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搓火球了吗

　　“你也知道，一般人都不会随身带很多钱……”
　　“所以我说了，只要定金，小姐。我只收百分之一的定金，很划算对吧？”
　　“确实……”赫迪夏脸色阴晴不定地点了点头，同时拦住了正想要掏钱包的林安卡，“不过您这么做更让人觉得你是个骗子了。”

　　灰发人嗤笑了一声。
　　“骗子？我是多么想不开，才会盯着你们这些艾瑞达的人行骗搞事，全阿斯塔利亚的小偷骗子强盗山贼雇佣兵都知道你们不好惹，三岁大的小孩都能炸大火球（林安卡：感觉有被冒犯），看到任何长得像你们国家的人的施法者都要躲老远，你说我是活腻了，还是活腻了？”
　　“恕我直言，你本来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
　　“小姐你这话倒说的在理。”灰发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冒险者协会的流程来。”赫迪夏指了指楼下，“虽然其实这种流程拦不住我们任何人，不过……”
　　“我们都讨厌麻烦。”灰发人点了点头，“看在您爽快态度的份上，还可以给您打折，三个人20000金币。”
　　赫迪夏瞥了瞥嘴角，20000金币是冒险者协会通用合同的薪资上限，超过20000金币则需要签署额外的保证合同，通常会面临严格的审查，这家伙看来早有经验。

　　“真是让人惊讶，塔兹奥，你总是能签到这种佣兵团级别薪酬的合约……却一直没有死。”
　　楼下的工作人员看到灰发人填写表格时填上的数字，发出了一阵惊叹。
　　“这就是所谓的人才，人才是永远不会被人诟病价格的。”灰发人塔兹奥向工作人员微微一笑，“同样的，别人酸是酸，他们谁也没有这个能耐去赚这笔钱。”
　　“哟，完事了？”劳伦斯见赫迪夏过来签合同，林安卡开始从口袋里掏钱，便强抱着黑不溜秋凑了过来，“哇，这价格……够劲……”
　　劳伦斯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转而打量起塔兹奥来。

　　“几位应当如何称呼，嗯……”
　　“海蒂，卡尔，拉尔斯……这是卡尔的猫，小黑。”赫迪夏指了指自己，林安卡和劳伦斯，见塔兹奥的目光还集中在黑不溜秋身上，就补了一句。
　　“几位都以旧神神子为名，又有九命灵猫这等稀罕生物作伴，看来应当是大人物，失敬失敬。”塔兹奥忽然正色向几人行了一礼，“不知几位打算何时启程？”

　　* * *

　　塔兹奥一转先前的态度，变成了专业向导，他不仅拿出了几张涉及中央平原遗迹群内部详细结构的地图，还从次元口袋里掏出了数本厚重的笔记，上面一五一十记载着各种机关遗迹的特点，以及猛兽的分布。根据他的嘱托，三人决定在镇中先行停留一日，调整装备，补充缺乏的必需品。
　　“我可以为您以合适的价格找到它们，如果几位还有缺什么也可以一并说来。”
　　塔兹奥甚至主动包办了各种打杂。

　　“这是怎么回事？”私下里，三人一猫都一头雾水。
　　“所以，九命灵猫是说你吗？”林安卡戳了戳黑不溜秋的尾巴，“一，二，你只有三条尾巴。”
　　“实际上，在我上一任主人的时候，我还只有两条尾巴。但是随着年岁渐长，我不知道在哪天，就多长了一条尾巴出来。至于为什么我叫九命灵猫，这我不知道，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字眼。”
　　“实际上，‘九命灵猫’听起来不像是一种魔法生物的名字，而更像是地摊小说上的编造。至少这个名字不被记载于《阿斯塔利亚生物图鉴》，也不被记载于《阿斯塔利亚造物图鉴》。”林安卡魔法书看的不多 ，别的书看的可不少，天文地理生物化学都略懂一点，一种让他完全抓瞎的生物也挺难得碰见。
　　“等等，你说‘没有任何主人’，”赫迪夏似乎发现了盲点，“你到底有多少任主人？”
　　黑不溜秋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他在桌子上局促不安地转了几圈，而后表情沮丧起来，趴在了桌子上。
　　“我不记得，那些事情太久远了，我不记得，但是明妮丝之前我确实还曾经有过很多主人，我数不清楚。”

