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塔蔷薇

　　凌晨五点，拉上厚重窗帘的房间安静漆黑，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停震动，伴随着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

　　床上的人迟钝地动了动，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

　　“唔......”女孩儿睡眼惺忪，语言系统还在重启当中。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

　　“给你带了生煎包和豆浆，要起床吗？”因为早起的缘故，男人的嗓音也有些喑哑。

　　“要......”梵落困难地睁开眼, 看了下时间，是该起了，不然可就等不到日出了。

　　“不着急，收拾好了就下楼。”男人依旧耐心十足，仅凭声音，梵落就能想象他靠着车门气定神闲的模样。

　　“好，等我哦。”也许是因为刚睡醒时人的心绪会格外柔软，也可能是因为荆霂过于温柔的语气，原本还有一点点起床气的梵落，就好像一头炸毛被瞬间抚平，变成一团软绵绵的毛球。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她昨晚已经把要穿的衣服和相机脚架都提前准备好了。

　　不一会儿，一刻前还混混沌沌的人已经稳坐在了副驾驶上。

　　荆霂把后座的早餐递给她，她兴致勃勃地拆开筷子夹起一个喷香的生煎，并没有看见男人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期待。

　　“你吃过了吗？”梵落一无所知地咬着生煎，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看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男人轻勾起唇，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嗯，慢点吃。”他顺手抽出一张纸替她擦掉了唇边的油渍。

　　梵落心满意足地一口气吃掉了五个生煎，正捧着无糖豆浆喝。

　　车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暗，路灯还虚虚地亮着，赶早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一天。

　　很快，车停在了海滩的入口。

　　这个时间的海边无人造访，一片宁静。这片海和即将到来的日出，也像是两人独享般。

　　荆霂斜挎着她的脚架，手上还拎着两人的包，锁了车，用空出的那只手牵着她往沙滩走。

　　南方的盛夏，连清晨的海风都带着些许黏腻。

　　梵落观察了一下环境，选了个景色不错的位置，方便之后的取景。

　　正想从男人肩上拿下三脚架，结果被按住了手。

　　“嗯？” 梵落抬头看他，神情懵懂迷惑。

　　“奖励。”荆霂眼底深了几分，脸上看不出情绪。拿个脚架跟奖励有什么关系？梵落想。

　　“你......真棒？”女孩儿试探性地拍了一下马屁，语气讨好。

　　男人不语，唇角紧抿，按着她的手一动不动。

　　“那......我给你按按肩？”她的脚架虽然材质轻便，但还是有点重量的，况且为了找到好的取景点，他也拿着这么多东西，陪她走了好一段路。

　　纤细的手顺势在他肩上用力地捏了捏，可于他来说，不痛不痒。看着女人还颇为认真的小脸，荆霂发现自己竟无可奈何。

　　“你不给，我就自己讨了。”话音刚落，他俯身吻住了她。

　　海面静谧而悠远，天色渐亮，高大的男人把娇小的女人拢在怀里，讨要了他从看见她起就想要的早安吻，一吻缱绻而余韵绵长，像陷入脚下细沙般，梵落也陷进了他早已布好的陷阱里。

　　一向沉默隐忍的人，一旦亲昵起来，简直令人无法招架。

　　吻毕，梵落满脸绯红，盈满水汽的眸嗔了男人一眼，又轻掐了下他的腰，以示抗议。得到了她甜蜜的奖励，男人眉眼舒展，尽是愉悦和餍足。

　　梵落赶紧取下脚架，逃跑似地躲到五米外。

　　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暗骂自己，脸上越来越烫，脑子却完全清醒过来了。

　　把相机架好后，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踱回他身边。只见荆霂已经把他们要坐的地方布置好了。

　　沙滩上铺好了一块大大的野餐布，五个人并排躺下都绰绰有余。除了两人的包占去一小块地方以外，他还整齐码放了好几个装有三明治和水果的保鲜盒和一大一小两个保温杯。

　　她好奇地打开杯盖，曼特宁醇厚微酸的香气扑鼻而来。另一个杯子里装的是常温的柠檬水，闻起来好像甜甜的，应该加了蜂蜜。

　　“荆先生，谢谢你。”

　　应当有很多别的话要说的，可不知怎的，梵落却觉得只有这一句谢谢，非说不可。

　　不止是这简单的咖啡，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帮她，即使当时他们仍是陌生人。

　　帮她付钱、照顾她不吃甜的口味、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让她进入他的世界、送她珍贵的糖罐，还有，包容地理解和接受要异地的事实，没有一句抱怨。

