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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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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君山(上)


      这几日前往河北的官道一下子热闹起来。
      许多武林人士或独行,或好友同行,或拉帮结派,浩浩荡荡赶往河北保定城。原来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在保定召开。按照惯例,武林大会一年一次,五年一届重新选出武林盟主。今年乃是新任盟主山东琅琊兰亭剑王君量当选的次年,保定名侠东原镖局孙长久做东大宴群雄,广发英雄帖,可谓武林中最热闹的时候了。武林各个名流世家均会派出代表参加。
      这一日,数十匹骏马却从保定城飞奔而出。马上之人清一色的劲装打扮,各个脸色严峻,眉头皱起。
      待到官道三省交界处,众人停下。
      “我们就此分离,大家按计划行事。此事事关重大,大家务必小心。若有不测,便启动第二套方案。”为首之人沉声道,他面目清癯,双目炯炯,此时一脸沉重。
      “属下遵命。”众人心情沉重,但言语却是豪气。
      为首之人乃是江湖中有名的君子剑罗成,他乃河南洛阳罗氏子弟,一手君子剑威震江湖。但此时,似乎有千金重担压住这位豪侠。
      与其他人分离后,罗成快马加鞭,风尘仆仆。
      一日,来到某座小镇,打听之下,离苏州城已不远,不由大喜。而后发现,才乃太湖边的小镇,镇上居民靠打渔为生。此时夕阳西下,正是渔舟唱晚之时,只见波光粼粼的太湖上几艘渔船正在收网准备返航。罗成看到此景,不由想到,古人有诗云“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说的是捕鱼的辛苦,果然不假。他阅历丰厚,曾历艰辛,看到这幅夕阳捕鱼图生出的是这番感慨。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方草鲜美……”忽然罗成听到有人高声吟诵陶渊明的《桃花源》,原来不远处一位白衣少年正望着这人间灯火,大发感慨。
      他不由暗叹江南果然人杰地灵,心中虽留恋这番美景,但怎奈身负重责,不能久留。
      正欲离开,忽然白衣少年挥舞双臂,大声呼喊:“哎,船家,可否带我到洞庭东山一游?”
      船上人家大惊失色,不予理睬这白衣少年的请求。周围听到之人,均用异样眼光看着少年,眼神之中多由惊惧。
      罗成眉头一皱,难道这洞庭山去不得?记忆之中,这太湖之上并无成名帮派。昔日太湖之上帮派林立,多以捕鱼为生,或者收取保护费,但后来苏州知府下令围剿,早已作鸟兽散。
      洞庭山位于太湖东南部,由洞庭东山与洞庭西山组成,东山是伸入太湖之中的一座半岛,上面有洞山与庭山,故称洞庭东山;西山太湖里最大的岛屿,因位于东山的西面,故称西山,全称洞庭西山。东山与西山隔水相望,相距咫尺。曾有诗“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来形容洞庭风光,自古即为游览胜地。
      白衣少年依旧不死心,拉住旁边经过的渔民道:“这位大叔,麻烦你送我去洞庭山。我愿出三倍价钱。”
      被拉住的渔民脸色大变,慌忙走开,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罗成遥望太湖,难道这洞庭山成了龙潭虎穴不成?
      他无心恋栈,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无法一探虚实。
      此时天色已晚,罗成借宿镇上的悦来客栈。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后院声响,然后是骏马嘶鸣,大叫不好,急忙跳跃而出。夜幕之下,偷马的贼已经乘马而去。罗成大怒,但店主人唯唯诺诺,不住赔不是,原来最近镇上偷窃成风。他乃外来客,打一进镇就被盯上了。罗成懊恼不已,想不到自己这个老江湖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镇上居民都为渔民,竟是连一匹马都无。罗成在镇中寻访半日都无头绪,心中不由焦急万分。正自烦恼,忽见昨日那个白衣少年正拉住一位渔民在商议事情。罗成暗思,为了及时到达苏州,看来只有走水路了,从这里到达太湖胥口,上岸在买骏马,应该来得及赶上。
      他走近,听到白衣少年已将这个渔民说服。这个渔民本来极不愿意,但怎奈近日连赌,输掉家财,连老婆都跑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重金之下,也顾不得镇上邻人的劝说。
      罗成抱拳道:“在下罗成,正巧也有急事欲渡过太湖,可否搭上在下。此乃酬劳。”渔民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大喜:“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白衣少年本欲反驳,但见罗成正气凛然,心生向往,便笑道:“在下秦关,能与罗兄共游太湖,也是缘分。”
      罗成抱拳回礼,微笑不语。
      三人乘船驶向太湖深处,渔民脸色紧张,不住左右张望,而秦关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不住吟诗赞美太湖风景。罗成却是眉头紧皱。一路行驶,群岛沉浮,倒也无事。罗成暗暗松了口气。
      渔民也露出笑容,对秦关道:“公子快看,前面就是洞庭山啦。”
      秦关和罗成急忙朝前看去,只见烟波浩渺处,群山起伏,风光无限,群殴飞翔,正是洞庭山脉了。远眺洞庭,只见山峰起伏,神秘万分。据说这太湖之上岛屿无数,连同沿湖半岛山峰,竟是山外有山,湖中有湖,包罗万象。
      渔民面露迟疑,道:“公子,你已经看了洞庭。我们绕过此山,送罗爷前往胥口。”
      秦关道:“为何不从这东山和西山相对处穿过呢?这样岂非更近?”
