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侍妾

　　第001章 春光

　　夜色深了。

　　江南第一富商花家五公子花瑢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掌管着每日流水过数万两的钱庄分号的大掌柜们，正在向年轻的少东家花瑢汇报着上一季的营收。

　　侍妾赵虞领着她的丫鬟少慕，端着一碗桂花莲子羹，走到了花五爷花瑢的书房前。

　　书房门口，花瑢的护卫霍鸣秋守着。

　　屋檐下，还站着一个丫鬟。她叫锦涓，是花瑢的生母李姨娘指给他的，因此这层缘故，锦涓一向把自己当作半个主子。

　　锦涓手里也端着宵夜，看起来，她没能送进去。

　　赵虞走上台阶，道，“霍公子，我给五爷备了宵夜，劳烦你通传一声。”

　　霍鸣秋还未答话，锦涓先开口，“赵虞，你省省吧，大掌柜们在书房里，向五爷汇报钱庄各分号上个季度的营收，现在谁也进不去。”

　　霍鸣秋进屋去通传，片刻后走出来，“五爷说，不用送进去了，他这会儿不得空，让赵姑娘早些回去歇着。”

　　锦涓一听，得意地揶揄赵虞道，“听见了吧，叫你别白费功夫，赶紧端走吧。”

　　赵虞笑，“那你又怎么赖着不走呢？”

　　锦涓不服气道，“我本来就是五爷的贴身丫鬟，五爷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这是我的职责。赵虞，你猖狂什么？我从小就跟在五爷身边，而你进花家才几日，我可是你的前辈。”

　　锦涓觉得，赵虞生得一副勾引人的狐媚子相，勾得素来端方自守的五爷，收了她这唯一一个通房。锦涓恨赵虞恨得牙痒痒，赵虞抢走了她的第一，原本她才应该是五爷的第一个通房。她可是三年前李姨娘亲自作主送来的，他日就算正妻进了门，有李姨娘撑腰，她也是能有名分的。

　　赵虞就不同了，她是家里犯事被连累进了教坊司的官奴，就算侥幸被带出来，到了花家，她身上的污糟也洗不干净。而且，她又不得李姨娘喜欢，只要哪天五爷厌了，就是要被扫地出门的。

　　这时，霍鸣秋又道，“五爷还说，忙完了事会去荷东楼赵姑娘房里。”

　　锦涓说教了一通，心里洋洋得意了一阵，听到这话，顿时一脸尴尬，“什么？”

　　赵虞向霍鸣秋道了谢，端着莲子羹往回走。花瑢说了要到她房里来，她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回房的路上，丫鬟少慕忍不住闲话，“这个锦涓可真是个爱摆谱的，只有她自己觉得自己了不得，其实谁把她当回事呢。她总以为自己有李姨娘撑腰，就高人一等似的，可她也不想想，这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

　　赵虞提醒她道，“这些话，还是少说。实在忍不住，回了屋里关起门再说。”

　　少慕吐吐舌，“知道了，主子。”

　　知道花瑢要来，赵虞回了荷东楼，叫人备着沐浴的热水。花瑢忙得再晚，也要沐浴了再就寝。

　　花家是江南一带最富的富商家族，产业遍布两京十三司，各地分号无数。花家的家主花鉴信名望不错，为人诚信仗义，处事大气磊落，故而许多勋爵人家、官宦人家，都给他们几分薄面。花家的公子、小姐们，多与官宦人家结亲，几年前，花家还出了一个王妃。

　　花瑢虽年轻，可已是手中握有不少产业的少东家，时常忙到深夜。

　　子时一刻，丫鬟少慕来传话，“主子，五爷来了。”

　　赵虞闻声，起身去迎接，“五爷忙坏了吧？”

　　“还好。”

　　眼前的男人，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模样，俊秀儒雅，着一银底金绣的长衫，腰间佩一白玉佩，与他的白玉竹簪辉映，剑眉星眸，嘴角噙笑，气质毫不输给她见过的世家公子。

　　赵虞轻轻解下他腰间的玉佩，放在床边，“五爷现下沐浴吗？奴叫人备着热水。”

　　他应了一声，“嗯。”

　　水房里，氤氲水汽中，身材修长肌理分明的年轻男子，安静地坐在浴桶里。赵虞拿着帕子替他擦拭着，害羞使她目不斜视。

　　其实，她下了不小的决心，才努力适应了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阿虞，你可以早些睡，不必等着我。”

　　“奴愿意伺候五爷。”

　　“是吗？”他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赵虞抬起头，对上了花瑢的目光，又赶紧垂眸。她白皙的小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已经同床数回，赵虞还是忍不住有些许紧张。

　　花瑢突然站起身，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流。赵虞避之不及，看了个清清楚楚，愣了片刻才赶紧转身。

　　花瑢看着娇羞躲避的小女人，轻轻一笑，“你躲什么？”

