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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梁牧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还是没忍住：“你为什么不追星了？是因为长大了成熟了觉得追星幼稚了吗？”
“不是。”江舒凝埋头笑了笑，“我可能八字就跟追星不合，我追哪颗星，哪颗星就会爆出丑闻，实锤，洗都没法洗，也不能被原谅的那种丑闻。”
“哦？介意让我听一听吗？”话一出口梁牧又有些后悔，自己也是娱乐圈的人，这姑娘大概是不会告诉他的。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江舒凝果然深吸一口气笑道，“反正从那以后我就不追星了。”
“还好你不追我，也就是说我以后不会有丑闻。”梁牧也哈哈一笑，“多谢你不追之恩。”
江舒凝也乐了：“我以前刚开始追星的时候就喜欢看那些营销号的各种爆料，总是一边看一边骂那些营销号，觉得被他们说得娱乐圈就没有一个好人，肯定很多爆料是失实的或者是杜撰的。等到后来我真的知道自己偶像的一些事情之后，再回头看那些营销号，又觉得他们说的大多都是真的，娱乐圈确实就没有一个好……”
她猛地把最后一个字咽回去了，她怎么能在一个圈内人士面前说这个圈子里没有一个好人呢？
但梁牧已经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问：“我呢？我也不是个好人是吗？”
“你……”江舒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看到的营销号爆料号，都没有爆过你的黑料。”
倒是看到过说他平时不苟言笑的爆料，说他在片场只要不拍戏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或者玩手机，很少跟其他演员交流，甚至说他曾经拍过的一部电视剧的女主，从开拍到杀青，跟他私底下的聊天不超过十句话。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不好的爆料，不知道是他们不敢爆，还是他压根没黑料。
但梁牧好像也确实跟其他明星不太一样。
“你确实没有影帝视帝的架子。”江舒凝又说，心里又补了一句：也不像爆料里那种少言寡语的样子。
去车上取东西的刘炯匆匆跑回来跟梁牧耳语了一阵，江舒凝自觉地站起身：“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不用。”梁牧先回答了江舒凝，又跟刘炯说，“没关系，江医生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
刘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没什么，就是我下去给梁哥拿东西的时候发现住院楼前和停车场都有不少狗仔……”
“不会是我们科室泄露消息的吧？”江舒凝有些替科室紧张。
“应该不是，如果是刚泄露的消息，狗仔来不了这么多这么快。”刘炯顿了顿说，“可能是我们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被认出来了。”
梁牧沉吟片刻，说：“我去找一趟钟主任。”
他去了没多久，有个小护士又来叫江舒凝，说钟主任找她。
与此同时，自己微信一响，就是钟骐发给她的：“舒凝，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加个班吧。”
她迅速回道：“好的，我没什么事。”
钟骐又发：“梁牧那边你多上点心，他是秦院长亲自带过来的，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怠慢了他。”
“好，我知道了。”
回信息的功夫，她人已经到了主任办公室，梁牧也在。
钟骐说：“舒凝，梁牧今晚要在我们科室住一晚，明天晚上再走，所以我们要匀出一个休息室供他休息。”
江舒凝一惊，但也很快想明白了。
既然楼下现在就有了狗仔，若被他们打听到梁牧是在医院体验生活，那明天说不定就是狗仔加狂热的粉丝，百分百会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可能还需要出动很多保安才能维持秩序。
梁牧想必是不愿如此兴师动众。
“可医院休息室条件都很简陋啊，怕你休息不好。”
“既然是体验医生生活，就要全方位的真实的体验啊。”梁牧说，“难不成我还要求一个五星级的医生休息室？”
“你可以考虑给我们医院捐一个五星级的医生休息室。”江舒凝开玩笑说。
见导师略带埋怨地扫了她一眼，她赶紧住了嘴。
也是，跟人家影帝开什么玩笑，他俩很熟吗？
梁牧也一笑置之，说：“今晚得辛苦江医生加班了，我是想赶紧趁这两天把该了解的东西了解了，回头万一没时间再来了，我也不至于显得太外行。”
“不辛苦，应该的。”江舒凝也跟他客气道。
