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沉默

　　空气变得异常的静谧，好像空气中带着让人感到害怕的火花，一个不小心，会让在场的人当即爆炸。

　　“我朋友找我，她喝醉了，需要我帮着她开车！”穆七楼说，“所以我很快回来！”

　　梁玉的眼睛就像是幽深的湖泊，有点汹涌，好像对穆七楼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哪个朋友？”

　　穆七楼直直看着和自己对视的母亲。

　　小时候，还是挺喜欢撒谎的，有些谎言会被母亲无情的拆穿，有些谎言就不会。

　　后来梁玉对自己说：你要是喜欢一颗糖果，你可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知道你说了假话，可是我不生气，也不怪你，甚至会高兴，你学会了掩盖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实。

　　可是有一天，你伤害了别人，或者可能会不被别人伤害，那么你骗了我，我会知道。

　　那是母亲的本能，她永远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在为了些许的善意在伪装，还是在危险面前幼稚的隐瞒。因为她永远比孩子认为的更疼爱自己的孩子。

　　“妈妈，我来不及了，回来和你说。”穆七楼说完打开房门，“妈妈你早点休息。”

　　“楼楼！”梁玉的声音带着一些焦急的说道。

　　这时候，主卧的门被打开，穆文信打开了房门：“回来休息！孩子长大了，总要做自己的事情。”

　　穆文信这样说，可是脸上表情也很阴沉得很。

　　***

　　穆七楼下楼打开车门，继续和步维棠说话。

　　“你让我去那边，是因为那边有意外吗？”穆七楼问。

　　“对，是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男生，有人会和他打架，你不过去，情况会很严重。”步维棠说。

　　穆七楼觉得自己再次变成了救火队长，关键是一个单枪匹马救不了火的队长。

　　“你觉得斗殴我能拉住吗？你确定不是让我去挨打？”

　　穆七楼对自己的战斗力真的没有这么自信。

　　说不定本来只有一伤，变成了两死。

　　“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敢说，我担心你会遇到麻烦！”步维棠自己也很担心。

　　“算了，反正你就是坑我！”穆七楼想，自己先过去，蹲好点，到时候要是真的会出现什么危险，自己就报警。

　　“要是你的这个特能，市直接和警察想通，我觉得能很多麻烦事都已经解决了。你找我真的是……找错人了！”穆七楼打着呵欠说。

　　“办不到！”步维棠说，“我当时能联系的只有你，更多人直接把我当成了一个恶意程序！”

　　“只有你，无条件的愿意帮助我！”步维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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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意外，怎么来选择传达的目标？”

　　这种随时随地，可以不用任何介质和比人沟通的感觉真的挺不错，好像自己瞬间多了一个无所不在的朋友。

　　“不知道，如果你不回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人沟通！”步维棠道。

　　所以当时听到气急败坏的回应，心中实则欣喜，只不过表现不出来罢了。

　　当然，那时候是没有这么清晰的意识。

　　自己清醒之后，对于之前那些迷迷糊糊的意识，开始清晰。他相信不久之后，他可以完全搞懂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但是现在还做不到。

　　“是怎么回事？那条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穆七楼问。

　　步维棠说：“斗殴吧，几个人围打一个男孩子！”

　　穆七楼一听，心里一急。

　　“你不要太急？”步维棠说。

　　穆七楼不爽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急？我一点都不急！”

　　“我现在，隐约可以感知到你的状态，你着急是不是我刚才说那是男孩子？”步维棠问。

　　穆七楼选择不再回应。

　　那边没有回应的步维棠一点都不觉得无聊：“我现在可以感觉到，那边现在并没有发生意外，所以你不用着急！”

　　“你这么准？小心我告发你，让你到实验室开膛破肚。”穆七楼说。

　　步维棠也不说话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单身匹马来阻止别人打架，我觉得剧本都不敢这么写，我现在也真的是太牛逼了吧？”穆七楼坐在驾驶室里面。

