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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何由攻灌
在众多士兵余毒未彻清的时候,赵国突然向西伐晋,与晋军战于狼孟。晋国太后急召孟毅动身前往狼孟。孟毅上谏,认为今魏联赵伐晋蓄谋已久,此乃声东击西,一则派兵死守狼孟,二则继续与魏王于平阳对峙。
晋太后大怒,再次下令,命孟毅前往武遂与林将军所率一万士兵会和共击魏王。孟毅这才率着好大半的士兵们决定前往武遂,走的那天孟毅留下一小队士兵驻扎平阳,并提醒剩下的十几个中毒较深的士兵待好些后,便立即动身出发。然后对怀瑾道了声谢便把秦缓放了。
秦缓在怀瑾身边跟着她研习草木,竟对中医之学颇有天赋。
这已经是孟毅率兵离开的第三天,估计已到达武遂,那些腹痛不止的士兵稍恢复了在各自的营房中熟睡。秦缓秉着好学之心,孜孜不倦的询问怀瑾,“瑾兄,既然雷公藤既是有毒,又可入药,那如何入药?”
怀瑾为士兵针灸了一天体力消耗甚大,估摸着今日针灸完他们明日即可上路了,迷迷糊糊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她清醒过来,鼻端嗅到烟味。
秦缓已经冲了出去,怀瑾随即跟上,干草上燃起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妖冶的跳跃着,越跳越高。有个浑身着火的人从里面跑出来,跳入装水的大斗里,待火熄了,转出来甩头粗喘。
怀集和秦缓跑过去搬起盆,往营房那边洒水,那汉子也大喊一声,“燫!大兄!”跳出来以一己之力把大斗托起,往营房一摔,由于反作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这大斗是青铜制的重量不可小觑,砸过去营房顿时倒了一小半,带火的木头四处散开,将燃的火苗渐渐熄灭,只余猩红。
但怀瑾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水,搬水器搬到颤抖的双手,她有些仓皇的说,“不行——这样救不出他们!搬大石头砸!把此处砸了!”
秦缓发现火星散开会熄以后便开始砸石头,营房里面哀嚎阵阵。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怀瑾慌乱之际回过头,看到身披青铜兵甲,脚踩长靴的一小队军队把这里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将领留着大络腮胡,示意了一个手势,怀瑾朝秦缓使个眼色,率先扔掉手里的石头,魏军立即上前制压住他两,而那几个仅剩的晋军本就身体没有恢复好,刚刚搬动大石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几个交手就被制服了。
此时的平阳城本该万籁俱寂,城中却有一簇泱泱大火照亮黑夜,夹杂着嘈杂声、狗吠声、鸡鸣声,过了一会儿就是一些马蹄踢踏声、兵戈相向之声不绝于耳,平阳城被占领了。
怀瑾和被俘的人双手都被捆住了,他们被一条粗壮的麻绳连接起来,踉踉跄跄的跟着这群占领平阳城的士兵们走,街道上还有零星碎火,还有一些箭散落在火星的四周,看起来是在城外放的带火的箭造成的起火。
她们和几个身体尚未痊愈的晋军被分开关押在两个房间,这是一个狭隘的类似简陋的柴房的一种囚牢,怀瑾毕竟从没有遭遇过这种事,紧抿着嘴唇,脸色发白,她在赶路的过程中看到过一些被俘的奴隶在军队下驱逐的场景,脸上带着黥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衣服,没有鞋子,或者只能穿着破洞的鞋子,头发乱糟糟的甚至有虱子在里面爬,走得慢了,官兵手上的九节鞭就落下来了,那些无辜的奴隶背上的伤痕纵横交错。
除了有一些老鼠吱吱的声音,再没有其它动静了,两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了下来,慢慢昏睡过去。
天将晓之时,三两个值夜的士兵引着一个大胡子步履匆匆的进来,牢门打开了。怀瑾本就处于半睡半醒之中,听闻动静即刻便清醒了。
大胡子扫视她两,“何人善医?”
怀瑾盯着他,也不急于说话。大胡子有点着急,一手一个把两人的领子提溜起来,看向秦缓说,“你?”秦缓年纪较小,又没经历过太多事,见此架势,不敢隐瞒,“不,不是我。”
大胡子把他放下,对怀瑾说,“你随我来。”说完转身便走,怀瑾抿了抿唇,不知所医何人,却也跟着这大胡子走了。
他带着怀瑾来到了一处小院,入门怀瑾便听到一阵呕吐声,随机此人便狂咳不止,然后怀瑾身后便出现稳健且急促的脚步声,大胡子停下,转身拱手,道,“王上,此子据闻善医。”怀瑾匍匐于地,她只能看见一双宽大的脚穿着玄舄(xi),“庶人怀瑾拜见魏王。”那人说,“起,随孤来。”声音低沉,像冬日的火苗让人沉迷。
怀瑾自是不敢忤逆,随他进了那间屋子,里面的奴隶见了他行稽首礼,榻上仰躺之人,面色灰白重重喘息,怀瑾心下一凛。
魏僩说,“你若能医好他,孤必重赏与你!”
怀瑾轻声开口,“瑾能否近身一观?”魏僩示意可以。
卧榻之人遍布冷汗,浑身湿透,怀瑾轻声呼唤,他毫无意识,怀瑾问周围奴仆,“公子有哪些症状?何时开始的?”
离她最近的一个女奴答,“数月前开始,大人感到眩晕,觉得周围吵闹不清净,时时呕吐,不闻众人。”
怀瑾把了脉,“王上,疾难愈也,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
魏僩咬了咬牙,心中大痛,“何疾?”
“公子自身体弱,加之多方缘由,故……即使能医好,双耳也难以辨物了。”
魏僩心中有了底,比他预想的要好,他终于认真看向怀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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