　　他擦拭了水珠，披上袍子，将她抱了起来，抱回卧房。赵虞躺在他怀中，他随意披着的袍子松松散散，露出了胸口结实的肌肉。

　　她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他也俯身而下。

　　衣衫解尽，男人的躯体结实炙热，带着侵略性贴近，赵虞全身战栗，呆呆地由他摆弄。

　　少女肌肤如凝脂，瞬间激起他的欲望。

　　赵虞鼓足勇气推了推他，软糯的嗓音柔柔地说出一个字，“灯……”

　　花瑢微微抬头，“灯怎么了？”

　　她嘴边又艰难地蹦出一个字，“亮。”

　　“灯当然会亮。你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她羞得脸红，脸颊仿佛燃烧的云霞。“灯太亮。”

　　花瑢明白了她的意思，突然朗声一笑，然后，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你说了愿意伺候的，我喜欢这样伺候。”

　　赵虞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捶他，然后骂他坏。可是，她身体不听使唤，只能又艰难地蹦出两个字，“帐子……”

　　他放下了轻薄的纱帐，灯光暗了些，可帐中的一切，还是很清晰。

　　他问，“现下妥了吗？”

　　妥了吗？她觉得好像没妥，可又好像说不出来哪里不妥，说是妥了吧，可又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样子。

　　她也不回答妥了，也不回答不妥，她一时呆住了。

　　等她说妥了，天就该亮了吧，花瑢觉得她有趣。同房多次了，她还羞成这样，当初可十分有主见地要他收下她。

　　轻轻搂进怀里，咬咬她的小耳朵，他抚慰她道，“不要怕，我慢慢来。”

　　春光一室。

　　他们赤身相拥着，品味着欢爱的滋味。

　　事后，赵虞娇软地倚着他，“五爷，为什么桓枢可以在书房伺候，奴就不可以呢？奴也想去书房陪着五爷。”

　　花瑢的书房，有着众多契书、账本，等闲下人们不能进，桓枢是唯一能进书房打扫伺候的丫鬟。

　　赵虞想进去，书房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这样身份低微的通房，正妻一进门，肯定是要被打发走的，即便花瑢坚持留下她，她也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她得为自己的出路考虑。

　　让花瑢许她以后可以进书房，才是她特意去送莲子羹把他诱来床上的目的。

　　花瑢道，“我在书房里总是忙着，没功夫陪你，也无趣。”

　　赵虞继续扭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奴能给五爷倒茶添香，也是好的。您在书房里总是忙到很久，奴只能在卧房里等着，一直见不着您，望穿秋水。”

　　揉揉她的肩膀，花瑢宽慰她道，“近来是钱庄季末盘点，盘点结束后就会清闲些，那时我会多陪你。”

　　她来花家也有一段时日了，从第一天起，她就试图接近他的书房，可一直还没成功。花瑢性情怪，不爱说重话，言辞总是温和的，态度总是坚决的。

　　赵虞撒娇地推开他，“五爷诓人，钱庄盘点完了，五爷又有别的事忙了。五爷收了人家作通房，便只与奴床上相见，不肯让奴见见您平素忙些什么。五爷，您是不是嫌奴曾在教坊司呆过？”

　　说着这些话，她做足了可怜又倔强的样子，眼睛里湿润了，可偏偏就是不流泪。

　　赵虞听到他发出一声叹息。

　　“你果真这么想去我的书房吗？”

　　赵虞眼看有了些苗头，赶紧坚决表态，“嗯！五爷，奴会乖乖的，绝不会吵着您忙事情。”

　　“我的书房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赵虞心里咯噔一下。

　　花瑢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要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花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赵虞回道，“的确是有的。”

　　“哦？有什么？”

　　赵虞伸出手指去戳戳他的胸口，“有五爷。”

　　纤纤玉指，在他胸口上细细摩挲着。

　　“你想要我？”

　　她硬着头皮回答，“嗯。”

　　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又是一轮让她精疲力尽的疼爱。

　　抱着温存了许久，花瑢披上袍子起床，叫人打水来。收拾妥当了，才又重新抱着入眠。

　　赵虞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五爷，奴还是不可以去书房吗？”

　　他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没有外人在时，你可以来书房陪我。”

　　赵虞蹭蹭他，“太好了，奴终于也可以与五爷谈天说地了。”

　　“睡吧。”

　　夜里，赵虞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年少时的情景。那时，她还是南京都察院从二品右都御史赵屏的千金，她在闺房里学筝。她的筝出自名家之手，筝音清泠如玉碎。

　　梦里，筝的音调乱了，她一直想调准，可她无论怎么挪动琴码，音调总是不对。

　　梦境醒来，身边没有筝，赵虞蓦地清醒过来。两年前，赵家被抄家之时，那把筝连同赵家所有财产，都被收缴了。

　　她如今躺在花瑢给她一人独住的小楼卧房里，她身边的床铺空了，花瑢出门了。她准备起身，腰背酸痛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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