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作者:周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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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变成回忆


      曾经的喜欢是真心的,现在的遗忘也是认真的。
      ——摘自《池子后记》
      升上初三,池渔没有因为新环境的陌生而沮丧,反而过得很开心。
      因为老师的用意,她周围的同学都不是原班里的,这样反而相处起来不用顾忌太多。
      新的一周,轮到她当值周班长。
      上了初三以后,面临着中考的压力,大部分同学的学习积极性自觉性都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教室里往往是一大早就座无虚席。大家都埋头学习,因着数学老师是班主任,还是数学组长,老师的题海战术从开学就没停过,数学任务繁重,而早上精神好,大家都喜欢一大早地起来算数学题,物理题。
      渐渐地大家都不爱早晚读,每天都很是敷衍地读几句,又埋头题海。
      池渔最不喜欢的就是监督早晚读了,学生会每天都会检查各班的早晚读情况,班里往往都是学生会检查完后就鸦雀无声了。
      一到池渔当值周班长,她就莫名紧张。
      周一,一到早读时间,她就站上讲台,怯生生喊了句,声音不大,却用尽了她的勇气,“早读时间到了,大家自觉点拿出书本出来读书。今天是语文早读,课代表来带读吧!”
      话音未落,有声音响起,是班长莫利琴,公事公办道:“池渔,语文科代表请假了,你带读吧!”
      池渔环视了班级一眼,有点尴尬,课代表请假,她这个值周班长竟然不知道,也当得太不尽心了吧。池渔心里有愧,只得妥协:“好吧,大家拿出语文书,翻到古诗词那一单元开始自由读书吧!要背书的也可以来找我背。”
      原本一直低头的大部分同学,有一些很识趣地拿出书开始背,有一些仍旧我行我素,班里的读书声渐渐传出来,不大但是足以安慰到她慌乱的心。池渔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站在讲台上,正思绪万千地想着,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是钟祁逍。
      自从升入初三,钟祁逍身高一下子就窜到了一米七多,坐在池渔那一组的最后一桌。而池渔坐在第二桌,他们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没有理由有所交集。和其他拼命学习的同学不同,钟祁逍除了身高上的变化外,另一个最明显的变化是随之而来的青春期的叛逆。
      他不再像前两年那样热心学习,他渐渐变得不那么爱学习了,他开始每天迟到早退,上课睡觉开小差,作业也不按时交,每天的闲暇时间都是在球场上度过。
      原本给人温润如玉感觉的他,现在却莫名地多了一些戾气和颓废。池渔不明白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作为值周班长,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问原因。
      钟祁逍刚走进教室大门,池渔就叫住了他,两人站在大门第一组靠近讲台的空间里,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早读,池渔特意走出几步,两人紧挨着门口。
      池渔放低声音,公事公办道,“钟祁逍,你迟到了,一大早的你干嘛去了?”
      钟祁逍停下脚步,略微惊讶地看了池渔一眼,很是漫不经心,“哦,睡过头了。”钟祁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池渔一阵窝火,恨铁不成钢,却也无从发作,她恶狠狠地警告道:“下不为例,明天记得早起,要不然就记你的名字。”
      钟祁逍看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有点好笑,瞬间乖巧道:“知道了,为了不让你写多几个字,我也会记得早起的。”
      池渔疑惑地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好了,快回去座位,早读吧!”
      钟祁逍一走,池渔转身的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不让人察觉她的异样,故作淡定地往讲台走去。
      钟祁逍一进来,何释原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讲台,引入眼帘的就是池渔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真是碍眼,出师表看来今天是背不下来了。
      钟祁逍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踩点进的教室。池渔例行公事上讲台督促大家早读,随即在班里巡视了一圈,走到钟祁逍的位置时,钟祁逍突然开口问道,“池渔,语文老师叫背哪里来着?出师表是全部都要背吗?”