　　抱着男人的腰，额头抵在他胸前，梵落觉得自己的心酸软得像吃了极酸的橘子。

　　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唯有在此刻，想把他抱紧、再抱紧一点。

　　荆霂揽着她，大手安抚性地轻捏她后颈。

　　“不会跑的。”所以不用抱这么紧。荆霂声音带着笑意，却笃定有力。

　　他低头看着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小姑娘，唇边笑意更浓，手臂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紧。

　　是要抱紧些，要把她揉进骨血和灵魂里才好，他想。

　　这样强烈的占有欲，他还是头一回体会到。与上次在云吞店撞见她和那个男生一起时的感觉截然不同，那时更多的是犹豫和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否就是那个适合她的人。

　　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他已被黑夜永久抛弃，只愿余生能与白昼长眠。

　　两人就这样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待天边晨光初现，荆霂才拉着梵落的手让她靠着他坐下。

　　梵落拿出手机想录一段视频，照片是静止的，只有视频才能替她记录下最真实的他。

　　她反转了镜头，自己的脸和身侧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同入框，淡淡的橘色晨光映在他们身上，光线极美，无疑是拍照的最佳时刻。

　　作为一个摄影师，她今天已经不务正业太久了。梵落笑着把手机塞到荆霂手里，男人一怔。

　　“帮我拍一下视频。”她指指脚架，表示自己要专注拍照，无法兼顾。

　　荆霂勾起唇角，就那样闲适地坐在沙滩上，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掌镜，镜头对准认真拍日出的女孩儿。

　　他不懂摄影，却懂她。知道她拍起照来，心无旁骛，很多时候还有些完美主义，不拍到自己满意不罢休。荆霂没说话，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手机里的小姑娘背对着他，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上，那抹耀眼的橘黄色已冒出半个头，正是个完美的半圆。因为逆光，她纤细的线条在镜头里变成了一道优美的剪影。

　　其实来海边拍日出，多少有些老套了，除非有绝美的前景作衬托，否则无法出彩。梵落深知这一点，她来这一趟，不过是想和荆霂一起看日出并把它记录下来，实现自己的一个小愿望。

　　单拍景色，日出虽美，但千篇一律，少了她想要的元素。

　　“木头，过来一下。”她回身唤他。

　　男人举着手机从沙滩上起身，边拍着她，边走向她。

　　梵落接过自己的手机，把两人的脸框进镜头里，“我们现在要拍一个剪影。”她朝镜头说，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后，她按下停止录制。

　　不等荆霂给出反应，梵落二话不说便开始安排男人的站位，前后移动着脚架，找到了一个能把日出和人物完美结合的构图后，她调了定时拍摄模式，迅速地跑到荆霂身侧站好。

　　可因为拍得突然，两人都不知道要摆什么姿势，最后只能选择笔直僵硬地站着。

　　梵落看着照片里两人木讷的剪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再来一遍，这次放松一点。”她对男人说。

　　与其指望这根木头能给点反应，还不如自己主动，梵落想。

　　十秒定时后，快门声迅速连贯地响起。梵落变换了好几个姿势，有挽着荆霂手臂的、抱着他的、头轻抵在他肩头的，全程男人都一动不动，尽责地扮演着人形立牌。

　　“喂，你一点也不投入呀。”果然是木头。

　　荆霂闻言挑眉，看向身侧有些不满的小姑娘。

　　“再来一次。”他要求。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她语气忿恨，却又带着娇气。

　　梵落第三次设了定时，跑到男人身边，正在头脑风暴摆些什么样的姿势比较好看。

　　结果身侧的人牵住她两只手，两人侧身对着镜头，他弯下腰，伴随着连续响起的快门声，蜻蜓点水般的吻分别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和嘴唇上。

　　“这样才能投入。”荆霂勾唇，算是回应她先前的控诉。

　　“你想得倒挺美。”梵落报复性地捏捏他的掌心，觉得这老男人撩人的功夫真是日益见长。

　　她回放刚才的照片，不得不说，动作自然温情，虽看不清主角的脸，可男人吻女人时的侧影，隐晦地传达了爱意和某种虔诚的意味，已足够让人感同身受，深受触动。

　　拍到这么完美的照片，梵落兴奋地往荆霂身上一蹦，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男人无奈地托住她的臀腿以防她过于得意忘形而掉下去。

　　“木头，你真棒！这次是真心的。”她眸中的星光，皆为他点亮。

　　“举手之劳，荣幸之至。”说完，荆霂就这样抱着她，静静地端详着她笑意盈盈的脸，连一寸肌肤都不肯放过，仿佛要把人刻在脑海里，刻在心上。

　　梵落被他的话和眼神弄得脸发烫，只好拍拍他的肩示意自己要下去。男人把她放到野餐布上，顺手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

