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美寡妇

作者:拜星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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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喂你喝姜汤:啊——


      黎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只记得在大雨中奔跑时,天边一道闪电,轰得她一个激灵。两日来被兵荒马乱抑制下的疲倦,突然就在那一瞬冒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是摔倒了的。失去意识前一秒,一双长腿出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

      当时,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么长的腿,好想抱一把。

      ……

      黎麦忍住头痛,悄悄睁开了眼。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又甜又辣的姜汤味儿给熏醒的。

      果不其然,第一眼认出了那还不甚熟悉的小破窑,第二眼就看见搁在炕头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可令人迷惑的是,这姜汤不光冒热气,还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吸鼻子的声音。

      难道姜汤成精了?

      黎麦兴奋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吓得正蹲在灶前煽风点火的小傻子发出“啊呀”一声惊叫,随即就喜滋滋冲过来,抓着她的手摸来摸去,最后摁在了自己脸上,表示她醒来自己很开心。

      黎麦也挺开心的——现在她终于彻底清醒了,也搞明白了刚才吸鼻子的不是姜汤,而是谷子。

      她瞅见谷子身后,那原本冰凉的土灶里,燃起了一把柴火,上头坐着只小锅,正在熬煮着什么。

      不由眼里一酸:“你熬的姜汤?”

      谷子摇了摇头。

      黎麦又问:“你带我回来的?”

      谷子又摇了摇头。

      黎麦疑惑了。

      谷子眨眨眼睛,开始伸出双手比划着:先比划着下雨,再比划一个圈——黎麦没看懂,猜着可能是顶帽子之类。

      见她还是不明白,小傻子急了,拍了拍脑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角落里捧出顶破草帽来,递到她手上。

      黎麦拿着支楞八叉的草帽愣愣看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这帽子乍看有点眼熟,再看,不是徐镇江曾经带过的么?

      黎麦说:“是他——是徐队长带我回来的?”

      小傻子点点头,忽地一把将她揽过,背到自己背上去,在窑里走了两三圈。

      黎麦给吓了一跳。谷子的背非常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他的脊骨有点硌得慌。她生怕自己把人给压坏了:“快放我下来,你干嘛呀?”

      小傻子并不放下她,扭脸委委屈屈看着她,长长的、湿润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额上,好看的眼尾勾着微红,一看就是哭过。

      黎麦呼吸一滞,连忙自己跳下地来,刮了刮鼻子:“好啦好啦,我还虚弱,得回炕上躺着,咳咳。”

      为了缓解尴尬,只好装模作样假咳了几声。小傻子就又慌了,扶着她赶快躺下,还贴心地给掖了掖被子。

      这时,黎麦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开窍了:“你是想说,是徐镇江把我背回来的?”

      小傻子见她终于明白了,使劲点头,笑得像朵向日葵。又指了指姜汤,表示这也是徐队长拿来的。

      指完了,又端起碗来吹了吹,拿勺子送到黎麦嘴边。

      姜汤又甜又辣,呛得黎麦眼里有点泛起泪花。

      她又咳了两声,揉了揉眼睛,说:“太烫了,烫哭了。”

      小傻子嘿嘿地笑,又给她吹吹。黎麦就眨着眼睛笑,一边笑一边喝。

      姜汤是挺烫的,烫得她心里都热火起来了,好像把雨夜留下的所有寒气都驱走了。

      ——从此以后,就让恐慌和不安,随着那雨夜一起散去吧。她只要这份,来自弟弟的,和……他的温暖。

      黎麦的心,再次悄悄地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

      她突然觉得,她想要恋爱了。

      ……

      在黎麦躺炕的这一天里,徐镇江干了件大事。

      花老大和一帮混小子被他“请”去了公社,一大早,就有许多人跑去围观。花老大他妈听说了,少不了抡着鞋底去公社门口一通大闹,要把儿子抢回来,结果还是被公社里头叫人给架走了。

      说是“公社”,其实就是徐江村村东口的一座老窑。就是以前打地主时,从地主罗家征用的,原是他家堂屋,整治得宽敞亮堂,窑口还箍了奢侈的青砖,气派得很。

      现在,那一圈青砖下头,站了个人,举个破旧的大喇叭,刺刺拉拉地喊:“……花老大,数次目无法纪……该罚!罚做劳教去!”

      喊话的这位是村支书徐三叔,大字不识几个,因为偶然学得了“目无法纪”这个成语,而日盼夜盼着能有个机会用上。

      现在机会可不就来了。

      徐三叔特地将“目无法纪”几个字结巴似的念了好几遍,自感满意了,才接着往下说。大喇叭年久失修,声音嗡嗡的,搅得底下一群人耳朵也跟着嗡嗡响,但并不影响他们批评花家的热情。

      花老大和他的一堆小老弟都哭丧着脸,被人摁在临时搭起的土台子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批评,将他们从前桩桩“恶行”都扒拉出来数落一遍。

      再后来,可能是由于积怨太久,大家觉得光批判花老大和他那几个小兄弟还不够,于是又将整个花家都骂了进来,气氛逐渐激烈起来。

      甚至还有人开始往土台子上扔臭鸡蛋烂菜叶,砸得花老大们鬼哭狼嚎,闹得花婆子当场表演了好几次“跳河”。

      眼看场面愈加混乱,徐三叔有些急了。批判归批判,要是真闹出个人命来,他跟上面也不好交待哇。

      于是重新张开大喇叭,吆喝了一通。可惜用力过猛,一下岔住气了,在台子上咳得东倒西歪的,人都站不住了。

      另一个村支书徐福杰今天不在,“第三把手”李老汉又是个只会摇着蒲扇讲笑话打圆场的,谁也治不了这场面了。

      没法子,本来在台下黑着脸的徐镇江,三两步跨了上去,喊他徐三叔歇着去了。

      徐镇江端正了大喇叭,沉声运气,一开腔就震住一片:

      “都给我住口!”

      这嗓子吓得一锅炖粥似的众人一个激灵,瞬间都收了声,呆张着嘴去看徐镇江。

      徐镇江侧身躲过一个不知谁扔的烂鞋底,扫视一圈,压抑住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我叫花家小子来,是因为他做了错事,该批评!不是叫你们乱骂一气的。”

      扔烂鞋底那人说:“他把我们都害惨了!他该骂!我还想揍他呢!你让他下来,下来!看我鞋底不抽死他个王.八.蛋!”

      徐镇江一看,原来是花老大一个堂弟,叫花老七的。很明显,性情刚烈的花老七不想跟花老大做一路人,他是嫌花老大臭了花家名声了。

      徐镇江喝道:“花老七!你兄弟俩底下咋打都行,我管不着!现在开批判会呢,你闹甚哩?再闹连你一块儿治!”

      花老大不服:“你凭啥管?”

      有人附和说:“对呀对呀,徐三才是正经主持哩,他一个后生管个啥?”

      徐镇江说:“凭现在我三叔主持开会,你们尽给他添堵!”

      徐三叔挺配合他大侄子,拼命咳了几嗓子,颤着手指向众人,脸气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花老七翻了个大白眼子,不吭声了。

      徐镇江再说:“开批判会哩,是叫你们一码归一码,谁做错了啥事,咱们就说那个事,就成了。你们非把人祖宗三代都刨出来骂,是不是太过分了?以后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安生日子还要不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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