      刚准备和他擦肩而过的池渔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叫她。事实上,自从池渔退出学生会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是啊,全篇都要背。”
      “语文科代表不在,那我要找谁背?”钟祁逍一脸无辜道。
      “找你们小组长。”池渔停了一下,想了想,心里窃喜,脸上平静,犹豫地补充道,“或者,找我也可以。”
      “行,那我等下去找你。”钟祁逍很是坦荡,好像就在等着她这句话,一口应下来了。
      池渔看着班里的早读渐入佳境,学生会的人也已经检查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第一桌的同学正回头找卫识背书。卫识是他们六人小组的组长,正认真地听着同学背书。池渔见状,拿出自己的课本,她早就背完了,可以理所当然地读其他篇章。
      四十五分钟的早读,过了半个小时后,钟祁逍竟然真的来找她背书了。
      池渔意外,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池渔。我要背书。”
      “池渔。背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钟祁逍的,一道来自右后方的何释原。
      周围的同学闻声,一同看了过来,气氛莫名变得怪异了起来。背书的同学被打断了,卫识也回过神来,目光微妙地看了一眼池渔,气氛有点尴尬,但是幸好是早读期间,渐入佳境地读书声掩盖住了这里的尴尬气氛。
      何释原见状,率先开口解释道,“我看卫识没空,就想叫你来着。那我等卫识好了。”
      这确是何释原的作风,大家不疑有他。
      小插曲很快过去,池渔的前桌上洗手间去了,位置刚好空出来,钟祁逍人高马大地站在池渔面前,一股身高的压迫感,随着而来,在大家都坐着的班级里显得格格不入,于是池渔提议他坐下来,钟祁逍倒是很坦荡地坐在了池渔的前方开始背书。
      处在变声期的他,声音有点嘶哑,算不上好听,但是池渔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课本,一丝不苟地听着他的声音。
      很久以后,池渔在几乎忘记了他的声音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喜欢唱歌。一次在□□空间里,他转发了自己在一个唱歌软件里唱的歌。
      池渔点进去循环播放,听了好多遍,随即注册了那个唱歌软件,像个偷窥狂一样去他的主页把他唱过的歌都听了一遍,还特意留意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在夜深人静地夜晚,一直单曲循环他翻唱得最好的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那时候,池渔刚上大二,曾经在无数个路过的行人中,看到某个行人和他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就会错认为是他,就会欣喜若狂,每一次心里千肠百回地重逢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们最终都在不同的境遇里面变成了各自的回忆。
      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构成了过去的我,我不想去否定那时候的自己,喜欢着你的自己也是闪闪发光的啊!而现在,就独自美丽吧!
      一周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周班长的责任一去不复返,全班五十多个人,一个学年大概四十周,甚至有些同学还没轮到就要毕业了。
      至此,池渔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接近钟祁逍了。
      他们之间就像歌词里描写的一样,终于没那么幸运,渐渐地退出了各自的生活。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有开始更谈不上结尾。可每一份回忆都是用心收藏,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现在的遗忘也是认真的。
      ——摘自《池子后记》
      升上初三,池渔没有因为新环境的陌生而沮丧,反而过得很开心。
      因为老师的用意,她周围的同学都不是原班里的,这样反而相处起来不用顾忌太多。
      新的一周,轮到她当值周班长。
      上了初三以后,面临着中考的压力,大部分同学的学习积极性自觉性都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教室里往往是一大早就座无虚席。大家都埋头学习,因着数学老师是班主任,还是数学组长,老师的题海战术从开学就没停过,数学任务繁重,而早上精神好,大家都喜欢一大早地起来算数学题,物理题。
      渐渐地大家都不爱早晚读,每天都很是敷衍地读几句,又埋头题海。
      池渔最不喜欢的就是监督早晚读了,学生会每天都会检查各班的早晚读情况,班里往往都是学生会检查完后就鸦雀无声了。
      一到池渔当值周班长,她就莫名紧张。
      周一,一到早读时间,她就站上讲台,怯生生喊了句,声音不大,却用尽了她的勇气,“早读时间到了,大家自觉点拿出书本出来读书。今天是语文早读,课代表来带读吧!”
      话音未落,有声音响起,是班长莫利琴,公事公办道:“池渔,语文科代表请假了,你带读吧!”
      池渔环视了班级一眼,有点尴尬,课代表请假,她这个值周班长竟然不知道,也当得太不尽心了吧。池渔心里有愧,只得妥协:“好吧,大家拿出语文书,翻到古诗词那一单元开始自由读书吧!要背书的也可以来找我背。”
      原本一直低头的大部分同学,有一些很识趣地拿出书开始背,有一些仍旧我行我素,班里的读书声渐渐传出来,不大但是足以安慰到她慌乱的心。池渔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站在讲台上,正思绪万千地想着,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是钟祁逍。
      自从升入初三,钟祁逍身高一下子就窜到了一米七多,坐在池渔那一组的最后一桌。而池渔坐在第二桌,他们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没有理由有所交集。和其他拼命学习的同学不同,钟祁逍除了身高上的变化外,另一个最明显的变化是随之而来的青春期的叛逆。
      他不再像前两年那样热心学习,他渐渐变得不那么爱学习了,他开始每天迟到早退,上课睡觉开小差,作业也不按时交,每天的闲暇时间都是在球场上度过。
      原本给人温润如玉感觉的他,现在却莫名地多了一些戾气和颓废。池渔不明白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作为值周班长,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问原因。
      钟祁逍刚走进教室大门,池渔就叫住了他,两人站在大门第一组靠近讲台的空间里,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早读,池渔特意走出几步,两人紧挨着门口。
      池渔放低声音,公事公办道,“钟祁逍,你迟到了,一大早的你干嘛去了?”
