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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跑路了
前厅大堂里早已站着数人，赵家老爷撑在桌案上，一双眼珠子凸着，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稳胸膛也是剧烈的上下起伏，一旁的家仆努力的帮他顺着气。
“废物——一群废物！都是饭桶——咳咳！吹什么仙家名士，修的什么仙，为的什么民？我只是想让我儿子活着，想让他活着都这么难吗？！”赵老爷破口大骂脸憋得通红也不打算放过他们，让家仆扶着他摇晃着站起来，扑到商思犹面前揪着他的领子，唾沫横飞的骂着，从他那紧握的双手就看得出来他是很想一拳捶到赵老爷脸上的，帮他通通气。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是我儿的冠礼…….”赵老爷无力的跪在地上，一行老泪掉落在地。“把我儿还给我，还给我……”
孟思珏借身拉开了商思犹，双手扶起赵老爷。刚刚赶到的王思修一把将商思犹拉到后面，看到他头上爆的青筋和阴沉着的脸，真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来。
空桑拉着祈欢默不作声站在人群后方，静观其变。
“咯咯咯~”本来就已经半残的双儿被像抹布一样丢在了地上，依旧是那副疯魔的样子，看着眼前的众人疯笑，嘴角淌下的涎水拉的很长，活脱脱一个疯子。有人若是想要靠近她，即便手脚绑着，身上重伤，她也会像恶狗一样扑过去撕咬一番。就在刚才，咬伤了一个试图上前按住她家丁。
本来就悲愤交加，有气无处撒的赵老爷，听见那妖女居然还在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从一旁的仆人手中抢了杖棍过来，冲上前去一下一下重重打在她身上。赵老爷在打，双儿在笑，笑到嘴里的鲜血往外溢也不停。
“妖女！妖女！你还我儿来——你还我儿命来——”任凭赵老爷如何吼骂，双儿只是在疯笑。
“还？他是自愿把自己给我的，我为什么要还？”
“你！你、咳咳！你与我儿一起多年，他的心意你不是不知，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毫不留情！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老爷，良心？”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双儿蜷缩着重伤的身子笑的发抖，啐出一口血沫，道：“你跟我谈良心？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赵老爷气的拿着杖棍的手都在抖，又是二十几下下去，普通人是不怎么能伤到她的，大家也就没上去拦，双儿除了多流了些血，拖着这伤痕累累的身子依旧能说出气人的话，倒是赵老爷累的气喘吁吁，握着杖棍的手掌都有些渗血。
“赵老爷！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双儿一边疯笑一边瞪着四周的人，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目光定格站在空桑身侧的祈欢。“咯咯咯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见打她无用，赵老爷眼神里发了狠，狠踹了双儿一脚后，又抬起棒子就抡到了孟思珏的头上。孟思珏虽然可以躲，但是却是站在原地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师兄！”楚思言可不是会想那么多的人，眼睛一红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赵老爷，将孟思珏护在身后，奈何没有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她并不能挡住孟思珏。
楚思言怒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孟思珏擦掉嘴边流下的血，拍了拍楚思言的肩膀，道：“师妹，不得无礼，退下。”
“师兄！”楚思言急的眼泪直掉，也是心疼，孟思珏的左脸明显肿了不少。
“六师弟，看住师妹。”随即小声对楚思言说道：“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过失，不可鲁莽。”
“是。”王思修应声答应，楚思言死咬着嘴唇看起来是气急了，但是碍于大师兄的话又不好发作。
感觉一旁的师妹要炸的王思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摇了摇头。一边叹了口气，心想道：拉完这个拉那个，造的什么孽啊……
深感无奈想要传一个求助的眼神给祈欢，结果却被空桑给截胡，稳稳地把祈欢挡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刚才楚思言推的那一下直接把赵老爷推倒在地，像是这一下给摔懵了似的，赵老爷坐在那里耷拉着头坐在那里，了无生气一般，嘟囔着：“罗儿……我的罗儿……是爹没用，是爹护不住你……护不住你娘，也护不住你——”说完这句赵老爷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一众家仆上前去赶忙扶起赵老爷让他坐在了椅子上，给他顺气，掐人中。孟思珏上前去替他把脉，不过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又给他喂下了一颗丹药。
商思犹问道：“接下来该如何？”
孟思珏道：“将这妖女带回归苍，听候掌门发落。”又看了一眼那边昏厥的赵老爷，道：“好生安抚赵家，说到底，是我们失职了。”
听到这话，双儿似乎更是兴奋，道：“哈哈哈哈，快带我去快带我去，世间第一大仙派，何其有幸！咯咯咯——”