钟骐看看时间，说：“舒凝那我就把梁牧交给你了啊，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研讨会，一会儿就得去机场了。”
江舒凝给梁牧安排着专用休息室，梁牧也抓紧时间在点餐，想着等晚餐送过来，他们一起吃完，再请教几个问题，就该让她回宿舍休息了。
这一中午加一下午看下来，他是真心觉得医生非常辛苦，也不忍心让她晚上还不得休息。
等餐的时候，江舒凝又抓紧时间教给他一些最可能在医疗剧里用到的知识，比如手术刀的传递及执法，比如片子的正反，比如剧组不要为了省血浆而让懂行观众一眼就看出出血量不对，比如不要再出现“医院血不够，你们家属或者亲戚谁有同血型的”这种不专业的容易误导人的台词……
胃里空得有些难受，正巧梁牧点的餐也送到了。
偏偏这时又送来一个胆道大出血需要紧急手术的患者，临时安排了冯墨主刀。
冯墨哀嚎着来找江舒凝：“你来给我当助手吧，今天怎么全是急诊手术的，我要累吐了……”
江舒凝立刻起身去做准备工作，又跟梁牧说：“这个手术时间也挺长的，你先吃饭吧，这台手术你就别跟了。”
“我也去手术室。”梁牧也起身，“难得今天碰到两台急诊手术，我得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你不饿吗？”
“一顿不吃有什么关系？”梁牧说，“我们拍戏的时候也经常吃饭不准时，习惯了。”
彼此彼此。
这台手术果然很漫长，到后来江舒凝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慌，眼前也有些发黑，知道自己这是饿的，还好手术已近尾声，应该还能撑得住。
手术完毕，江舒凝还得负责创口敷料包扎，强撑着做完最后一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洗手怎么去换衣服的。总之一切完毕之后迎上冯墨和梁牧时，她眼前冯墨的脸有两张，还是变形的，而梁牧竖起的大拇指是四个，还不停在晃……
梁牧见她摘下口罩之后朝自己笑了笑，小脸有些发白，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正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就见她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江医生！”
“舒凝!”
梁牧和冯墨同时叫了一声，梁牧离她更近，伸出双臂将她稳稳地扶住。
冯墨也从他身后伸手过来扶了一把，又转头对着里面还在整理器械的护士吼了一声：“快拿葡萄糖!”
梁牧搂着江舒凝一侧身，没让冯墨再有插手的机会。
江舒凝其实人还是清醒的，等护士拿来的葡萄糖再补充下去，她就慢慢缓过来了，朝梁牧歉意地笑了笑，撑着他的肩膀想起来：“我没事儿了。”
“你别起来，要去哪儿我背你去。”梁牧按住她。
她“不用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梁牧已经招呼着冯墨搭把手了，冯墨一怔，本想说“我背她吧”，但仰头看了看自己和梁牧的身高差距，只能将江舒凝架起来，让梁牧背起了她。
江舒凝挣脱不得，又觉得梁牧的肩背很让她安心，再加上自己确实也还头晕眼花满头虚汗全身无力，也就老老实实趴在他肩上了。
梁牧直接将她背回了自己专用的休息室，冯墨后脚也跟着进来，梁牧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冯医生，麻烦你出去一下，让江医生好好休息休息。”
搞反了吧？这梁影帝怎么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这可是他们的地盘。
“那让舒凝去那边的医生休息室吧，也别打扰你休息了。”冯墨站在门口没走。
“就在这儿吧，这儿安静，也宽敞些。”
冯墨无奈，只是叮嘱了一声：“应该是低血糖了，赶紧补充点儿能量。”
梁牧快步去包里摸出一颗奶糖，撕开了就往江舒凝嘴里塞。
江舒凝没敢让他喂，自己伸手接过放嘴里，瞄了一眼奶糖的包装，白着脸跟他笑了笑：“没想到你喜欢吃奶糖，还随身带着？”
“给刘炯准备的，他不爱运动，体质不好，有时候会犯低血糖。”
从来只听说助理为明星惦记着要带的东西，还没听说过明星为助理准备奶糖以防低血糖的。
“你对你助理真好。”江舒凝说。
“他也是我表弟。”
难怪呢，刘炯对梁牧，就不像很多助理对明星那种客气甚至有些畏惧的样子。
“你是饿的？还是今天本来就生病了？还是做手术站的时间太长了？”梁牧问她。
“饿的吧。”江舒凝垂下眼帘，“我今天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梁牧一听就急了，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他只是饿了一顿，她这是饿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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