      钟祁逍停下脚步,略微惊讶地看了池渔一眼,很是漫不经心,“哦,睡过头了。”钟祁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池渔一阵窝火,恨铁不成钢,却也无从发作,她恶狠狠地警告道:“下不为例,明天记得早起,要不然就记你的名字。”
      钟祁逍看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有点好笑,瞬间乖巧道:“知道了,为了不让你写多几个字,我也会记得早起的。”
      池渔疑惑地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好了,快回去座位,早读吧!”
      钟祁逍一走,池渔转身的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不让人察觉她的异样,故作淡定地往讲台走去。
      钟祁逍一进来,何释原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讲台,引入眼帘的就是池渔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真是碍眼,出师表看来今天是背不下来了。
      钟祁逍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踩点进的教室。池渔例行公事上讲台督促大家早读,随即在班里巡视了一圈,走到钟祁逍的位置时,钟祁逍突然开口问道,“池渔,语文老师叫背哪里来着?出师表是全部都要背吗?”
      刚准备和他擦肩而过的池渔一愣,没料到他会突然叫她。事实上,自从池渔退出学生会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她的名字,“是啊,全篇都要背。”
      “语文科代表不在,那我要找谁背?”钟祁逍一脸无辜道。
      “找你们小组长。”池渔停了一下,想了想,心里窃喜,脸上平静,犹豫地补充道,“或者,找我也可以。”
      “行,那我等下去找你。”钟祁逍很是坦荡,好像就在等着她这句话,一口应下来了。
      池渔看着班里的早读渐入佳境,学生会的人也已经检查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第一桌的同学正回头找卫识背书。卫识是他们六人小组的组长,正认真地听着同学背书。池渔见状,拿出自己的课本,她早就背完了,可以理所当然地读其他篇章。
      四十五分钟的早读,过了半个小时后,钟祁逍竟然真的来找她背书了。
      池渔意外,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池渔。我要背书。”
      “池渔。背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钟祁逍的,一道来自右后方的何释原。
      周围的同学闻声,一同看了过来,气氛莫名变得怪异了起来。背书的同学被打断了,卫识也回过神来,目光微妙地看了一眼池渔,气氛有点尴尬,但是幸好是早读期间,渐入佳境地读书声掩盖住了这里的尴尬气氛。
      何释原见状,率先开口解释道,“我看卫识没空,就想叫你来着。那我等卫识好了。”
      这确是何释原的作风,大家不疑有他。
      小插曲很快过去,池渔的前桌上洗手间去了,位置刚好空出来,钟祁逍人高马大地站在池渔面前,一股身高的压迫感,随着而来,在大家都坐着的班级里显得格格不入,于是池渔提议他坐下来,钟祁逍倒是很坦荡地坐在了池渔的前方开始背书。
      处在变声期的他,声音有点嘶哑,算不上好听,但是池渔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课本,一丝不苟地听着他的声音。
      很久以后,池渔在几乎忘记了他的声音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喜欢唱歌。一次在□□空间里,他转发了自己在一个唱歌软件里唱的歌。
      池渔点进去循环播放,听了好多遍,随即注册了那个唱歌软件,像个偷窥狂一样去他的主页把他唱过的歌都听了一遍,还特意留意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在夜深人静地夜晚,一直单曲循环他翻唱得最好的一首歌——如果我变成回忆。那时候,池渔刚上大二,曾经在无数个路过的行人中,看到某个行人和他有一点的相似之处就会错认为是他,就会欣喜若狂,每一次心里千肠百回地重逢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们最终都在不同的境遇里面变成了各自的回忆。
      曾经做过的那些傻事构成了过去的我,我不想去否定那时候的自己,喜欢着你的自己也是闪闪发光的啊!而现在,就独自美丽吧!
      一周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周班长的责任一去不复返,全班五十多个人,一个学年大概四十周,甚至有些同学还没轮到就要毕业了。
      至此,池渔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接近钟祁逍了。
      他们之间就像歌词里描写的一样,终于没那么幸运,渐渐地退出了各自的生活。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没有开始更谈不上结尾。可每一份回忆都是用心收藏,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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