      罗成点头,道:“船家,我正赶时间,你就别绕路了。”
      渔民见远处秀丽风光,又见一路太平,暗思没准镇中之说乃是谣言不足信,便答应道:“好,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陪两位大爷走一遭了。”
      秦关哈哈大笑,罗成捻须,只道渔人胆小。
      船往深处,罗成只见一座座神秘岛屿忽隐忽现,忽然想到,若是在这里驻扎结党,当真是易守难攻,变化莫测。
      忽地一声长啸,从最近的岛屿上传来。罗成暗叫不好,喝道:“船家,快撤。”
      但已来不及,周围岛屿也发出长啸,将小船困在中心。
      忽地,一条精铁所铸铁钩若灵蛇般飞出,“轰”钉在船上。罗成拔出君子剑劈去,却是手心发麻,而铁锁纹丝不动。岸上之人使力,小船极速朝岸边飞去。罗成暗呼不妙,心中大惊,几时江湖上出现了这么厉害的组织,竟是从未听说!
      秦关和渔夫早已吓傻,目瞪口呆,罗成内心长叹。
      刚一登岸,罗成极速跃出,拔剑怒对持链之人。
      持链者乃是三位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赤着上身,双目炯炯,也是做渔夫打扮。
      中间大汉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未经通报,擅自闯入君山境界!”
      秦关不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游览洞庭美景,何来通报一说?”
      罗成暗自苦笑,看来这个秦关真的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
      大汉嘿嘿一笑,道:“无知小儿,就是当今皇帝到了这君山境界,也得留下买路之财。”
      秦关惊得呆住道:“大胆!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大汉扫了眼罗成,嘿嘿笑道:“这位大侠看来是个练家子。”
      罗成忙道:“在下罗成,路过宝地,不知规矩,还请英雄海涵。”
      大汉哈哈大笑道:“客气客气。我叫黄霸,乃是这太湖里捕鱼的渔民,怎敢劳动君子剑罗大侠。”
      黄霸随即嘿嘿笑道:“久闻罗大侠大名,但君山规矩乃是庄主所立,还是有劳罗大侠和我们走一遭了。”
      罗成无意生事,听到庄主,暗思难道是新成立的帮派?便笑道:“在下定当向庄主大人解释。”
      秦关却叫道:“难道你们是土匪?”
      罗成眉头一皱,果然黄霸旁边大汉一手将秦关拎起,宛若抓只小鸡一般。秦关吓得哇哇大叫,大汉扯下破布,堵住其嘴巴,并蒙上其双目。
      罗成暗叹神力,随坦然接过黄霸递来的黑色丝巾,蒙住眼睛,黄霸道:“罗大侠,得罪了,此乃庄主规矩,还请见谅!”说完,罗成只觉身子一空,已被黄霸抱起抗在肩上。
      那渔夫早已吓傻,另一个大汉将其扛起。
      岸边停靠一艘小船,黄霸执舵,飞速驶向前方。
      小船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其间每经过一个岛屿,黄霸均发出一种古怪声音,并摇晃一面红旗,而岛屿之上也是有人予以响应。罗成坐在船上听到声音,心中也是震撼不已,虽然分不清方向,但也大致有所了解。
      黄霸将船靠在岸边,道:“这里便是太湖西山,请随我来。”
      黄霸三人依旧背着罗成、秦关和渔夫。
      罗成根据黄霸姿势推测他们在行山路,偶尔还有树枝划过脸庞。他心中不由佩服,因为黄霸心跳平常,虽然背着自己,却丝毫没有倦态。
      大约1个时辰左右,罗成只觉眼前一亮,却是蒙面丝巾被拿下,他四下一瞧,却已是在半山腰处,只见四周郁郁苍苍,山峦起伏,抬头看时,却是一座宏伟的庄园坐落在这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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