孟思珏抚了抚额头，对林思满说道：“将她收起来吧。”
“一等。”空桑走上前来，蹲在双儿面前，笑道：“双儿姑娘，不知你可认识莲书？”
双儿还是在疯笑着，像是很努力地思考了一番，癫笑道：“什么？那是谁？你又算个什东西？”
双儿口中血沫横飞，空桑张开纸扇，挡在前面遮住半张脸。一把掐住她的喉咙，颇有耐心道：“你可认识？”
双儿瞪着血红色的双瞳，吼道：“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
空桑道：“你，果然认识莲书的吧。”
双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空桑道：“你似乎在离山还有什么人。”顿了一下，轻笑道：“比如，盲眼幼儿？”
双儿瞬时瞪大了眼，血色的双瞳越发殷红，右眼流下一行血泪，吼道：“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空桑只是在笑，慢慢收紧了手指，加大了指尖的力度，双儿的脸慢慢的憋得通红，温声说道：“那里的东西这百年来似乎也是耗尽了你的心血，既然你不愿回答我，我看你也这么累了，我就替你好好照顾他，如何？”
此刻空桑的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她只能依稀从口中蹦出几个音节，眼中的血泪也是越流越多，滴落在地上像是开了一朵朵妖艳的血花。从空桑的眼里，她是看出杀意的，
血滴落在空桑手上不免他一阵嫌弃，仿佛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一般，赶忙用扇子扇了两下，遮在口鼻前，厌恶之情一点也不收敛。
见差不多了，空桑便一甩手将她扔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双儿又咳出一口血。见他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眼前，她感到了恐惧，是真的从内心里感到颤栗。
双儿颤抖道：“漠、漠北凉州……黑长梁……”
“多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空桑转身离开，走向了祈欢。
“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就算让我死都可以！我求求你！”
双儿趴在地上，跪着拼命往空桑的方向爬，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放过谁？”空桑头也不回，淡然说道：“听到这话你不觉得耳熟吗？你又是如何做的？”
听到这话，双儿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在后院，赵老爷也是这么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放过他的儿子，无论什么条件也能答应，可是最后……
“那谁，孟思珏？我们走了。”话音刚落，空桑三步并两步来到祈欢面前打横抱起他，随即一个飞身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很显然空桑也只是知会他们一声，并没有打算征求他们的同意。
“阁下等一下！”任凭孟思珏怎么呼喊，都喊不回来那两个人。
——
城外官道，马车上。
“你这真的是和大师兄打了声招呼啊。”祈欢托着腮看着一旁摇着扇子正翘着二郎腿，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的空桑，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看的祈欢脸红心跳这才偏过了头。
祈欢轻咳一声，敛了敛情绪，道：“对了，莲书是谁啊？”
空桑道：“莲书就是给你下咒的那个。这八年，我也只知道打听到莲书这个名字，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过我倒是查到了你家，可想知道你父母亲人现如今如何了？”
“不用了。”
“嗯？阿欢性子真是凉薄，今后可不要对我也这样。”
“不会的！”祈欢看着空桑，认真地说道：“你不一样。”说完之后方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又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空桑伸出一只手道：“阿欢，来，过来。”
祈欢握住那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掌，那人一拉，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稳稳地落座在空桑的腿上，一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也是稳稳地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挨得很近，连温热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祈欢抬眼看向空桑，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暖意，长长的眼睫卷而翘，俊俏的过分。
鬼使神差般的祈欢抽出手拂上了那眼睫，轻轻抚着。
“呵。”
一声轻笑让祈欢飘荡的思想回到了现实，脸上烧得厉害，急忙收回了手。
捉过刚才祈欢不安分的那只手，轻轻吻在指尖，轻声道：“休息会吧。”说着从一旁拿来了一件披风盖在了祈欢身上，祈欢也就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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