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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身世
第020章 身世
呆坐了快一个时辰,赵虞还是没能从失魂落魄里醒过神来。
纯微进屋来,传话道,“主子,周姑姑刚刚传来一个消息,侯府一早派人去报了官,说夫人的籍契被人偷了。官府已经做出了处置,宣告那被偷的籍契即刻作废。”
“什么?”赵虞吃惊极了,“被偷了?花瑞的那份籍契竟是偷来的吗?他怎么干出如此缺德的事呢?”
赵虞不知其中隐情,只觉被花瑞骗得好惨,为了一张偷来的籍契,落得被花瑢赶出去的下场,她懊悔不已。
此时,富丽居里的花瑞火冒三丈。
花瑞大发雷霆,摔杯砸碗,“衙门里这帮白眼狼,平日里,我给他们吃得还少吗?怎么就听了那小子的?”
仅仅一夜之间,花瑢就让他计划落空。镇远侯也配合他,官府衙门也给他面子,花瑞心想,自己以往是小看他了,他也能闷不吭声地搅弄风云了。
赵虞打起精神去小厨房熬了粥,端着去花瑢的房间给他。
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吃她做的东西,她心情忐忑又沮丧。
赵虞小心翼翼地进了屋,瞧见花瑢的侍女海桐在给他梳理发髻。
若是换了从前,这个时候,她还在他的被窝里睡懒觉呢。
“五爷,我熬了些粥,您要不要尝尝?”
花瑢微微扭头,看了她一眼,本想开口拒绝,可想想也许是最后一回共餐,又改了主意。
“好。”
花瑢吩咐侍女们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赵虞赶紧给他盛粥,殷勤地端到他面前。他气消了吧?她还有机会留下来吗?
花瑢只喝了几口,便放下了勺子。
“答应给你的铺子,你想好要哪一种产业了吗?可能对你来说,糕点或是胭脂水粉,会容易一些。”
“……”赵虞的心瞬间又到了冰点。
“想好要去哪儿了吗?要留在江南,还是去外地?”
“五爷,您先前明明说过,只要我不想走,您就不会赶我走的。您还答应了,会保护我的。还有,您说我是第一个,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我。五爷,您不能言而无信。”
这句话多么无耻啊,她自己先算计别人,却要求别人还要信守承诺。
“被赶走的人,怎么能有丰厚赏赐呢?这是在给你更好的安排。”
赵虞求道,“我不要赏赐,我只想留在您身边。”
花瑢道,“赵虞,你可以现在体体面面地走,也可以等着我找人来发卖你。我心意已定,你不必过多纠缠。你该知道,我不是轻易把话说绝、把事做绝的人,我没有打你骂你,并不代表还有回旋余地,只是给彼此都留些颜面罢了。”
他话音很温柔,面容也看不出一丝愠色,可赵虞就是感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去看看你母亲吧,与她商量商量。”
说完,他就起身出门了。
赵虞强打起精神,带了纯微去侯府看望母亲。
来到侯府的下人房,走到周佩姗的房门外,听到屋里的交谈声。
只听周姑姑说道,“主子,侯府拿捏着你的籍契,这可怎么办啊?”
周佩姗回道,“我一把老骨头,还怕什么?只是可怜了我儿子啊,还在采石场受苦。”
周姑姑安慰她,“小姐已经在想办法了。”
周佩姗道,“她到底是个女人家,依附主子,能做的有限。当初收买她回赵家,这些年好吃好喝供着她,也没想过要她回报,她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赵虞一愣。
她们在说什么?收买?
周姑姑又道,“主子,当年小姐身上戴的长命锁来历不凡,也许小姐真正的出身不输给从前的赵家。咱们现在走投无路,求救无门,若是小姐果真出身不凡,帮小姐找到亲生父母,没准儿就能搭救咱们。”
周佩姗道,“如今跟她说这些,她如何受得了?再说赵家买走人家的女儿,人家可不一定会搭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万一那户人家报复咱们,加害我儿子呢?我赌不起。”
赵虞一时懵了。
她是被收买的?她不是赵屏和周佩姗的女儿?
过了好久,她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砰——”地一声响,周佩姗下人房里的门被推开了。
周佩姗吓了一跳,她神情慌张,“小虞,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虞面无表情地问她,“我竟是你买来的?”
“你……你听到了?”
赵虞追问,“到底是不是?”
周佩姗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时不能生育,找算命的算了一卦,说我得先养个女儿,才能招来弟弟。为了子嗣,不得不把你买来。你那时在人贩子手里,若不是我收买,恐怕早就进青楼了。”
什么?赵虞听着就来气,周佩姗这意思,是她还对自己有大恩吗?