　　“猫不识数。”
　　劳伦斯这一句话让他成功挨了黑不溜秋一爪子，他又急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你不是一只魔法猫么。我只是很奇怪，因为我们三个加起来也能看过小半个艾瑞达图书馆了，却完全没有听说过‘九命灵猫’，你自己也对这个叫法，以及你自己的身份毫无印象，这意味着什么？”

　　“要不然他在胡诌八扯，要么你的历史关联到尘埃帝国末期一段被抹去的历史。”林安卡接道，“我倾向于后者，并且我也不知道这会对我们接下来的旅途有什么影响。”
　　“被抹去的历史？”这戳到了劳伦斯的盲点，显然这位年轻的大法师对于历史的研究并不如林安卡那么深刻。
　　“尘埃帝国在统治末期缺失了一小段历史，中间大约经历了100-200年的时间，无人知晓那段时间发生了怎样的巨变。”赫迪夏转向了林安卡，“你应该知道更多吧？”

　　“即使是末期的尘埃帝国也依然强盛，千年以前，尘埃帝国甚至依靠羽人部队击退了一次安纳塔龙的入侵，但是之后仅仅100年，中央平原从一个繁盛的魔法帝国所在之处，变成了一片布满遗迹，荒无人烟的废墟。这段时间，原本自治程度较高的北地和异名城地区独立了出来，却陷入内战，帝国的属国威尔登在经历第二次大瘟疫，据说人口锐减了百分之七十，艾瑞达则遭遇了龙心坠落事件从空岛国家转变为地面国家，这可是历史书上划了重点的“最大灾难”……帝国就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记录历史的时间点消亡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重要事件也很可能被人为抹消，或者干脆就自然而然的被遗忘了。”

　　“我就说，历史书上花了那么大篇幅记载龙心坠落事件，但是却对帝国只字未提，以前我还纳闷……”劳伦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这和我们这次的目标有什么联系？我们不是来拔权杖的吗？还是说你觉得那个向导他说的东西，可能和我们有所关联？”

　　“拉尔斯，”林安卡指了指劳伦斯，“是大公爵的弟弟，传强的旧神，这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人物，但卡尔和海蒂不是，塔兹奥熟悉这两个名字，又是一个对遗迹了如指掌的人，这意味着什么？我觉得不论是他提及的旧神，还是九命灵猫，都和那100年被抹去的历史息息相关，这很可能关联到我们被派来此地拔权杖的真实意义。”

　　“我觉得这是个大坑……”赫迪夏想起出发前连恩·威斯塔的警告，心里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反正我只想赶紧把这些破事处理完，然后回去陪奥薇利亚。”劳伦斯端了端肩膀，摆出一副“我只是来拔权杖，其他事情与我无关”的样子来，“反正阿斯塔利亚遇到什么危险，背后都能找到安纳塔龙的影子，那就把它们都杀了了事。”
　　这一番狂妄的发言让赫迪夏和林安卡咋舌，连周围的酒客也忍不住侧目偷偷瞄他，想一睹是谁家的人喝醉了，说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没错，安纳塔龙确实不做好事，从来如此，但更多时候他们不会亲自出手，只要稍微挑拨人类就足够了。等到时机成熟，它们才会大批大批的翻山越岭而来，那时就算你强如艾瑞达大公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领土沦陷，因为没有任何人有能力阻挡龙群。”
　　塔兹奥拎着一只口袋走回到了三人的桌旁，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没有人，或神，能杀光安纳塔龙，它们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一向比人类强。我们用了千万年的时间才获得了阿斯塔利亚，而且对它的主权也不是那么稳定。人类现在没有一个强大而统一的领导，龙一旦来了，又要生灵涂炭。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能够拔起那根权杖，或许意味着……”
　　“你不会又要说什么古老的预言吧？”
　　“不好意思小姐，确实是个古老的预言。侍卫会跟随能够拔起权杖的伟大君主，他将成为最贤明的那一个，且直面龙群。”
　　“作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艾瑞达公民……”赫迪夏深吸了一口气，“我们通常不会轻易相信预言，除非那预言可以被证明，是由创世神许下的。只有祂们才拥有预言的力量，而其他存在的预言，并非既定不变。”

　　塔兹奥的嘴角微微抽动，“你们艾瑞达的人都是这样，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假装自己是个理性的无神论者。”

　　——TBC——

《提瓦特学园日记[稻妻篇]》
《提瓦特学园日记》详见此处，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