着莫小山的手，把鸡蛋塞到他手里。
“不了，小麦姐还在家，我得回去了。”莫小山又赶紧塞回去。
“你这样奶可不高兴了。”莫大娘板起脸。
“奶别气。”莫小山见莫大娘神情不像作假，只好从莫大娘手中接过鸡蛋。“我拿回去和小麦姐一起吃。”
“真乖。”莫大娘很高兴，“快回去吧，等会天就热起来了。”
“嗯嗯，奶我回去了。”莫小山告别莫大娘，一路低着头跑回去。
到家时，莫小麦还在杀鱼。
“回来了？”莫小麦头也不抬的把鱼冲洗干净。
“嗯，”莫小山凑到莫小麦身旁，“奶给了绿豆和鸡蛋。”
“鸡蛋？”莫小麦接过鸡蛋，摇了摇发现是生的后，就塞到放鸡蛋的筐子里。“明天给你煮鸡蛋吃。”
“我们都吃。”莫小山纠正。
“行，我们一起吃。”莫小麦回道。“你把绿豆泡到水里，等会我们煮点绿豆汤。”
“好，”莫小山想起路上碰到小花娘的事。“小花娘说她家今天做了豆腐，我们要去换吗？。”
“等会我过去一趟，你在家看着点火。”莫小麦洗了洗手。
“好。”莫小山回了句，安静的窝在灶口处。
“真乖。”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糖出来，“今天小山表现很好这是奖励给小山的。”
莫小山接过糖后，就直接塞进了口袋里，他昨天发过誓的，三天不能吃糖。
“今天怎么不马上吃了。”从袋子里舀了一些黄豆，打算和小花娘换几块回来。
“晚点吃。”莫小山装作忙碌的样子，“这绿豆煮的太慢了，我得多加把柴火进去。”
“我走了。” 吩咐了莫小山几句，莫小麦就提着黄豆出门了。
做豆腐这活，非常的繁琐，除了农闲期间豆腐制品多些外，其余时间都是个稀罕物，所以等莫小麦走到小花娘家时，院子里都挤满了人。
“婶子，还有豆腐吗？”莫小麦艰难的挤了进去。
“小麦来了啊？”小花娘掀开白纱布，露出两个白白胖胖的豆腐块。“特意给你留了两块。”
“婶子这手艺真好。”莫小麦递过家里准备好的黄豆。
“可不就是，我家那口子知道小花娘你要做豆腐，一大早就赶我过来帮忙，想讨个人情多拿点呢。”一个莫小麦不是很熟的婶子说道。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要不是我家小花要定亲，我哪里有空做这些。”小花娘回道。
“也不知道谁家小伙子，那么有福气娶了小花。”那个婶子接着说道。
“就是隔壁村的国强，前些日子去看了看，觉得不错就定下来了。”小花娘对这个女婿也很满意。
“国强啊！那小伙子瞧着就精神……。”
“听说你家大妮也要定亲了？看人家没。”
“还没呢，打算多留家几年，再看看。”
莫小麦听了会她们的聊天内容，大概知道了点村里最近的事后，也没多呆，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和小花娘告别后，就先走了。
还没到家就看到莫小山正坐在门槛上。
“小麦姐，”莫小山看到莫小麦的身影，高兴的迎上前，“绿豆汤我煮好了，是小麦姐喜欢的一点点甜。”
“小山真棒，”莫小麦夸奖的说道，“去摘几颗白菜洗洗，等会做菜包子。”
莫小山欢呼了两句，然后就去菜园忙活了，莫小麦则是把鱼分批处理好后，拿了个鱼头在砂锅里煎着，等煎得两面金黄后，再加进切好的豆腐，慢慢熬煮着，就开始准备揉了。
等发面的时间里，莫小麦就开始处理鱼肉，先用鸡蛋和面粉调个面糊，鱼肉在面糊里滚一滚后再放到油锅里炸。
“好香啊！”莫小山洗好了白菜。
“等会就能吃了。”莫小麦夹起炸好的鱼肉，这些是打算留来明天吃的。
“嗯嗯，”莫小山十分自觉的去烧火了。
弄了好一会儿，鱼肉才炸好。莫小麦又紧接着开始准备午饭。
午饭做得比较简单，吃的是烤红薯，不过配菜还不错，有炸鱼肉，炒小青菜和鱼头豆腐汤。
两人吃到一半，莫小麦突然想起读书的事情，就对莫小山说道：“明年你也该九岁了，差不多能去学堂读书了。”
“读书？”莫小山从碗里抬起头来，一脸惊愕的说道：“我才不读书，我要种田养家。”
“种田能养什么家。”莫小麦看小说那么多年，没见过猪跑能没见过猪肉吗。那些逆天的种田文女主哪个是单纯靠种田养家糊口的。
“哼，再过一年我就九岁了，能干的活越来越多，我当然能养家糊口。”莫小山觉得莫小麦瞧不起他，等过了年他就能长得很高很壮，到时候就是地里的一把好手。
见莫小山一脸肯定的模样，莫小麦打击的话转了转，“你知道为啥大伯娘能欺负我们吗？”
“因为爹娘不在了。”莫小山闷闷的说道：“不过没关系，等我长大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小麦姐”
“但是你长大了后，别人也会长大。到时候怎么办？”莫小麦诱导道。
莫小山抓了抓头发，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有点超乎他理解范围，在他的观念里，他只要长大了，就能变得很厉害了。
“这么说吧，村里的人都怕谁？”莫小麦问道。
“当然是村长爷爷。”莫小山提起村长，与有荣焉。“上次还是村长爷爷帮我们要回粮食的。”
“那你知道为啥大家都怕村长爷爷吗？” 莫小麦接着问。
“因为，因为……。”莫小山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因为村长爷爷读了很多书，知道了很多道理，所以大家都怕村长爷爷。”莫小麦随便瞎扯了个理由，反正以莫小山的性格，他也不敢亲自去过问。
“是吗？”莫小山怀疑的看了眼莫小麦，只见莫小麦非常淡定的喝了一口鱼汤，疑惑也就变成了确信。“没错，村长就是因为读了书大家才怕他的。”
“所以说，读书是非常有用的，只要小山去了学堂学知识，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家了。”莫小麦觉得事情定了，也就没再管面色纠结的莫小山，直接去厨房处理发好的面。
等莫小山收拾好碗筷后，他凑了过来，“小麦姐，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又怎么不对了。”死孩子的，读个书怎么那么多问题。莫小麦自闭了，平时都没见莫小山有过这么多问题。
“狗子也有去读书，可是村里的人也不怕他啊？”莫小山说道。
“你觉得我们的日子过得好，仅仅是因为你只看到了眼前的生活。人的一辈子很长，很多事情我们不能回头看，只能不停地往前爬。小山，我们家有条件能活得更好，为什么要选择停滞不前呢？”多亏前世鸡汤文看多了，像这种话她竟然也能说出口。莫小麦不动痕迹的摸了摸自己手臂浮起的鸡皮疙瘩，脸上还是稳的一批。
“是吗？不过我觉得……。”莫小山见莫小麦越来越严肃的脸，非常识相的露出可爱乖巧的模样，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摸清了莫小麦的软肋——对可爱的东西毫无底线。
见莫小山摆出一副全都听你的表情后，莫小麦这才满意起来，“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可是，听我的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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