“我被你买到赵家,现在比在青楼还不如!”
周佩姗辩解道,“小虞,赵家倒台,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那你告诉我,我亲生父母是谁?”
周佩姗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小虞,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从人贩子手里把你买来的,几经转手,那人贩子也不知你的来历。”
赵虞冷声道,“你马上跟我去官府,去跟他们说清楚!我既然不是你跟赵屏的女儿,那我为什么要被牵连沦为乐伎?你跟我走!你去给我澄清!这几年遭的罪,本不该是我的!”
周佩姗直摇头,“小虞,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万一再加一条罪名,我就完了,你弟弟也完了!”
“那不是我弟弟!”赵虞歇斯底里地怒吼。
“对不起!小虞,真的对不起!为了我儿子,我真的不能说。”
赵虞气急了,大骂道,“周佩姗!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你死了定是要下地狱的!”
这个女人,到了现在还在算计她,心里惦记的还只有自己的亲儿子,太可恶了!
自从赵家落难后,周佩姗总是在赵虞面前哭述,不止一次地要赵虞救她的儿子。赵虞真的把她当作母亲,把她的儿子当弟弟,才抛下脸面抛下尊严,试图去引诱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们。
她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人拼尽全力,不顾尊严、不顾廉耻地做了这么多丢尽脸面的事呢?
赵虞突然感觉,自己活得像个笑话,她还拼了命地要救家人,可是,这家人根本就不是她真正的家人!
还救什么家人啊?救个屁!
命运怎么会这样戏弄她呀?为什么偏偏就让她知道得晚了一天呢?
赵虞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人群在她面前来来往往,赵虞觉得自己与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沿着脚下的路,她一路徘徊游荡,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天色渐渐黑了,花瑢的书房里亮起了灯。
“五爷——”霍鸣秋走进屋去传话。
花瑢没有答应。
霍鸣秋又喊了一声,“五爷——”
花瑢眉头一蹙,“有屁就直接放,喊什么喊?”
霍鸣秋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温文儒雅的五爷,突然爆粗话。
霍鸣秋小心地回话道,“赵姑娘的丫鬟少慕来传话,说姑娘带纯微去侯府探望母亲,至今还没回来。怕不是赵姑娘又被侯府为难了,请您去侯府走一趟。”
镇远侯答应了给方便,可侯夫人和俞苜苜吃了亏,想来是不会轻易放过赵虞的。
花瑢想了想,吩咐霍鸣秋,“你马上去找世子俞中良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霍鸣秋得了令,赶紧出门去办。
不多时,霍鸣秋匆匆赶回来回话,“世子说,赵姑娘去探望过周佩珊,可只是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并没有人为难她。”
花瑢心想,离开侯府就没回来,难不成她这就走了?可是钱还没拿呢。再说她母亲又受了伤,她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如此匆忙地离开。
花瑢又吩咐道,“派人出去找。”
霍鸣秋赶紧出门,安排了日新院的小厮们出去打听赵虞的下落。
打听了好一阵,有人回来回话,说有人在街上瞧见过赵虞主仆二人,两人在街上散步,可后来去哪儿,就没有消息了。
花瑢突然感到有些焦虑,可别是他说了重话,她就想不开离家出走了。他是有让她离开,可没有撵她马上走,这么晚了下落不明,可千万别遇到什么危险。
“再去找!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女人,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花瑢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走就走吧,一个心机女人,跟他有什么关系?找不到拉倒!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下落不明,难道就是要让他后悔一辈子?他才不会后悔,明明就是她先投靠花瑞出卖他,他为什么要为这种女人后悔?
两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花瑢开始着急了。
唉,不该这么着急地赶她走,换作是他面临她的处境,他也能对母亲的遭遇置之不理吗?
或许,他应该早点给她信心,早点告诉她,是他拿到了周佩珊的籍契,不要相信花瑞。
不能去试探人心,连他的亲生父母,都未曾全心全意对他好,赵虞不过是与他呆了数日,又如何指望她呢?
一晚上过去,天蒙蒙亮了。
没得到赵虞的消息,花瑢一晚上没睡觉,现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霍鸣秋急急忙忙地走进屋里,“五爷,赵姑娘找着了,她昨晚躲在羊圈里呆着,刚刚才发现的。”
花瑢听着火冒三丈,这么多人找她,她倒是躲着不吭声,他怒道,“呵!看着吧,她又要唱一出大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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