　　在等待的间隙中，拿出了一根女士香烟。

　　香烟点燃，在黑暗的车子里面，发出红光。

　　街道上依旧有人，遍地的霓虹，已经将城市变成不夜之城。

　　却也让无数的人，即使在夜晚也不能休息。

　　“你在吸烟？”步维棠问。

　　穆七楼点点头，想到步维棠现在肯定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于是说：“对！”

　　穆七楼以为步维棠会对自己说什么，结果步维棠说了一句：“吸烟有害健康！”

　　穆七楼没说话了。

　　因为远处，穆七楼看到了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往这边走过来。

　　穆七楼直觉告诉自己，出事的就是这几个人。

　　等到这些人走到自己停车位置的时候，一个人踹了自己的车子一脚。

　　穆七楼眼睛瞬间通圆！难道这人是看不到自己就在车子里面吗？竟然还要踹自己的车子！

　　穆七楼拿着自己车子上面的电棍就下车，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发作，刚才还勾肩搭背的几个人就已经打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穆七楼下了车，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动手打人的人。

　　“别多管闲事！”一个黄头发男子往穆七楼跟前走了两步，眼睛中带着警告。

　　“我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最多两分钟，你可以不住手！总有人教你住手的！”穆七楼往后，跳一下，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抱着胳膊说道。

　　几个动手打人的年轻人互相对视几眼，似乎在想眼前小姑娘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穆七楼高高在上的抬着下巴，抿着唇，带着微微的笑意。

　　“走！”几个小混混矜持的犹豫一会，搭伙走了。

　　穆七楼见到这些人走到巷子里面，才从车子上跳下来，吐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心脏。

　　“你胆子挺大啊？”步维棠说。

　　穆七楼没应声，走到刚才被围殴的人跟前：“怎么，你没事吧？”

　　被打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抬起头，尖瘦的下巴带着满满的稚气。

　　男孩子脸上有些青肿，眯着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穆七楼。

　　“怎么，你不走，等着他们回来？”穆七楼问。

　　“谢谢你！”男孩子终于站起身，视线在穆七楼身上停了几秒钟，站起来转身就走。

　　“我送你去医院？”穆七楼问。

　　“谢谢，不用！”穆七楼盯着这个背影，心情很不爽的坐进了车子。

　　“不识好人心，现在的小孩子！”穆七楼说。

　　“对啊，不过你是不是赶紧走？一会那些孩子反应过来你是虚张声势再找回来？”步维棠说。

　　“我先缓缓，现在身上没劲！”穆七楼舒口气道。

　　“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已经报警了，原来都是虚张声势！”步维棠说。

　　穆七楼：“没有，全靠个人魅力坑他。”

　　穆七楼完全就是不管有用没有用先忽悠一下，不行再说不行的办法。

　　“对啊，为什么你醒不过来？会不会以后你又要开始昏迷？要不我我去看看你？”穆七楼说。

　　步维棠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下，说：“应该不用。”

　　“那行。我还是先回家，我妈妈和爸爸估计现在半夜准备好了三堂会审，我要是说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说不定以为我出来为奸作恶呢！”穆七楼说。

　　“什么为奸作恶？”步维棠问。

　　“你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穆七楼问。

　　步维棠摇摇头，想到自己只是一个仪式，于是出声说道：“我不知道啊！”

　　穆七楼：真的是好麻烦啊！

　　“那一会我爸爸妈妈要是教育我，你会不会听到？”穆七楼问。

　　步维棠：“会！”

　　“有没有听不到的方法？”穆七楼又问。

　　自己已经是成人了，想到自己要被教育，还有可能被人听墙根，就觉得非常尴尬。

　　“没有！”步维棠说，“但是我可以保持沉默，装作没有听到。”

　　穆七楼：“那你现在就应该保持沉默，当作已经听不到我说话了才对！”

　　然后车子里面就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步维棠，你还在吗？”穆七楼问，“你是现学现卖，还是真的不在了？”

　　穆七楼又叫：“步维棠？”

　　“你听到也没有关系啊？和我说说话？”

　　穆七楼诱哄了几声，但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是真的不会听到声音。

　　“还好，还好，丢脸也不会被人看到了。”穆七楼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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