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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穆斯年站在大落地窗前,悲楚的看着楼下那个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女人。苦涩和委屈闷在胸腔,久久盘桓。
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们已经结婚三年了。
穆斯年其实知道自己的妻子或许没有那么爱他,毕竟当年是他死缠烂打,对方心软才答应交往,一直走到今天。
最近几个月妻子都对他颇为冷淡,也是,在一起那么久,新鲜感约莫也过得差不多了。他甚至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她外面有人,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明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不可思议的痛楚席卷而来。
今天是他们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在他精心准备一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带着绵软的、他很久没见到的柔和笑意,依偎在别人怀里。
那个男人很好看,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身正装,带着金丝边眼镜。是她一直都喜欢的类型。
女人开门走了进来,正在玄关处换鞋。穆斯年在客厅抽着烟,云雾缭绕,看不清他的容颜。
他揉了揉被烟雾燎得酸软通红的眼眶,艰难开口,声音带着些克制的颤抖,“就是他吗?”
“你外面的新欢。”
悄悄捏紧了手里的烟蒂,忍回眼眶的泪意,笑得淡然,“眼光不错,还挺帅的。”
他其实不常抽烟,不爱抽烟。有些不适应的被呛人的烟雾熏得肺疼,连带着肋骨和胸腔都狠狠抽痛,一时间被疼的泛出泪花,艰难地咳嗽两声。
女人没说话,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身上是其他男人古龙水的味道。
极为柔和的木质香调,很好闻,但是却刺鼻的让他止不住眼泪。
“我们谈谈。”女人开口,声音冷淡,毫无起伏。
她的态度突然让穆斯年有些恐慌,手指冰凉的扔掉烟蒂,大脑一时有些懵。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他听到自己问,鼻尖是闷痛的窒息,眼泪泛滥的更汹涌了。
即使他看到了她跟别人的亲昵,他也不想放手。只有自己才能意识到他问出这句话时,给她留下的余地有多大。
女人没说话,空荡的大厅里死一样的寂静,偶尔有男人的哽咽艰涩的透出喉咙。
他红着眼眶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干脆我们就…就…”说着说着话就断掉了,心头的痛楚委屈让他无法接着说下去,眼泪汹涌,完全模糊了视线。
就怎么样呢?离婚吗?
他想放过她,也放过他自己。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她的爱,如果离开她的话,见不到她的话,他会死的吧?
穆斯年哭了一会,强行忍下自己的委屈,主动给她递了一个台阶,“苏白容,你哄哄我,你哄哄我我就原谅你,我们不离婚…”
女人叹了一口气,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个难堪的氛围。
铃声是Kolkraf Evelyn新发布的单曲,她最喜欢的歌手。
穆斯年拉住她的手,眼睛里充满了惊慌,紧紧咬着唇,“…他给你打电话了吗?是他吗?”
“你别接好不好…”
语气里充满恳求,还有爱而不得的卑微。
苏白容沉默的拉开了他的手,接了电话。
“容容,我到家了,今天很开心。”
“晚安,早点睡。”
“我爱你。”
空旷安静的大厅里,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男人的声线温柔,带着雀跃和爱意直冲冲的撞进穆斯年的耳朵里,让他痛的弯了腰。
女人认真倾听着那边男人声音的柔和神情和面对他时的冷漠截然不同,带着暖意和笑容。
他听着他们互相道了晚安,身体一点点变冷,僵硬的枯坐在那里。他觉得他们中间好似被画上了一道有实体的界线,他撞的头破血流也没法再踏入她的世界。
他紧紧抿着唇角,轻轻环住了她,带着铺天盖地的委屈和悲楚,“...你能不能哄哄我?求你。”
只要哄一哄他就好。
他可以不在意她做的这些过分的事情,她只要再对她笑笑,他就能再安慰自己,她只是一时犯了错,可以自我欺骗,其实她心里还有他。
苏白容说不上来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三年了,确实也觉得新鲜感已经没了。没想到自己和邢榆的事情会被他看到,不过她也确实是想开诚布公,跟他谈离婚的事情。
男人可怜巴巴的抱住她,肩头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带着暖暖的热意,环抱住腰间的双手冰冷而颤抖。
她又有些心软了。
于是她摸了摸穆斯年的脑袋,把他的头抬起,吻住了他轻微颤抖的咸涩的唇。
她两个都想要。
她真是个坏女人,她想。
*
他们没有离婚。
虽然她爱上了别人,但是穆斯年觉得,现在苏白容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不再是冷冷淡淡,反而会把给别人的温柔分给他一些。
他竟然卑微的想,这样也挺好的。
自己的退让换来了她些许的爱意,即便是跟别人分享她,穆斯年也觉得满足。
他以爱做牢笼,奉上自己的一切,甘愿成为她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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