　　“这曼特宁喝起来跟孤塔的有些不一样，好像更醇，果味更足。”她细品了一口，得出结论。

　　“嗯，朋友送的。”他语气平淡地回答，接着又递给她一个用保鲜膜包好的玉米金枪鱼三明治。

　　荆霂一定是把她当成石头投喂了，这才刚吃了早餐没多久。

　　“荆大厨，容我提醒一下您，一小时前，我吃掉了整整五个生煎。”她语气夸张，暗示他的过分投喂。

　　“不值一提。”男人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纤瘦的身板，视线停在她的小肚子上，只有他知道，那里有多软。可考虑到她以后的工作强度，她还是纤弱了些。

　　梵落被他气笑，确实，五个小生煎，他三分钟就能吃完。

　　“再吃一点，现在时间还早。”男人抬手把三明治送到她唇边，她不再抗拒，扎实地咬了一大口，不得不说男人还真了解她的胃口，清淡鲜甜的三明治，很合她的口味。

　　梵落吃掉一半三明治，剩下的一半说什么也吃不下了，正愁着要怎么处理，身侧伸过来一只手，她抬头，只见男人两三下就把她的三明治解决了。

　　梵落有些晃神，接盘她吃剩下的食物，这样的举动也未免太自然了。更何况，她可是见识过他的洁癖的。想到这儿，她扬起唇角。

　　吃饱喝足，她靠在他肩上，看了一会儿日出，又有些犯困了。

　　荆霂看她慵懒的样子，不禁莞尔。

　　“要不要躺下？”他摸摸她的脑袋。

　　“唔......”她已经神志模糊，只能凭感觉地躺下，躺在男人的腿上，整个人蜷缩在他身侧。

　　“好想带石头一起来啊......”梵落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荆霂把遮住她脸颊的长发勾回耳后，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下次带你们上山。”

　　天色逐渐大亮，橘黄色的太阳已离开海平线，高高地悬挂在晴空上，照耀着整片海域，海面波光滟潋，让人目眩。

　　夏日艳阳的紫外线不可小觑，男人从包里掏出遮阳伞，撑在两人头顶。

　　女孩儿因为熟睡，脸颊红扑扑的，小嘴微张。荆霂虽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可沙滩上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

　　他捏捏她的鼻子，“小懒虫，该起了。”

　　梵落嘤咛一声，长睫颤动，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只是眼睛还不想睁开。缓了一会儿，她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热了。

　　从男人腿上爬起来，她瓮声瓮气地说：“木头，我们去孤塔吧。”

　　明天就要走了，她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有和姜小栗那姑娘道别。而且，孤塔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感谢那个雨天，没想到不经意的邂逅，竟给了她这么多的安全感和温暖，陪伴她度过了几乎整个夏天。因着槿市有他在，所以她一定会常回来，可她还是想抓住这个夏天的尾巴，好好地再看上孤塔一眼。

　　“嗯。”荆霂一边应下，一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她跟在他身侧，把伞高高地举过他头顶，伞下一片清凉。

　　今天是周一，孤塔刚开始营业，店内只有两桌客人。

　　姜小栗和方易完成了半天的准备工作，总算得了一时清闲。

　　铁门被推开，“欢迎......”姜小栗看见来人，习惯性的问候立马咽了下去。老板不是一向直接去休息室的吗？怎么今天来店前视察了？

　　“梵落姐。”还是方易反应迅速，观察力敏锐。方才老板和梵落姐分明是牵着手进来的。

　　“你们好。”梵落大方地笑笑，看见姜小栗一副呆住的样子，不禁莞尔。

　　她没看错吧？老板居然在笑？虽然只是清浅地看着梵落姐笑罢了。姜小栗觉得她的小脑袋里塞满了问号。

　　“姐，今天也喝曼特宁吗？”姜小栗回过神来，扬起笑脸和她的招牌酒窝。

　　“我......”梵落还没来得及说完。

　　“她今天不喝，给她泡一杯伯爵红茶。”荆老板说。

　　“为什么？”梵落侧眸看向男人。

　　“早上已经喝掉250毫升了，喝咖啡要适量。”他语气很淡，眼神里却带着些许无奈和温柔。

　　“梵落姐，我给你泡红茶去。”方易很有眼力见地领命而去。

　　姜小栗目睹了两人的互动，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时间有些失语。

　　没想到老板平时一副清心寡欲又不解风情到极致的样子，秀起恩爱来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噢她忘了，她现在不是人，是只高贵的单身狗。

　　“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后厨看看。”男人把她当成难以看管的小孩，揉了揉她的脑袋叮嘱道。

　　“你去吧，荆大厨。”她笑道，心想还真是像小孩一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关键是她自己还挺乐意的。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她才有些不舍地收回视线。突然，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她对面落座。

　　“姐！请受小的一拜！”姜小栗拱手朝梵落一拜，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不敢当。”梵落被她逗得一乐，也跟着豪爽地回应。

　　“姐，你到底是怎么搞定我们老板的？他可真是油盐不进的，虽然人帅吧，但是话少得可怜，还老爱板着脸，谁靠近都会被冷得退避三尺。”姜小栗小声地说着自家老板坏话。

　　梵落噗嗤笑出声，下意识维护：“有吗？他是话少没错，不过那不叫冷，那叫沉默是金？”

　　“哪是金子啊，明明是冰碴子！不过孤塔出品，必属精品，老板人品相当优秀了，姐你可以大胆放心地拿下。”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搞推销的，还是自产自销那种。”梵落笑着戳戳小姑娘的额头，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姜小栗捂着额头有些羞赧，小声嘟囔着：“唔......我还想内部消化呢。”

　　“嗯？”梵落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孩儿端着她的伯爵红茶缓缓走近。

　　梵落看着方易清爽利落的模样，又回想起他平日里干活时的认真专注，心里也是一阵赞赏。嗯,孤塔的出品确实不错。

　　方易把茶放下后，就回到了前台。临走前瞥见姜小栗脸色绯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个笨蛋，他想。

　　方易关切的眼神到底是没有逃过梵落这个细节控的眼睛。

　　“小栗子，我相信你也可以拿下的。”她喝了一口红茶，说道。

　　“嗯！我会努力的。”小姑娘一手托着腮，一手握拳，以表决心。她说老板不解风情，其实方易那家伙才是真正的朽木不可雕。

　　前两天下班之后，方易如常送她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她鼓起勇气想偷偷亲一口他的脸颊，结果他居然侧身躲开了！后来她又羞又恼地冲回了家，也没管他什么反应。以至于到今天，她还不想搭理他，也不敢和他对视。

　　“小哥哥，一块提拉米苏，谢谢。”姜小栗闻言看向前台，方易正站在展示柜后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说话，只见那姑娘又说了一句什么，他摇摇头，脸上带着歉意，笑容温和。

　　梵落顺着姜小栗的视线看过去，又看了看姜小栗气鼓鼓的脸，只好忍住笑道：“去吧，小栗子。”

　　姜小栗点头，气势汹汹地往前台走。可刚走了几步，又觉得哪儿不对劲。怎么感觉姐的语气好像在说：去吧，皮卡丘？

　　“你来的正好，帮客人打包，我去后厨。”方易把包装盒递给她。

　　姜小栗接过，低着头嗯了一声，语气平淡。

　　男生轻叹一声，迈步走向后厨。

　　等方易走了，姜小栗这才向刚刚那位漂亮的客人扬起一个职业假笑，然后麻利地把甜点打包好，赶紧把人“送”了出去。哼招蜂引蝶的男人，她想。

　　荆霂掀开后厨的帘子走出来，看见他家姑娘正在翻看早上拍的照片。

　　“好看吗？”他走近，问道。

　　梵落抬头，望进他带着笑意的眸，有一瞬间她被那样的眼神迷惑住，只能低喃一句：“好看。”

　　“我们回家？”他就着她的杯子，把剩下的红茶一口喝光。

　　“回谁的家？”她眉眼弯弯，像小狐狸一样。

　　“先去你家收拾行李，再去我家。不想和石头道别吗？”他把左手伸向她，她握住他的四指，然后整只手被他纳入掌心。

　　“想啊，那我今晚怕是回不了家了。”她笑得欢，也笑得坏。

　　听出她似乎话里有话，男人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收起你的想法。”

　　“我什么也没想呀，我的意思是石头缠人的很，被小可爱缠住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上次她离开，石头就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扑，粘人得不得了。

　　“小可爱？”石头，一只纯种的阿拉斯加，狗如其名，身板如石头般结实，平时上街溜达都走出了微服出巡的步伐，威严又拉风，居然被它妈妈形容为“小可爱”。想到这儿，男人勾唇。

　　梵落见他半晌不语，于是晃晃他的手：“怎么啦？柠檬又吃多了？那不然，你就叫大可爱？”她一连三问，其实根本没打算让他回答。

　　“调皮。”他轻斥一声，语气温和宠溺，不痛不痒。

　　荆霂看她脸上充满得意，也没解释，就让她开心着吧。

　　两人气氛融洽甜蜜地走出孤塔，身后的姜小栗双手捧脸，满眼星星，让狗粮来得更猛烈些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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